欢场上教的那些把戏,也都要男人愿意配合才是,对于席慕这样的男人,你与他耍脾气,他的脾气比你还横,怎么可能耐烦哄你。
反正女人多的是,他有钱有势,多的是绝色愿意投入他的怀抱。
“爷是不是跟尤姨娘有些误会,奴婢见姨娘十分爱重爷,每日去小厨房烹制菜肴不提,上一次奴婢无意间遇见尤姨娘挖了薄荷晒干,说要制成香囊给爷治头疼。”
席慕扫了一眼放在贵妃榻角落的针线,这几天尤妙的确说要给他做个香囊。
这就是他觉得尤妙奇怪的地方了,若说用心她比谁都对他用心,没有比较的话,他估计觉得尤妙爱他爱进了骨子里,但是有了尤家人的比较,他就觉得差别太大了。
对他的关心,更像是任务,不像是真心。
席慕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在尤妙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低眸去看面容温顺乖巧的墨娥,这女人不管是开始什么想法,只要她不闹腾,没惹事让他不高兴,她是什么心思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席慕揉了揉太阳穴,不管他怎么否认,都无法把尤妙当做一般的女人看待。
他在她身上体会了太多之前没有过的感觉,如今她就是像墨娥当初一样闹脾气,每天对他冷面以对,他也不可能把她扔在一旁,把她给冷温顺了。
就拿现在来说,嗅到墨娥身上陌生的脂粉香,他就想起了尤妙身上那股的茉莉花香,想到脑门芯涨疼。
“爷是怎么了?”
知道席慕有偏头疼的毛病,墨娥抬手要帮他按,席慕挡了挡:“帮爷捶腿就是。”
席慕躺在榻上,手臂压在额头,他这会儿不舒服,但他的娇妾却在乐不思蜀的照顾她那个大哥。
……
此时的尤妙的确在照顾尤锦,但却不是乐不思蜀,而是在厨房看着火,连尤锦的屋子都不敢踏入。
尤锦晕倒没多久,在床上便说起了梦话,呼唤着她的名字,尤妙听得脸色发白,觉得自己无法骗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尤锦,就干脆躲了。
此时尤锦醒了,她更不敢上前。
“是爹对不起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害的你跟妙儿……”
尤富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养子,那么多年他早就把尤锦当做了亲儿子,见他因为尤妙落寞成这样,不复平日的模样,自责的想把当初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顿嘴巴。
“爹有什么错,若不是我有心,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般。”尤锦笑了笑,丝毫不掩饰对尤妙的心思,坦荡直接。
“大郎,妙儿现在是席慕的妾了。”尤富心疼养子,怕他放不下。
“嗯,她的选择,我虽然觉得席慕配不上她,但既然她觉得好,我也不会再做些什么。”失落都被尤锦压在了心底,脸上笑意不减,“爹不必自责,也不必心存芥蒂,我看着妙儿似乎心中压了许多东西,咱们都别逼她。”
要是没有听到尤锦梦中痛苦的声音,他这话尤家二老就信了,见他强颜欢笑的来劝慰他们,尤富在心中咒骂了邓晖与席慕千万遍,大郎那么好的人就叫女儿生生的错过了。
第43章 接人
接连几天, 尤妙虽然住在尤家, 却刻意的躲着尤锦, 免得两人见了面难堪。
尤锦对此有所察觉,想改变这样的状况, 但有没有自信装作浑然不在意, 若是尤富不提,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他对尤妙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一旦明白了, 怎么装也不可能再装回当初兄妹的坦荡样子。
虽然对尤锦避而不见, 但尤妙却也没有回席家的打算,而尤家人也不会去提醒她, 巴不得她以后都不用回去。
而席慕那边也像是忘记了有她那么一个人存在, 没提过要把她接回席家,反而日日召墨娥到身边伺候。
对于这种情况, 席家的下人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私下都众说纷纭,各有猜测。
前些日子两人粘的像是一个人, 席慕还吩咐所有人都叫尤妙夫人,怎么才几天,就成了这状况。
此时一种猜测跳了出来, 道尤妙跟她哥哥尤锦早有私情, 被席慕撞个正着, 席慕生气便把她扔到了尤家, 不要了尤妙了。
