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安卜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与政委坐着说话,也不急走,他便又问了政委一些关于蒋珂的事情,说:“团里出了这么优秀的小战士,替了郑干事的缺不止,样样事情都做得出色,您看她能入党吗?”
政委听安卜说完这话才低头喝水,喝一口抬起头来,眉眼上还是笑眯眯的,“以她的表现,入党是迟早的事。本职工作干得一直很出色,周老师不时就在我面前夸她。平时也跟着小施同志干不少分外的活,是个勤快愿意付出奉献的好同志。再就是你,隔三差五没少在我面前给我洗脑,说这小蒋同志这怎么好那怎么好。你说我要不让她入党,我觉得我在这团里也待不下去了。”
安卜笑得开,“您都认可了,也观察考察了,就早些让她入党得了呗。”
政委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能早到哪去?也不能太出格,起码等她过了服役期。到时候团里留她下来,自然要让她交入党申请书。她只要不犯错误,入党提干都是稳的。别的我不怕,就怕你。你不影响她进步,那就没问题。”
安卜听完政委这话,嘴角的笑慢慢就挂不住了。他在椅子上动动身子,看着政委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自己又清了清嗓子,半天气息很轻地说了句:“有人跟您说什么?”
政委的眼睛还是似笑非笑的,收收气,挺直腰身坐下来,看着他说:“你们真拿我们做领导的都是傻子?只要没有太出格的行为,我们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们要以为我们真的好糊弄,那就错了。姜还是老的辣,这是老话了。”
安卜盯着政委,想笑笑不出来,还是不那么轻松。然后他避开目光思考片刻,没等他说出话来,政委自己又继续说:“但如果严重到之前叶湘的事情那样,我们还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必须要严厉处分的,不然对谁都没办法交代。你做事一向稳妥,就记着这个教训,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别在关键的时候出幺蛾子。等到她入党提了干,什么都好说。”
安卜避着目光,在听完政委所有话的时候,心里才刚刹那间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大概也就那一下子,他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也不太承受得了真发生叶湘那样的事情。
想法一闪而过,神经绷紧又松下来,他才看向政委。他承认自己在面对蒋珂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冲动,但也觉得自己还是稳妥的。
神经放松下来了,政委挑头先把话说开了,安卜也就不再顾忌,跟政委说:“我肯定不会影响她进步,入党提干没问题,您以后再多观察观察她,如果有机会,看能不能往总政团里举荐举荐。”
政委听到他提总政,喝口白开水翻翻白眼,开始给他下逐客令,说:“安干事,你去找你爸,啊。比找我管用,真的。”
安卜赖在椅子上不动:“……”
***
蒋珂不知道政委把安卜留下去在办公室私下又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团里授予她的三等功奖章。这是她入伍以来得的第二个奖章,第一个是去年除夕表演时候得的。
拿到奖章的一刻都是很欣喜的,摊平放在手心里怎么都看不够。回到宿舍并着去年的奖章放一起看,越看越高兴。
所有的荣耀都是汗水换来的,而所有的进步,都要靠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去证明。
蒋珂看够了奖章之后,放去写字台上属于自己的抽屉里,然后合上抽屉去给床上摸出被褥下的笔记本给家里写信。报喜的信,洋洋洒洒写一篇,每个字上面都透着欢喜。
信写好拿去收发室给寄出去,回头深吸一口这晚秋的空气,有一丝凉,有一丝桂花的余香。
而后从晚秋步入凛凛寒冬,蒋珂过完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十八岁,开始十九岁新的一年——1974。
翻着日历上的数字时有时会心惊,不管在哪个年代,时间都是飞速而逝的。从1974到1976还有两年,蒋珂盼望这个时间点,有时候又会希望它晚点来,说不清缘由。时代的好好坏坏,浸润到每一天的日子里,都该被好好品味和收藏。
自从1973年安卜的那个生日以后,蒋珂和安卜之间似乎也“稳定”了下来。蒋珂看不出安卜还有什么纠结,和她之间一直也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好像从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兑现当初在礼堂外答应她的事——等到她入党。
1974年,蒋珂还是每天泡在练功房排练厅,外面的世界在发生怎样细微的变化她都不去管。大袜在地板上踢踏得起毛边,粘上洗不掉的老灰,换了一双又一双。当年发的崭新练功服,也旧得发暗,洗得发白,灯笼裤腰上的束腰宽皮筋抽了一根又一根,不是松了就是断了。
1974年的夏天,施纤纤和昌杰明在军区部队里举行了婚礼,双方父母都到场,给文工团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浓烈的新鲜喜意。郑小瑶结婚的时候蒋珂不在,这时候看着施纤纤结婚,蒋珂才知道,女人结婚的时候大约真的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模样。
