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尤妙正想着的两人,相处融洽的不得了。
眼见快到了柳府,席慕主动告辞:“你来是处理家务事,爷就不参合了,记得早些来爷府里吃酒。”
见席慕要走,白子越略微惊讶地抬起了眉:“表哥不与我去看看辰君,算起来咱们有许多年没聚过了。”
“前些日子去看过,再说当初爷与她闹成那样,早就没有了情意,还有什么好见。”席慕笑道,“爷瞧柳家的态度大约是什么内宅的事情,若是事大,等到你来爷府里告诉我就是。”
白子越不喜欢强人所难,闻言颔首:“表哥放心。”
送走了白子越,席慕回到马车,脸便垮了下来。
“你说尤妙是什么神情来着?!”席慕朝着一脸难色的柏福道。
“爷……小的刚刚不是说过了。”柏福的声音都有颤音了。
让他看来尤妙的态度半点问题都没有,偏偏不知道触动了面前这位爷那根神经,能让他气成这样。
席慕斜睨他一眼:“再说一遍,完完整整的说清楚。”
“最近这几日孟素又回了夫人身边伺候,小的就让人把消息透给了她,让她递到夫人那儿。夫人听说了,先是表情惊讶了,然后问了孟素消息是不是确实。”
那么个态度的确没问题,但是席慕想东想西,所以尤妙只要对白子越到江南流露出一点特别的态度他就不高兴。
“孟素?”席慕听柏福提起这个名字,某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是不是嘴巴小,额头上有一撮毛。”
柏福:“……”
席慕没等到柏福的回答,眉头皱起:“哑巴了,还是聋了?”
当初席慕看不惯尤妙那么喜欢一个姑娘,所以她说孟素好看,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觉得她五官一般也没有可以去留心她身上的特征,那么多天对他来说,孟素就跟宅子里不同的丫头没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樱桃唇,美人尖。
“爷那么问,小的不知道怎么答,孟素又不是猴子,怎么会额头上有撮毛,但她的嘴巴的确不大。”
“美人尖?”
柏福点头:“回爷,孟素的确有美人尖。”
闻言,席慕眯了眯眼,上次尤妙说梦中害她被罚的女人,便是美人尖、樱桃唇。
这世上这种长相的女人多的去了,他没多做其他的联想,但现在人都聚齐了,尤妙又有孟素以后会是他女人的意思。
他就不得不联想,孟素就是尤妙梦中的那个女人,尤妙留个有仇的女人在身边,难不成是为了方便白子越以后英雄救美?
回了府席慕便是给柏安指了媳妇,把孟素传到书房把她指给了柏安。
他对孟素半点无意,再者他就是再不计较也不可能碰小厮的女人,要是把她遣返了,指不定按着尤妙的脑子,还要以为他把孟素偷偷藏起来,瞒着她偷情。
这番安排,他就不信她还能如往常铁定相信她的梦境。
孟素对席慕有意,就算跟他没可能,她也没想过要嫁席慕的下人,闻言当然是哭着不愿。
席慕要做的事哪有办不成的,再者孟素的卖身契虽然没签,但是孟家收了那么多银子,孟素也表示过如今就是席家的奴婢了。
一个府里丫头,他指给身边得力的小厮,他还觉得他的人吃亏了,哪容孟素反驳。
“虽没让你签卖身契,但你的身份你自个该明白,爷不是好说话的人,你不顺爷的意,爷就能把你得到一切全部拿回来。”
孟素跪在地上哭的发抖,席慕不耐烦听她的哭声,径自出了房门,把事情交给府中的管事妈妈处置,要么死要么嫁,孟素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出了屋子,席慕也没往尤妙哪儿去,因为过了片刻她便自动来寻了他。
听到席慕要把孟素配给柏安,尤妙唯一的念头就是荒唐。
按着上一世喜欢席慕喜欢孟素的程度,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心尖尖给别的男人。之前席慕对孟素不屑一顾,她还以为是暂时的,毕竟如今的时间还没到当初孟素跟席慕相遇的时候。
可能到了那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她万万没想到,明明席慕对她就如上一世,为什么偏偏对孟素就不一样了。
“听说爷要把孟素配个柏安?这是真的没有开玩笑?”进了屋,尤妙便急冲冲的走到了席慕的面前,不可思议地说道。
见她这态度,席慕黑眸闪动,眉梢挑高:“柏安对孟素有意,一个丫头罢了,爷难不成还不能牵红线?”
