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相当于临时符箓?”
大风吹嗤笑了一声:“太年轻,我所所说的印记包括节点、生命体,只要能够做下印记,在你能够支撑情况下都能够对点传送。这一招以前的名字可是叫‘挪移禁术’,是当年‘绝顶’昆仑第一人成名绝技之一。”
第一次大战即黑暗时代,第二次全面战争是黑血时代,在这个区间之内有三个时期。
双雄时代,离恨天“魔术师”、星罗社“神算子”交相辉映。
绝顶时代,昆仑有史以来最无可争议的一人绝顶,俯瞰众山小,在他所在的三十年内,昆仑蓬莱无人是其对手,公认天下第一。这并非是奉承,而是这位恐怖人物和所有顶级大佬们都交手过,甚至有时候以一敌二,一人战群雄,执剑人无当甘拜下风。昆仑也无法号令天下第一。
绝顶之后是三巨头时代,离恨天,星罗社,琉璃府三足鼎立。
再往后就是第二次大战了。
“他是谁?”梁左虽然大概知道这一段历史,却不甚了解,同辈人也很少谈论。
“琉璃岛,张某,外号昆仑皇帝。”说起这个名字,大风吹脸上是一种羡慕又痛恨的神色,不知道他曾经和这位绝顶人物有过什么纠缠。
梁左有些意外:“真名就叫张某?叫皇帝,会不会太高调了?”
“他就叫张某,哪怕他就叫一坨屎,也是所有人中最强的……至于皇帝,大家都这么叫它……给你讲,当时以太人都知道这家伙,甚至传闻以太皇帝想要面见这位昆仑皇帝……”
梁左语塞,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大风吹咧嘴:“老弟你就不知道这位狂人的风格了,人直接进入了炼狱,还真和以太皇帝见了个面,打没打就不知道了。”
梁左张大嘴。
这样也行??
“他所在的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然你以为‘皇帝’是叫着玩的?”
“可是……昆仑就这么放任不管?”梁左不解,他所知道的昆仑可是老谋深算,而且处处挖坑,让人根本难以抵挡。
“当然想管,你想啊,昆仑世界真正意义上掌控者只有一个,他怎么可能容忍下面有个不听自己话的‘皇帝’,所以昆仑发布了十次通缉令。”
大风吹滔滔不绝讲起这段隐秘。
十次必杀指令,下达给昆仑世界之中所有人,只要击杀“逆序者”张某就能够得到一处自选地永久驻地,议会行走参与特权,权限等同于十二战队掌门,还有大量书卷、物资等等,悬赏前所未有的巨额。
唯有张某所在的琉璃岛保持缄默,既不反抗也不执行,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
张某孤身出了琉璃岛,背上系着两张旗帜,左写“会当凌绝顶”,右题“一览众山小”。
这两句狷狂之言让之前观望者一部分都坐不住了,张某竟然公然要以一己之力在昆仑“绝顶”,截杀者纷纷出动。
要找张某也不难,他径直坐在了昆仑贸易区,等待杀手上门。
第一战就极为惨烈,烽火楼率先动手,当时掌门被张某断了一只手,从此之后闭关于后山,至死也不再踏出烽火楼一步。
第二战,离恨天、奇物山庄出手,一正一奇联袂下手重创张某,张某却哈哈大笑,竟然使出了烽火楼绝学龙虎剑“虎踞龙盘”,大败离恨天奇物山庄。
第三、四、五、六四次追杀是十一战队联合围剿,意识到张某可怕的成长,再也容不得他继续下去。张某却突然风格一变,转战各地,牵着联合围剿队伍的鼻子走。
第六战时张某终于第一次辣手击杀了当时最强组织“玉京山”掌门、副掌门一人,让玉京山上下大震,不得不暂时撤走处理内务。
第七战,张某不再躲避,以一当百,杀得联合军血流成河,不少想要跟着十一战队吃肉的小组织纷纷退走。
第八战,张某一人面对玉京山“周天大阵”和星罗社“大六壬蓍草奇卦”,处于大幅度削弱,让终于齐聚的七大掌门几乎击杀当场。谁知道这时候张某才展露出他“不死人”的特殊,并且更上一层,以战养战,大破豪门。
十道命令到此已经无人理会。
原本是挑衅之语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变成了张某的代名词。
他被人称作皇帝,是因为他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用征服的方式压制所有同辈的奇葩。四方拜服,他所到之处,所有人自降一格,主动避让,以贵人礼相待。
如此威势,在昆仑之中前所未有,这就是皇帝。
“嘿嘿,老哥我可还知道一件隐秘。”大风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昆仑可是本人也尝试过去捕捉张某,被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如果他有妈的话。”
梁左觉得三观碎裂:“世界上还有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
按理说,昆仑就相当于一个母体,母体内的子个体完全强于昆仑,可能吗?
