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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武侠仙侠 > 楼外楼 > 第420节
  梁左靠在墙上老是倒,身体四肢没法子调动骨头支撑让他很不习惯,后来索性如同蛇一样躺在地上,呈挺尸状,反倒是轻松许多。
  他这个人其他优点不明显,适应环境还是一绝。
  连续几天,梁左默默计算时间,尝试调动体内的元和气,却发现它们被人通过手段全部吸走,体内空空如也,周围游离能量也是弱得要命,根本调动不了。
  大风吹还是忍不住了:“老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梁左惊了:“我这副模样还怎么玩游戏。”
  “不碍事不碍事,有办法。”大风吹精神奕奕:“这个游戏叫做‘睁只眼闭只眼’,我们俩人四只眼睛对吧,零到四四个数表示我们睁眼总数,我们同时喊,和正确总数越接近的人赢,如果都接近或者相同,就打平。”
  梁左立刻明白,这不就是划拳嘛……好说好说,以前用可乐当酒玩过。
  他问:“那输赢分别是什么代价?”
  “赢家可以打输家一拳。”
  游戏开始。
  梁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喊二。
  同时大风吹睁开双眼喊三,一拳打得梁左鼻子酸辣。
  梁左鼻子在地上擦了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喊三。
  对方大风吹喊二,睁开的一只眼。
  梁左又挨了一拳。
  梁左左眼已经发青,心里郁闷:“不玩了不玩了。”
  “别啊,来,都有机会赢的。”
  梁左瞪着对方:“我赢了也没法打你,就只有你自己打自己,怎么都是我亏!”
  “被你发现了。”大风吹洋洋得意:“这个戏法的关键还不是这个,是只要你敢闭上双眼就是必输,我随便喊数就打拳,等你回过神来,已经被老哥我打得满地找牙了。”
  梁左心里一凉,还真是。
  “我们再玩一个。”
  梁左并不想要再被戏耍。
  大风吹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聊:“这样,你陪我玩游戏,赢一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样你也好给派你来的人有交代。”
  他已经百分百确定,梁左就是被派来偷听自己口信的“内奸”。
  梁左对这个筹码还是很馋。
  被打成猪头后,梁左总算赢了一把:“我要问,瀛洲到底是什么?”
  大风吹用仅剩的左臂抓着脖子:“又是老问题,我给你们说过上百遍了吧?再背一次好了,瀛洲是不周山当时模仿以太帝国神鬼陵墓制造出来的特殊场所,呈现一个悬浮岛状,所以又叫做瀛洲岛,上面种植了‘不死药’,通过不死药将人的意识中枢储存一部分,定期让被测试者去用自己的不死药记录本身,哪怕自己死了,也能够通过不死药将自己再次诞生出来。”
  他拍了拍梁左肿起的左脸:“老弟,做内应好歹专业一点好吗?哪有被抓进来就问瀛洲岛的?按照逻辑来说,不是应该问‘怎么样才能出去’这种囚犯最关注的问题吗?”
  梁左愣了愣:“怎么出去?”
  “迟了,演技实在太差……”
  又是一阵拳击,打得梁左眼睛完全眯起,嘴唇变成了两根香肠。
  梁左含糊不清道:“辣个,老哥,这里吃什莫?”
  “吃屎。”
  大风吹指了指角落。
  梁左如同毛毛虫一样爬过去,发现角落有一团黏糊糊的胶状物从墙壁慢慢渗出来。
  “这东西和屎有什么区别?”大风吹冷笑:“我大风吹沦落到这幅境地,你们以为我就会出卖大家了?你太小看我了,老子就是吃屎,也不会说不该说的东西。”
  梁左实在饿得不行,于是舔了舔,味道有些像是西米露,有点甜,没有想的那么差。里头能量稀薄,勉强能够维持生机,想要恢复力量却是根本不可能。
  “你也是够拼的,老弟。”大风吹露出一副理解的样子:“当年在稷下学宫,其实老哥我也当过几年‘参赞’,专门帮人搞这些渗透、策反、教唆之类的,也算是同行。”
  “那你和莫之洋是什么关系?”
  梁左记得的稷下学宫高层只有朱武和莫之洋。
  “莫之洋,这个二五仔应该检举了我之后当上了副掌门,不过他想要用这种方式去和朱武争,那也是不可能的。朱武这种人,莫之洋赢不了。”
  大风吹反问:“你是哪个口的啊老弟?玉京山?星罗?琉璃?总不可能是离恨天的吧?”
  “我是灵霄镜的。”
  “灵霄镜?现在也当玉京山的狗腿子了?”
  梁左原本想要反驳,可突然想起,自己被抓正是因为灵霄镜方的放弃,桌六奇甚至亲自引梁左自投罗网。
  “老弟,帮老哥一件事,老哥有好处给你。”大风吹一副哥俩好的熟稔模样:“帮我告诉你们负责的人,就说,我大风吹就是死在这里了,让他们别费心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梁左这才明白对方依旧认为自己是过来套话的,一时间哭笑不得。
  “老哥我现在就是个废物,单手单脚,连金鸡独立都做不到。”
  梁左说:“应该可以吧,老哥你不是还有一只脚吗?”