尤锦那日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少人看见,所以这种说法最有谱,也最让人相信。
除此之外,更甚传言尤妙早不是黄花闺女,肚子里有了尤锦的孩子,当初的廖云虎就是发现了这个威胁尤妙,尤妙却把这一切赖在了席慕的身上,让席慕做了乌龟王八。
传的有声有色,不止席家的下人议论纷纷,话直接传到了外面,让人听着都同情了席慕几分。
“姨娘,你说绿翘这法子有没有用?奴婢看她就是在犯傻,爷最讨厌就是别人拿他说三道四,他就是现在不喜欢尤妙了,更应该讨厌别人拿他跟尤妙扯到一块去。”
杏儿替银姨娘说着头发,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讨厌尤妙,也讨厌绿翘,巴不得她们一起被席慕厌弃。
银姨娘警告地扫了她一眼:“前些日子吃的亏那么快就忘了,你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让爷看到,他厌弃谁我不知道,但你倒是可以离开府中了。”
杏儿连忙敛了神色,小心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想着这儿没人,所以在说话没个忌惮。”
要不是这个丫头是她从家中带来的,身契什么都握在手里,她还真想直接换掉,银姨娘收回了目光,看着桌台上的簪子,一只只的在鬓上试着。
“这府里喜欢绿翘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半晌,银姨娘幽幽地说道。
绿翘想传尤妙跟尤锦有私情,让席慕生气厌弃尤妙,绿翘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消息该怎么传合适,但如今消息传的越来越难听,估计她自个也在着急上火。
杏儿小心翼翼的觑着银姨娘,论不喜欢绿翘,她家姨娘也算的上一个。
“墨娥从爷那儿出来了吗?”银姨娘选中了一支点翠簪子插在头上,“本以为她是个闷葫芦,没想这个时候竟然讨了爷的喜。”
除了尤妙,还没哪个女人能被席慕连着叫去伺候。
“虽是这样,奴婢听老妈妈们说,说爷似乎没有让墨娥贴身伺候过。”
“哪又如何,总比我这个被爷忘之脑后的好。”银姨娘淡淡道,当初她还开心席慕来越县,就只带上了她这一个姨娘,那里想到旧人就是旧人,跟着来了也没好到哪儿去。
银姨娘往常对人就是三分笑,除了尤妙对她没什么好脸,这府中的人少有让她难堪的。
她有意跟墨娥交好,墨娥自然是受宠若惊,两人平日有空就会在一起说话。
“爷似乎想把尤姨娘接回来了。”墨娥抿着唇道,“前两日他就起了念头,但听说了外面的谣言,便忍了没去接人,依着我看,爷大概是想让尤姨娘来求他。”
闻言,银姨娘早有猜测,也不觉得奇怪:“爷对尤姨娘是动了真心。”
墨娥捏着帕子,蹙着眉轻轻点了点头:“姨娘何必急着让绿翘犯错,她虽然有时候蠢了些,但她在府中总归有些用处。”
比起银姨娘,墨娥跟绿翘的龌龊更甚,两人同为舞姬,绿翘仗着受宠没少欺负墨娥。
闻言,银姨娘笑着握住了墨娥的手:“她自个犯蠢做傻事,位置都摆不正还能有什么用处,再说抛出了她,看看爷到底是什么想法,咱们姐妹俩才能过的更快活。”
在这件事上,席慕对绿翘处罚的越严,便是越看重尤妙,这对她们没什么好处,但说不定能激的尤妙得意忘形,一步步的去踩席慕的底线。
不过银姨娘推波助澜,主要还是想给墨娥卖个好,反正绿翘那个没脑子的她也受够了。
墨娥展颜一笑:“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妹妹以后可都靠姐姐了。”
说完这事,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银姨娘朝墨娥提点了几句席慕的喜好,两人才分开。
守在门口的杏儿见墨娥出来,送了她一段,不止得了她道谢还得了赏钱,回到主子身边不禁笑道:“比起绿翘,墨娥姑娘知事多了。”
“聪明人总是让人高兴。”银姨娘抿了一口茶水,突然想到尤妙。
也不知道她到底算的上是聪明人,还是蠢笨人。说蠢她讨好席慕又有一套,若是聪明她惹怒席慕更是厉害,她伺候了席慕那么久,都少见他像最近这般那么容易动气。
而且席慕每次对尤妙动气,她都不觉得高兴,总觉得席慕越气,尤妙在他的心中的重量就越重。如今看来除了尤妙主动作死,她还真没什么对付她的方法。
“尤家如何?尤妙还是在家中伺候着她那个没血缘的大哥?”