“他是怪物啊,不能和我们这些人比的,不然敢叫皇帝?”大风吹啧啧道:“这是无当大哥一次闲聊时说的,因为当时无当大哥和张某还算有些交情……说是昆仑本体第一次出面想要束缚人,这本就是违反昆仑世界规则的事,可是昆仑也是拼着元气大伤干了。”
他嘿嘿坏笑。
“据说那一战是在琉璃岛内发生的,昆仑突然封闭了空间,强行入侵,一番大战,打得琉璃岛都碎开来,英灵殿都被打烂,后山山巅被削平……然后昆仑被张某拳头打穿,他们掌门赶去很紧张,却发现昆仑化身的‘鲲鹏和尚’被张某摁在墙上砸,给这个疯子用手撕了,可以说是第一次真正重创,啧啧,这可是真正的人与天斗。”
“后来呢?”梁左听得心旷神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昆仑果然也不是无敌的。
“后来,皇帝一怒,伏尸百万啊。”大风吹抠着鼻屎:“张某直接打进了玉京山,原本乾元山和玉京山是双子山,给他硬是蛮力翻转,倒扣在地上,让玉京山封山十年……导致玉京山主殿不得不迁移到玉京山上,当时真是太惨了。”
玉京山原来也有那么屈辱的时候……梁左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他那么强,到底处于什么程度?神游?”
“不知道,我说了,他是特殊的怪物,不能按照普通评价……无当老大说过,张某是唯一一个可能真正颠覆昆仑的人,他也许就是传说中注定绝顶的人物。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人,生来就不平凡。”
大风吹嗟叹。
梁左更奇怪了:“那他为什么只当了三十年皇帝?”
“这个……他厌烦昆仑了,出昆仑去探索外面了。”
梁左啊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
“我说过,不要把他和普通人比较,你的逻辑对他完全没用。这家伙自己都说过,能力越大,越没责任……”大风吹一脸郁闷:“他完全可以做出更多影响昆仑的事,妈的,只是兴起搞了搞就去玩了,无当老大评价说,他是一个兴趣使然的绝顶者。”
梁左彻底失语。
无敌……对他来说真的很寂寞吧。
第657章 发配边疆
皇帝时代早已过去,现在玉京山依旧强势,梁左还是得回到他的阶下囚时代。
“老哥,回来接着聊。”
梁左却不知道,这次之后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被守卫带领,拖着手脚镣铐,梁左发现路线不对,这次不断绕弯,一路到了一辆“货车”旁边。那是一辆很简陋的载具,驾驶室很小,后面很长的横桶状货仓,下面有很多金属轮子。
梁左被推搡着进入其中,发现里头站满了和自己同样戴镣铐的犯人。
他估摸了一下,从进入到今大概有六个月,应该是换了项目,只是不知道要去什么目的地。周围都是人贴人,犯人们一言不发,都是低垂着头,避开互相之间的目光交流,其中梁左找到了几个曾经打过交道的人,可是这情况不适合打招呼。
忍耐着拥挤和互相身上的体味,他在摇晃的车身里闭目养神——梁左六个月里学会的最重要事就是转变身份,一定要保持心态平和,否则很容易出事被杀。