  “妈的,老哥我就真的是鸡吗!给我说话小心点!”原本是自谦的话给对方当真,大风吹青筋暴起。
  墙体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一个面无表情的玉京山守卫走进来,肩上有牢笼的符号标志,检查了一番梁左浑身骨骼,确认他没有异常后狱卒将其骨头衔接起来。
  “出来。”
  梁左跟在他后面。
  外头就是一个类似于升降机的窄小通道,来访者一言不发,将梁左手脚上镣铐后带到了一个房间外,将他推进去,关上门。
  梁左揉着手臂,发现里头是一个个小隔间,就像是电话亭。
  在守卫们的指导下他来到了自己所属隔间,也被正式编号为“0792”,梁左还记得青子以前的编号为297,自己和这三个数字很有缘。
  隔间是完全封闭的,只有一张椅子,一个工作台,囚犯在这里工作,以偿还自己的“罪孽”。
  桌子上有一个流沙计时器,一旦流沙停止就会有人把梁左带回去。
  他的工作是做齿轮,旁边有一个模板、指导手册,墙上还贴着数据指标,要求误差必须控制,每一个零件都得用模板上的检测装置过滤,确认可用才算合格。
  梁左之前也听过,昆仑之中也有完整工业链,只是从地球的丰富元素混合铁变成了这里的元、气两元素二元结构。
  外面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方盒丢在他怀里,门关上。
  打开盒子,里头是一颗颗鹌鹑蛋大小的灰黑两色立方体,这就是手册里所说的原料,灰色是气模块,黑色是元模块。利用两种模块作为填充物,在模板中填充,修整边沿,校准,测试,一个完整齿轮就算成功。
  元、气模块需要梁左利用磨具中的一把锥子来熔化——想要偷偷吸纳两种模块恢复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里头有监控,大喇喇对准梁左本人,再者这种灰白模块里头被处理过,没有锥子,根本无法化开,以梁左现在身体状况也无法吸收哪怕一点。
  还有一个步骤,不用想,进出都会全身检查,体内一丁点气都会发现……
  梁左放弃了各种想法,先专心做能做的。
  制作齿轮并不容易,融化和磨边很费精神,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丁点失误,梁左才做了两三个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昆仑世界之中机械加工体系是很难成立的,说到底是因为元气两种元素要用机器本身调动成本太高,倒不如直接使用低廉人力,反正总有人需要进来、生存,他们就是最好的工人。
  猛地,眼前盒子突然燃起火来,火势迅速窜起老高。
  梁左拼命敲打墙壁,想要请求援助。
  门打开来,他一下子跌倒在地。
  还未喘过气,一道鞭子落在他身上,让梁左痛得蜷缩起身体。
  第654章 搞清身份
  “废物,加工零件都会出事故!”挥舞六壬锁一下子抽打在梁左身上的狱卒面无表情:“看来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对方揪着梁左领子,一双不屑的眼睛盯着梁左:“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垃圾犯人,你还没有你做的工具值钱。”
  锁链来回的挥舞鞭笞令梁左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就像是被剥去鱼鳞,放在针刺案板上来回划拉的鱼,只能尽全力绷紧身体,减缓突如其来的痛楚。
  鞭笞了大概十几下,对方将锁链缠回腰间,用力踢了踢梁左脑袋:“起来!滚回去,继续做工!”
  梁左慢慢支撑爬起来,忍耐着头部昏昏沉沉和屈辱,咬牙返回那个近乎密闭的黑暗房间。
  里头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灰褐色的尘埃布满桌子和墙壁,他呛得直咳嗽,勉强用手指清理了下桌子,露出一块格外显眼的白色。
  磨具、锥子、灰黑两色模块从门口丢在地上,差点砸到他脚趾。
  梁左蹲下来将散落一地的模块捡起来,捏住其中一块时他手指突然将其融化了一大半,梁左赶紧瞥了眼上方监控头,恰好他头部遮住了那里的视野。
  黑仔在梁左心脏里从枷锁中探出脑袋:“喵喵喵?”
  “给我吐出来,快。”梁左慌忙命令这家伙。
  黑仔佯装没有听到。
  梁左大怒,你小子以前那么乖巧温顺敢情都是装出来的,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猫欺。
  黑仔辩解了一番。
  原来它沉睡得好好,可骤然失去了外部能量供应(即宿主梁左被限制和截断饮食来源)被迫提前醒来,一切处于发育期间的生物醒来第一生理需求就是摄食。黑仔拒绝吐出吞到肚子里的食物,再说它也办不到——那么一点已经消化殆尽。
  不过此番醒来,黑仔也不同以前,多了一个特殊能力,捕获频段。
  好在梁左是黑仔宿主,很快就从它繁复的描述中搞清楚了这个新生的技巧。黑仔现在如同是一个小型基站,可以捕捉到它调制出的固定频段信息,信息的传递从来是无法完全掩盖和阻挡的,波粒二象性注定信息的传递会递减,直至完整信息最终无法被还原。
  信息依旧存在,只是它们分散、扩散、就像是一个人体分解,从完善的生物形态个体变成残肢剩骸,再到一团团细胞群,再到纯粹的原子态……
  梁左略失望。
  还以为黑仔可以变身为哥斯拉大闹一场,寻找逃出去的机会……结果只是一个寻呼机+收音机,落差实在太大。
  “喵喵喵。”黑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表示想要再吃,肚子很饿。
  梁左为了掩饰,就让黑仔将底层的黑灰两种模块给它一个啃掉一半,然后上半部分遮盖住,这样一来就不会被监控头发现了。
  真正操作起来,梁左不得不手速变快一点,否则就会露馅,他又想出了几个鬼点子来避免被发现“缺斤少两”,包括压低脑袋让对方视野变窄,一不小心模块落在地上,甚至手一抖出现失误——最后一种把戏又被外头守卫冲进来鞭笞,打得他咬牙切齿。
  到了梁左手指都开始抽搐,眼睛都看不太清模块,脸上、手指、手臂都是灰黑两色颗粒的染色,守卫终于再次出现,将他提着丢回了之前的牢房。
  大风吹见梁左被丢进来,单脚跳起来:“老弟你果然被上司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