因为是在部队结婚,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程序规矩。因为都是经过好几道手续被认证已经领了证的,所以婚礼基本就是一个过场,稍微热闹那么一下。
晚上团里的战友们在昌杰明家里闹洞房,男男女女一块,没什么低俗的把戏,唱个舞跳个舞玩玩闹闹也就过去了。因为施纤纤很忙,一整天下来蒋珂也没跟她正经说上几句话。
晚上回团里,她和安卜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感慨,说她自己,“来得太晚了,没呆上几年,人都开始散了。”
虽然这一年团里又招了一些新人,但舞蹈队的也就招了两个,一男一女,女的暂时分在蒋珂她们宿舍。而跟她比较近的人,不是结婚了就是被处分被迫离开了。
施纤纤的东西早两天前就从宿舍搬了出去,搬到了老昌家。
现在好了,蒋珂感觉身边更冷清了。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热闹,但也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而她这种感慨,也没有就停留在1974年的夏天。到了1975年,她和刘兰翠、于怡姗完成了三年义务服役期。团里不留于怡姗,她退伍复员回了北京,和文工团再没有关系。刘兰翠倒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和才能被留下来了,但也还是那样沉闷的样子。去年新招来的那个小姑娘,因为受不了蒋珂宿舍里的无趣,在招来后不久就申请换去了别的宿舍。
所以到了这个夏天,宿舍里只剩下蒋珂和刘兰翠。
也就是这时候,政委找安卜,让他去跟蒋珂说,叫她提交入党申请书。
第82章
而入党并不是提交一份申请书这么简单的事情, 在申请书提交之后,还要确定为积极分子并指定两名正式党员给积极分子做培养联系人。确定为入党积极分子之后,作为一名预备党员, 接下来还有一年以上的考察期。经受住了考察,成为发展对象, 之后还有政审培训等一系列必要走的程序。这期间尤其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能出半点纰漏。
安卜找到蒋珂,往她手里递了两张红头标字文件纸的时候, 她正在练功房里练功。郑小瑶和施纤纤结婚了以后就很少再利用业余时间来练功, 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家庭上面。
结了婚大约就开始琢磨着造小人儿了, 小人儿造好了,更有的忙。
蒋珂从安卜手里接过两张张红头标字文件纸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直接抬胳膊擦额头的汗, 气喘吁吁地问他:“我可以入党了?”
安卜站在她面前,跟她说:“把入党申请书写一下,党支部同意之后, 就是预备党员了。你的培养联系人,还是我和小施。”说完又问她:“会写申请书吗?”
蒋珂看看手里捏着的文件纸,又抬头看看安卜,忍不住傻乐, 说:“当然会了, 我都入伍三年了, 每天学习马克思主义, 每天听文件,连申请书都不会写怎么入党?”
安卜看着她笑笑,他可记得她刚才团里三个多月那会,入团申请书难得下不去笔。
时间太快了,连她都成老人了。
蒋珂拿了安卜给的文件纸之后就没再继续留在练功房练功,她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后,便回宿舍准备打草稿。草稿得在平时用的笔记本上打,打好了抄下来,可以保持最美观整洁的页面。
安卜怕她写起来有磕绊,还是跟她一起回了宿舍。刘兰翠在练功房,所以宿舍里并没有人。然后安卜在她宿舍的写字台边坐下来,随时等着她问问题。但蒋珂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再需要问他,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蒋珂手里握着笔,在写字台边微微低着头,一边想措辞一边在笔记本上落笔。见证时间飞逝的,还有她手下的笔记本,早已经不是当初她从北京带来的那本了。那本平时描描画画打些草稿,或者撕下来写信,现在已经只剩薄薄的几页纸,中间夹着的狗尾巴草只还剩一根枯枝,余下的,便是之前叠纸鹤也没用完的五颜六色的锡箔纸。
安卜坐在她旁边,写字台的拐角处,看她写得认真,也就没打扰她。她额头和脖颈上有轻微的汗意,薄薄的一层。这么两年下来,安卜看着她越来越成熟,步子走得仍如刚入文工团那时候那般稳,并且初心未变,就替她高兴。这种高兴,是在自己身上所产生不了的。比如他自己也早提了正连,但是并没有什么欣喜。或许差别就在于,蒋珂的那是梦想,而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在浑噩的年岁里浑噩,一直活得就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卜愿意看着蒋珂进步,费了老大的劲帮她铺平跳舞以外的事情,让她可以顺利入党顺利提干。当然,自己也早克制住了心性,不再做她进步路上的绊脚石。后来他觉得自己甚至有些超脱,希望能亲眼看着蒋珂顺利走进总政歌舞团。而至于他自己,存不存在于她的世界,好像也并没那么重要。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剃个头烫六个烟点,都可以出家了。
但蒋珂不知道他的心理,每天还是一样的跟他一起吃饭一起来往在排练厅练功房和营房几个地点之间。他们没有过密的举动,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甜。有时候两个人吃腻味了饭堂的饭,自己搜罗了东西在宿舍里开小灶。还是那个绿油油的煤油炉,烧点易上手的东西改改嘴里的味道。
蒋珂对于舞蹈的执着还是和刚入文工团的时候一样,但不再有当时那么认死理的劲。她有一部分的心思,现在稳定放在安卜身上。心里也有打算,想要在入党提干之后,就跟他确定关系。
