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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撒娇的吴烟让沈清越有些舍不得撒手,他猜可能是因为周如甄的原因,毕竟她以前和那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他像抱着孩子一样,将她环着,时不时低头亲一亲她的头顶,“没事,这样的人不值得你难过,她说的那些也不可能实现的,有我在呢!”
  沈清越正享受着吴烟的撒娇呢,门口传来短促的敲门声,然后吱呀一声被推开。
  还没等他回过神,怀里的小人儿就猛的推了他一把,快速回身坐好,还捞了捞自己的头发,确保自己没有什么异样。
  而被她推开的沈清越要不是反应快速的抓住了桌子,没准就在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摔一个屁股墩了,可就算是如此,还是把桌子拉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进来的服务员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专业素养让他们把桌子摆好,将菜摆了上去。
  等服务员上完菜走了,沈清越蓦然笑了一声,就是这笑容里面,有一丝凉凉的。
  吴烟低着头,讨好的夹了一块牛肉给他,“对不起嘛!我刚刚,刚刚就是吓到了!”
  沈清越轻哼一声,将牛肉塞进嘴里,狠狠的盯着她,“你下次再这样,栽这样我就。”
  狠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吴烟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他,精致的面容里杂糅了淡淡的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嘛,你这么凶干嘛?”
  这谁还凶得起来啊?沈清越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偏过头快速在她脸颊边上略过,“就这样了。”
  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吴烟面上唇角微弯,“就知道你最好啦!”
  第77章
  会议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 看着最后摆在桌面上的单子,这事情一出, 整个海城都得笑话死他们了。花这么高的价钱,买几块根本创造不了这么高价值的地。
  这不是冤大头呢吗?可偏偏, 冤大头是他们公司,准确来说是他们老板。
  当时所有人劝他, 不要在竞标书交上去之前, 把数据给改了。他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 愣是给修改了竞标的价钱。
  现在呢,他们成了业内的笑话,谁都觉得他们是傻逼了。
  金晋坐在椅子上,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掐着手, “所以呢, 这个项目会亏本做?”
  “是的。”旁边的一位经理战战兢兢的说道,说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出了。
  “那我要这个项目干嘛?”金晋猛的把单子砸出去,纸张纷纷扬扬的落在, 散落在整个会议室里。
  是你自己要改的啊?这是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心声,但没有人敢指出这一点,只能低着头。
  鸦雀无声, 可金晋就是觉得, 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他们不懂, 赢过沈清越的诱惑太大了, 只要稍微抬高一点, 他就能拿下这个项目。
  这样的话,他爸他爷爷就不会每天在他面前说他不如沈清越了,就不会每次都要在家族聚会中拿他和沈清越对比。
  说他年纪比沈清越大,办事却没沈清越老辣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海城金家的长孙,谁能有他煊赫?他弄一个开发公司,也不过是想做出成绩,若是做好了,那他将带着金氏更上一层楼,之后接手金氏也名正言顺一些。
  这是独属于他的成绩,与背后的金氏无关。
  可偏偏来了沈清越这个拦路虎。
  他以为他赢了这次,刚得知拿下了这个项目的时候,他是高兴的,他赢了沈清越一次。
  可事后算出投入产值,却告诉他,这会是个亏本生意。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人耍得团团转了。
  “沈清越。”他咬牙切齿的磨着这三个字。
  ……
  沈清越和吴烟最近养了个小习惯,那就是吃完饭后,一般要到海城大学去走走。
  这是沈清越得知吴烟准备重新高考的之后,才开始的,美其名曰,这是带她熟悉未来的大学环境。
  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吴烟在决定要高考的时候,想象过。
  应该是女孩子穿着白裙子,手里抱着书,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穿过校园,身上会带着栀子花的香味。
  而男孩子,应该是带着眼镜,穿着整洁,在课堂上会侃侃而谈,但也会偷偷看一眼喜欢的女孩子。
  她把她想象中的场景告诉沈清越的时候,毫不意外的逗得沈清越发笑。
  吴烟睁着眼睛,不懂他在笑什么,她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啊,学生应该是这样子的才对。
  沈清越当时笑着对她说:“你想象的都是好学生,可学校里也有坏学生,怀学生会逃课,会跟女孩子谈恋爱,自行车后座会载着女孩子,会在楼下给心仪的女孩子弹吉他,会组建乐队,会当堂跟教授顶撞。”
  吴烟听得目瞪口呆,这和她想象的确实有一些不一样,但,很青春,也很活泼。
  “那你在大学里面呢?你在大学里是什么样子的?”吴烟当时被沈清越牵着手,她侧过身体,看着沈清越的侧脸问道。
  她觉得如果是沈清越的话,应该不需要主动去追求女孩子,就会有女孩子自动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吧!不用他给女孩子告白,应该是女孩子来对他告白才对。
  他出现的地方,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会看着他才对。
  想到这,吴烟心里有些酸涩,但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是很受欢迎的才对。
  沈清越因为她的问话想了下,然后告诉了她一个与她想象完全不一样的属于沈清越的大学生活。
  读高中的他,一直是吊儿郎当的,和他同一个大院的朋友们吆三喝五的出门闯祸,有女孩子会表白,但那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很酷。
  后来他被他哥按在凳子上学,他就学了,可能是天生的比较聪明,没有费多大力气他就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但还没读多久,他哥就出事了。
  那一段时间天都是昏暗的,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这个期间与他的父亲决裂,他除了带走从小到大攒的钱之外,什么都没带走。
  他租了个小房子住,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书是一定能读完的,因为那时候他们读书学校里是有补贴的,还不少呢,至少吃饭不需要发愁。
  但在学校呆了几个月之后,他的父亲要送他去部队,他没答应,就跑了。误打误撞的去了趟深市,拿出身上仅有的钱,砸进了股市,他运气好,买的几只都涨了。
  他或许是对这个敏感一些,反复几次就有了创业的资金。
  随后他就将视线投入到做贸易这一块。
  这就有些扯远了,至于大学生活,因为不想见到他父亲,他就没怎么再回京城,学业自然是没办法完成的。
  吴烟哑然,本来有些伤感的心情因为这个突然变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怎么着也没想到,沈清越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压根就没在学校呆几天,到现在毕业证书都没拿到。
  “你考的是哪个学校啊?里面这么严?”当时的吴烟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名字后,吴烟沉默了,哪怕她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但也知道这个学校啊,全国第一的大学,居然是他随随便便考上的?