“不……只是……”尤妙只是怕席慕以后后悔,干出什么夺人妻的举动。
“怎么慌成这样,难不成因为那个梦,你就打算把那丫头安排给爷了?”
尤妙下意识摇头:“孟素是越县土生土长的姑娘,她跟我说过想找个本地夫婿,柏安以后是要跟咱们回京城的,因为这个我才觉得有些不好。”
“那正好,柏安爷本来就打算把他留在老宅管事,他不用回京城。”
“那……”尤妙还是接受不了那么大的转变,席慕现在都这个态度,之后又怎么可能突然对孟素着迷。
“你知不知道爷这几日为什么不回府?”席慕捂住了尤妙的唇,挡住了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因为鼻头与嘴唇被遮住,显得尤妙的眼睛格外的大,她微怔的看着席慕,他不回府不就是去吃喝玩乐,难不成还能有别的隐情。
“因为爷在生气。”席慕往后头一靠,人躺在柔软的缎棉上,眉眼透着懒意,但眼中的意思却是生人勿近。
“爷在生什么气?”尤妙不解道。
“看吧,连爷生什么气,那么多天你都没反省出来,爷真是白疼你了。”
闻言,尤妙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前几天出门吃酒前,还笑嘻嘻地吻了她。因为席慕的态度,她现在都没有提白氏的事情了,他在外面流连不回府,她每日都去寻他,见不到人也从来没有气恼。
每晚确定再三他不回府才会入睡,都这样了她还有哪儿错了。
见尤妙瞪着眼睛,傻站着不说话,席慕啧啧两声:“孟素借着你的名义勾引爷,爷没吃她那一套,她在屋头躲了几天丑,再出来你还是用她,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你不知道她勾引爷,还有船上那次,你小日子她自荐枕席,尤妙啊尤妙,爷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却想往外头推。”
听着席慕无奈的语气,尤妙脑子略混乱。
“爷要是一个心在我身上,能拒绝孟素,怎么就不能散了府中的女人。”
“爷回去就把人散了。”席慕毫不在意的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他想抓住尤妙的心越来越强烈,遣散几个女人就不成问题了。
至于没了其他女人,他祖父跟他娘那儿,他堂堂伯府公子总不可能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能最后沦落到奸尸的地步。
本只是应急扯出来的话,见席慕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尤妙又愣了。
见状,席慕眼眸笑的半眯:“当爷骗你不是,银姨娘是姨娘有些麻烦,其他人爷现在就安排人把她们散了可行?”
“爷说的话当真?”