杏儿点点头:“最近尤姨娘根本不出门,奴婢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但是看着尤家人买药,那尤锦应该还病着。”
“也真是痴情人了。”银姨娘笑笑道。
同样的对话发生也发生在席慕的屋子里,只是气氛要冷凝的多。
柏福战战兢兢地看着在榻上躺着的主子,尤家又没有请下人,他们一家人关着门过日子,他又没有长透视眼,就是怎么打探也不可能打探的到,尤妙有没有去尤锦的屋子里待着。
看着主子的黑脸,柏福背上的冷汗直流:“要不然小的再安排几个尤锦的同窗,让他们去探病,看看尤家的情形?”
为了知道自己女人的消息还要费那么多的周折,席慕舌尖顶了顶上颚,习惯了尤妙做的食物,最近又吃起府里厨娘准备的菜色,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那些谣言难不成没有传到她的耳里?”
席慕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心里一边想着尤妙对他是虚情假意,又一边觉得不可能这般,还想着谣言传出去,尤妙急急忙忙的返回席家跟他解释。
现实就是他想多了,尤妙稳稳的在尤家坐着,半点移窝的意思都没有,狠狠的又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爷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恶毒,夫人长得美又有了爷你那么好的归宿,那些恶毒人平日都是说好话,如今传出爷厌弃了夫人,嫉妒夫人的人没了顾忌,说的话都难听至极,有些二流子还说他们与夫人早有私情,绘声绘色的到处乱传,还有些女人跟夫人也没什么交情,也说她从小就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柏福算是见识到这些人的恶毒了,这话不是落在他身上,他光是打听消息都气的不行:“那些二流子去尤家外面敲门说痞话,说要抓夫人去浸猪笼,虽然人都被李大虎赶走,但夫人是一定知晓谣言了的。”
柏福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本以为席慕会嫌他啰嗦,就见席慕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更难看,黑的恍若能挤出墨汁:“他们怎么敢那么对她!”
他不过把人甩开几天,那些人都敢这样传尤妙坏话,尤富当初还想着让尤妙不当他妾,等着他厌弃了让她回尤家,这事也算是给尤家人的异想天开提了个醒。
“夫人长得太美,性子又好,难免就遭人妒忌,她好的时候没人敢欺负,现在她不好了人人都想踩一脚,爷要不然还是派人把夫人接回来吧。”柏福看的出主子还是十分在意尤妙的,要不然也不会每天让他去打探消息,也不会想逼着尤妙回府。
席慕气那些人欺负他的心头肉,但更气的还是,他的心头肉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却还不想着找他求救。
眉梢挂上了冰霜,席慕把榻上的莲花瓷枕狠狠砸在了地上,破碎声清脆,席慕看着四分五裂的瓷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怎么不接,爷亲自去接她!”
席慕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不像是要去接心头肉,更像是要找人干架拼命。
与此同时,尤妙没想到她在尤家会给家人带来那么多麻烦,到店里买东西的人都要在尤富面前酸几句,曾经那些看到她成了席慕妾侍,巴结说好话的邻居,如今都一副“果真如此”看笑话的状态。
尤妙倒是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却担心家人受委屈,就起了主动回席宅的想法。
对此,尤富当然不同意:“以前爹最难的时候比现在难多了,这些算是什么,爹能护着你,别想那么多。席家他让你去,是天大的好事,你主动回去算是什么。”
嘴上那么说,尤富心里却想了不少,这些天他算是彻底看清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前尤妙让他开酒楼,让他在越县站住脚,他都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从来没有那么急切过,想要在越县有一份不小的产业。
如果今天他尤富不是个小商贩,而是略有薄产的,他们那里敢那么放肆。
“哥哥生病我才多留了几天,如今哥哥快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说我也想他了。”
最后一句尤妙说的格外违心,但是却让跟着尤锦进门的席慕挑了挑眉。
第44章 歪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席慕来时, 还没敲门, 尤锦正好在院内,听到动静就开了门, 所以没惊动屋内的尤妙他们。
门外门内的两个男人个头差不多, 眼睛对上, 一人面色沉黑,看着万事不如意,一人久病初愈,脸色苍白。
都是难看的神色,但偏偏对彼此来说,都觉得对方整个人如同春风拂过,得了天大的便宜, 互相瞧了对方的脸就厌恶。
“你来做什么?”
“爷还能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望你?”席慕扯着嘴角道, 迈过了门槛, 尤锦想到了尤妙趴在他怀里哭的模样, 忍着没把他轰出去。
就是再讨厌席慕,尤妙喜欢他, 他都不能横插一脚叫妹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