  她看着沈清越俊俏的侧脸,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嫉妒。
  被吴烟这个眼神逗乐的沈清越在操场上直接抱着吴烟,额头顶着额头哄她,“考上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拿到毕业证,你要加油,等你考上了,就是咱们家学历最高的了。”
  吴烟推开他的脸,羞得鼻尖都红了,“谁是你们家学历最高的?”
  沈清越不依不饶,追着她蹭,“你我的家啊!”
  不着调!吴烟撇过头,在心里说道,但三个字却像蜜似的甜。
  这天他们走在海城大学里面的一小片树林,吴烟又感慨了句,“好可惜啊,你要是能读完就好了。”
  沈清越拉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在石板路上,“其实不可惜,每个人的际遇不一样,在什么阶段要走什么样的路,自己心里就好;我选择了放弃学校,选择了离开京城,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这就够了。至于学历?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拿回来。”
  吴烟被他牵着,他的手掌很暖,在这样渐起寒风的秋天,也不会让她的手心发凉。他特意挡着风吹来的方向,到她这边风就小了。
  而她的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他穿着一件长袖衬衫,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稚气和可爱。
  她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沈清越,孤零零从家里出来,为了反抗自己的父亲,他放弃了学业,孤零零去了深市。他可能会因为在股市里挣了钱,而松了口气。倔强的少年在那些年,慢慢的成长着,可能是吃了苦的,生意场中也可能是不顺利的,但都熬过了。
  熬到了现在,拉着她的手,在一个陌生的校园里散着步。
  沈清越没有细说那些年的日子,但吴烟却能想象得到,那一定是很辛苦的。他的生意跟她的不一样,他那些都是暗刀子,他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没有人在后面撑腰,在里面周旋得有多艰难,她也能猜到。
  她心里泛起绵绵密密的疼,像小针扎着,就是心疼了。
  如果他一直读下去,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公司做老板,但没准会去做研究,没准会进什么单位,他会有一个平淡的却很稳定的生活。
  沈清越回过头,就对上了她心疼的表情。他怔了下,然后谈了口气,回身将人拥进怀里。
  “其实如果让现在的我选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走上那条路;但我不会那么傻的不把老头子的名号报出来,我就应该借着老头子的名号,把生意做得更大,然后让他跳脚跳得更厉害些。”他轻抚着吴烟的后背,软软的肉感。
  吴烟在他怀里笑了出声,她娇声说道:“那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把你抓回去的。”
  沈清越想了想,也是,要是被老头子知道,指定得抓他回去。
  他伸手捏了一把吴烟的脸颊上的小软肉,“你倒聪明,这都能想到。”
  吴烟大眼睛微闪,手环着他的腰,“那可不。”
  可得意可厉害的样子了呢。
  沈清越看得眼眸敛着,低下头,“让我尝一尝聪明的小烟烟行不?”
  树叶打着旋儿落下,一颗高大的树后,男人穿着的白色衬衫衣角被女人纤细的手指掐着,受了什么刺激般,掐得这衣角都皱成了一团。
  女人娇嫩嫩的呜咽被风吹散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了,沈清越在吴烟要下车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视线在她红嫩的小嘴上滑过。
  “明天晚上海城的秦家办个宴会,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
  他有心想把吴烟推出去,打上他的烙印。
  吴烟想了下,没拒绝,“好。”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沈清越唇角勾着,问道:“真的答应?”
  “嗯。”吴烟捋了下头发,微微点了下头,她知道什么意思。
  沈清越手伸到吴烟脑后,探过头含住那软嫩滑腻的唇瓣,索取了那口中的甜蜜之后。
  又亲了亲吴烟泛红的眼尾,“真乖。”
  ……
  吴烟答应是答应了,也做好了准备,但突然出了件事,打乱了这件小计划。
  当晚凌晨,他们家的电话拼命的响着,吴建国穿着拖鞋起来接了电话,随后这个小小的二居室就全部亮起了灯光。
  急匆匆跟着一家人出门的吴烟只来得及给沈清越打个电话,没有人接,就只好跑到厂里,跟艳姐说清楚,便同家里人赶往车站。
  原因是吴烟的奶奶病了,病得很严重,据电话那头吴烟三叔说的话,那就是赶回去见最后一面了。
  回去的路上,吴烟一边安抚着她爸的情绪,一边回忆着原身这个奶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