虽然一直是偷偷摸摸的,但也谈了两年恋爱了,安卜一直属于在迁就她等她。她想着不能一直让他等下去,必须要正儿八经在一起才行。
所以在收到安卜给她拿来的文件纸,草稿也已经打到了一半的时候,蒋珂就一边轻笑着写字一边跟他说:“等我入党了,再提了干,我们就去跟夏团长打恋爱报告。”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说完她继续写自己的东西,没抬头看安卜。
安卜便看着她的额头,笑着应了句:“好啊。”
蒋珂利用中午的时间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之后,让安卜润色了一下措辞和修改了一点病句标点,便工工整整抄在文件纸上,交给了安卜。
安卜拿去交给政委,然后等着党支部通过蒋珂的申请。申请通过之后,就是确定积极分子,然后成为预备党员。
在成为预备党员以后,蒋珂就放心了。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只要踏踏实实再熬个一年半载,肯定就入党了。
她对于这事多多少少显出了一点焦急,因为这么长时间拖下来,还是害怕安卜心里不好受。但是她好像也发现了,那个在刚开始十分急切想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在拖了这场时间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再表现出到隐忍克制和纠结急迫了。照理说,不是该越来越耐不住吗?
蒋珂不是很明白,自然就问他,“你是不是已经麻木了?”
安卜看着她笑,回她的话是,“没有吧,就是感觉自己有点老了,成熟了。”
蒋珂掐着手指头算算,看向他,“才二十四哪里就老了,还早着呢。以前我们的城市,三十岁还单身的比比皆是,都不想结婚。”
安卜突然看向她,问:“你们哪个城市?”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城市。
蒋珂闷声一阵,“北京。”
安卜顺着她的话开玩笑,“那可能是你们胡同里都是嫁不出去或者娶不到媳妇的人,导致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蒋珂:“……”
***
蒋珂是知道这个时代发展轨迹的人,所以总比身在这个时代之中的人多一份超脱的淡定。她没有迷茫,也不慌张,一直保持着一颗饱满热切的心走在一条直线上。她觉得不管时代发生怎样的变化,对她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知道自己该走的路在什么方向。她设想无数种未来的样子,最后挑选一个——不断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同时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爱情。
她和安卜认识三年,恋爱两年,虽然没有一脑门热把自己所有的青春时光都给他,但属于少女最柔情的那部分,都是给了他的。他没有喜欢过别人,穿越前穿越后,也就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压马路牙子的时候牵手,吵架的时候拥抱,高兴时候的亲吻,她所有关于爱情的部分,脑子里的影像鼻尖上的味道,都只关于安卜一个人。
人都说女孩子没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浪费,蒋珂能浪费的几年青春,除了献给舞蹈的部分,其余都浪费在安卜身上。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伴奏她练舞,生日的时候绞尽脑汁给他送礼物,忙的过头的时候还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冷落了他。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小心意,都组成了这份独特的人生片段。
蒋珂盼入党提干,早已经不再是像当初那么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舞蹈事业,安卜已经成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安卜。
但有时候你越急切地想要达成一件事情,觉得近在眼前了,熬一下就成功了,但变故又来了,让本可以确定下来的事情又开始往后拖。变故是蒋珂早就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又或者说,她想得太简单了,那样的年岁里,哪还有什么自己的生活。
蒋珂盼着熬过一年半载的考察期顺利入党,自然就盼到了1976年。这是七十年代整个十年里最特殊的一年,也可以说是灾难性转折性的一年。好几件大事同时发生,几位伟人的陆续离开和唐山大地震都让这一年蒙上了慌乱的色彩,让人接二连三的措手不及。这种兵荒马乱措手不及的日子持续到在十月份,才有了一个暂时的结果。
而这一年的动荡让所有人惊慌,也让很多人都陷入了迷茫。蒋珂入党那点事情在这些大事面前不值一提,也不敢提。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很坦然的适应这一年的动荡,但其实并没有。她心里跟随着所有发生的事情起伏,紧张皱缩,担心害怕。要不是她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一定比周围的所有人都更迷茫。
因为没有人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有没有未来。
而这一年过去之后,国家和社会的变化又是翻天覆地的。