席慕点头:“爷向来一诺千金。”
“……”
见尤妙又不说话了,席慕抬脚蹭了下她的小腿:“爷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愿意孟素指婚给柏安了。”
尤妙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都怀疑面前的席慕是别的人冒充的。
但不正经的神色,轻佻的动作,除了席慕本人谁还能这样。
尤妙现在的状态都想不起白子越是谁了,满心都是席慕不正常,不正常,现在跟上一世不一样,不一样。
席慕怎么可能因为她的话把他的女人遣散了,而且还逼着她同意把孟素配个他的小厮。
抬头见席慕还等着她答话,尤妙抿唇:“……我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孟素愿不愿意,我之前便说与她投缘当她是朋友,她若是不同意爷能不能不逼她。”
“当然,爷从来不强人所难。”
说完,席慕点了在外头候着的下人:“去问问孟素同意了没有。”
片刻下人归来,道:“回爷跟夫人,孟素姑娘同意了,说谢谢爷的恩典。”
席慕挑眉看向震惊的仿佛神魂离体的尤妙,得意勾唇。
在揭开白子越伪君子面纱前,先打好了不错的基础,他倒要看看白子越那没用的东西,到了府里晓得尤妙对他那么重要,要弄出什么勾当。
第77章 捏碎
自那次见过席慕他们, 白氏不知道是想起了往事还是如何, 心头郁结见到故人病情没有好转,反而病的更严重了。
缠绵病榻,根本无法起身见客。
所以白子越见过了柳家二老,奉上礼物说了些场面话, 便提出了去见白氏, 柳老爷倒是想跟白子越多聊。
跟席慕不同,白子越科举过后便被定为了庶吉士,在翰林院待了几年后,就去了都察院, 虽不算平步青云, 但在他这个年纪能做成这样,之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定远侯府正好三代,到了白子越这代就要收回爵位,幸好出了一个白子越, 要不然这几年白家没有能人,白家本来就是京城的外围势力圈, 爵位一除去, 估计再过几年京城就没人记得还有姓白的人家。
“白氏在后院又不会跑了,何必急着见她, 子越你千里迢迢过来, 还是先用了膳, 小歇片刻再去见人。”
柳夫人听白子越说要先见白氏, 眉头微蹙地说道。
白家的势力她分得清楚, 她对白氏这个儿媳不屑一顾,对可能要为白氏做主的席慕也可以装出样子,但对于白子越就是十足的客气,把他当做亲近的后生晚辈。
“伯母的心意子越心领了,听闻舍妹还在病中,子越还是先行看望了她,再与伯父伯母叙话。”
见白子越一意孤行,柳夫人也不是一味的贴上去,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让儿子把人领到白氏那儿去。
“有些消息没传到外头去,是因为我们柳家顾念着跟侯府的情意,但我们柳家也不是软柿子,白氏嫁入柳家,我们柳家上下都没有亏待过她,如今她敢作出这等龌龊下作的事情,我们柳家不会善罢甘休,忍下这口恶气。”柳夫人顿了顿,挑眉对上了白子越的眼,“子越该明白伯母的意思吧。”
白子越只是点头没有应下什么。
人一走,她便侧脸不乐意地朝柳老爷道:“你说白子越是什么意思,白氏成这样还不是他家那边的意思,他不会见着席家那个魔王在这,就要装什么好人吧。”
耳畔声音乍响,柳老爷皱眉不耐道:“后院的事问我作甚。”
柳夫人就见不惯她相公这副假正经的样子,白家的事谁不明白,白子越他娘快恨死白氏了,白氏跟白子越的年纪差距,就是提醒所有人,她在没嫁定远侯爷之前那些龌龊勾当。
所以他们柳家越不喜欢白辰君,远在京城的陈氏就越高兴,要不然之前她儿子打人的事,也从没见有人来给白辰君做主,如今他们寻了理由让白辰君不再碍眼,陈氏就派她亲儿子来了。
“都是你,当初孩子都没生出来定什么亲事,定了个那么没用的,放在府里看着都碍眼。”
“既然事你们都做了,给了白家交代这事就完了,还说些话做什么,吵得耳朵疼。”见柳夫人喋喋不休,柳老爷没好气地道,说完不愿再与这个啰嗦妇人共处一室,干脆迈腿走了。
柳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原本她还没多讨厌白氏,就是因为柳老爷在柳宇齐为难白氏的时候,帮过几次白氏,让她看的不顺眼了。
如今柳老爷不管了,但他的态度也没让她高兴起来,仿佛她就是又老又坏的恶毒女人。
……
来的是白子越,柳家人也没有把白氏从哪个小院子移出来。
走在明显长时间无人打理的小道上,白子越眉心越蹙越紧,柳宇齐在旁看到了,笑道:“此地雅静,看着虽然破旧了些,但适合养病。”
从来没听过破烂地方能适合养病,但白子越这边的人没一个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