到了1977年,虽然还处于摸索期,但国家局势基本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也就是这一年的三月份,蒋珂顺利入了党。她给政委交去入党志愿书的时候,政委还跟她说:“继续努力,不要让我们失望,过不了几个月,团里就考虑让你提干。”
这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然后蒋珂便又盼着提干。她和安卜说好了,提干一成功他们就立马去跟领导打恋爱报告。
第83章
一九七七年社会上发生的变化对各地方文工团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因为街面上的许多娱乐场所都开了。电影院里开始播放各类电影, 场场人数爆满, 当地一些专业的剧团歌舞团或者外国的剧团歌舞团, 也就相继开始自己的演出。新的剧目旧的剧目,再次被呈现在舞台上,吸引大众的目光。
这样一连串的变化,导致了人民群众对文工团的演出不再那么有兴趣,因为看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遍了,也都不新鲜了。所以文工团里的男兵女兵从这个年头开始就得了闲,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需要排练。演出次数也大大减少, 不再像以前那么密集。以前晚上集中排练的时间,也慢慢都空闲了下来。
到了九月份, 国家教育部又恢复了高考,到十月份媒体公布信息, 这给文工团又带来了一次冲击。
似乎很多的人未来意识都是在这一瞬间觉醒的, 意识到自己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 一直不知道在为什么活着。当兵是最好的出路在这时候显然已经不适用了,眼前有了别的出路,自然就有人谋划起自己的未来。
团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闹转业,不是想去考大学,就是想去干点自己能干且想干的事情。这么看来, 当年费劲巴拉地考进文工团当兵。也就是随大流之举, 并不是自己所设想过规划好的未来。
时代一变, 许多人的心就跟着变了, 说散了也合适。有的人是真的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而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在随波逐流。别人考大学,那我也考大学。听听看别人说干什么有出息,那我也去干。大约也就蒋珂一个人安稳如初,并没有太多慌乱和难以适从的表现。当然像郑小瑶和施纤纤这样结了婚的,在这时代的大动荡里也受不到多大的影响。
到这会儿,蒋珂还是没有提干的,虽然团里一直有让她提干的意思。机关里做事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程序比事情本身复杂,从有苗头开始到批下来,从来就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蒋珂一直就不是读书的料,又知道时代的轨迹,所以没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思考,转业考大学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想。她每天还是简简单单稳稳当当的,与这个时代似乎有些微微脱节。
但她这样的表现,在领导眼里就特别好。只觉得她心思稳,沉得住气,不像别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坐不住。
省里有了舞蹈比赛,舞蹈教员周老师谁也不找,就找她,拉到了面前跟她说:“不用太有压力,先去跳看看,明年准备好再报名继续参加。”
周老师跟她说有舞蹈比赛并帮她报了名的时候,是教育部刚开完要恢复高考的招生会议不久,快到十月份的时候。而比赛就在十月中旬,时间上有点紧。
大概是周老师也没注意这些事,等注意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这会儿了。
所以对于这场比赛,文工团没有拿出充分的时间去准备,也没有系统地排练。准备的舞蹈还是《草原女民兵》,大概是周老师觉得这出舞蹈对蒋珂比较有意义,当然她也熟得很,可以拿来应对比赛。舞蹈队参加这出舞蹈演出的人都还在,施纤纤的领舞也不变,就这么一队十三人,巩固十来天,就去参加了此次的比赛。
因为巩固排练这出舞蹈,施纤纤这十多天便多花了一点时间在文工团。晚上吃完饭回来,还能陪着蒋珂在练功房呆一会。
施纤纤的孩子早就生了,现在都快两周岁了。不过身材恢复得很好,这让她穿上练功服架起腿弯下腰的时候,也没多不自信。
两个人穿着练功服在练功房练功,转体转得头晕,练得一身汗就一把拽了挂在扶把上的毛巾,到旁边地板上坐下擦汗休息。
施纤纤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行,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跟蒋珂说:“这几年练功的时间都不多,感觉不太行了,跳一阵子就觉得特别累。”主要家里的事情还担在身上,分神分心也是累的一方面。
蒋珂盘腿坐在她旁边,也气喘微微,“别说你结婚的了,时代变了,以前大家就不爱练功,能躲懒就躲懒,现在更不想练了,一到晚上就玩去了。以前这练功房不时还有人来,现在除了我,已经很少见人来了。”
施纤纤擦了汗把毛巾搁在腿上,手掖着,看了蒋珂半天,然后开口说:“大家都变了,只有你没变。有时候看着你,就觉得真好。还是那么有活力,跳起舞来也还是那么有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