摇摇晃晃,车内有些身体状况不好的犯人开始出现恶心,头昏,呕吐,浓烈的气味让众人捂住口鼻,却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抱怨也没有帮助,任凭他们呻吟、痛苦着。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梁左脚踩在呕吐物上一滑,差点摔倒,好在抓了下旁边一个人的手臂,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没有知觉。
原本封闭的车厢打开,呕吐、身体不佳者被拖出来,玉京山狱卒将六壬锁锁住他们的脖子拖在地上,摸出各自兵器,刺入他们心脏,然后从后脑勺破坏意识中枢,将尸体随意丢弃路边,一地血迹。
关上门,旅程继续。
梁左心里沉甸甸的。
身份转变之后,生死就和普通实验货物没什么两样,狱卒们已经习惯,用直接处决方式减少人员影响。
车子很慢,一路颠簸,中途被杀掉了十几号人,梁左勉强撑着没有异常。
哐当一声,车厢门被拉开,外头人不耐烦喊:“都下车,排队,报数。”
出来之后有一个人尝试逃走,被狱卒的六壬锁直接锁定枷锁,倒拖回来,倒吊在车厢上,两个狱卒进去后关上门,里头传来断断续续惨叫和硬物碎裂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一个个报数后被分成十个小组,两个狱卒带着一组,分散进入了各个节点通道。梁左这样的一个个犯人手里镣铐被六壬锁串联起来,前面一个狱卒拖曳,后一个狱卒抓住另一端,就像是两个人牵着一串脖子被套着绳子的牲畜。
梁左踉踉跄跄,一路在沿途各种旅人打量的眼神中前进,他此时想到的是青子,她是怎么做到在这种侮辱下依旧毫不在乎的?
他此时低垂头,不想要让认识自己的人辨认出来。
可是越不想出现的事越是要发生。
“咦,这不是上一届排位大赛的‘新星’梁左吗?”一个旅人兴奋起来,冲着他喊:“那位,你是不是梁左。”
梁左低垂头,装作没听到。
声音却进一步变高:“那个犯人,问你呢,你就是梁左吧?啧啧……当时那么威风,你的战斗录像我可以高价才买到的……现在也不过如此嘛。”
身后的狱卒抓住梁左的头发,令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狱卒嘿嘿笑:“人家问你话,不回答这么没教养?”
梁左冷冷看着他。
回应他的是迎面一拳,小腹被对方膝撞,梁左痛得缩起身体,整个队伍也被迫暂停下来。
施暴狱卒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拽起,一张年轻的脸露出扭曲的愉悦:“唷,大人物?你也有今天啊,别人问你名字呢?”
周围旅人哄然大笑:“梁左啊,新星,大名鼎鼎呢,麒麟战队的核心,是你吗?”
狱卒一巴掌打在梁左脸上:“回话啊。”
梁左冷冷看他。
狱卒大怒:“你他妈敢再看试试!”
挥舞手中六壬锁,狱卒对准梁左脑袋砸下,梁左闷哼一声,面部染满鲜血。其他犯人有些麻木看着这一幕,眼中已经没有不忍和愤怒,就像是一群已经习惯逆来顺受的奴隶。
前面狱卒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劝住同伴,低声:“不宜声张……避免节外生枝,到了集中营那边你想怎么办怎么办,这里还是不要了。”
后方狱卒点点头,又给了梁左一脚,踢得他在锁链之中摇摇晃晃。
就这么一路近乎践踏尊严的抵达了所谓的“集中营”。那是一个被围起来的区域,里头用墙壁隔开来,就像是一个没有天花板的迷宫。
梁左一个人被狱卒留下,拖到了一个暗室。
“你他妈敢看我?”
之前那狱卒咧嘴一笑:“你还以为你是梁左?麒麟新星?灵霄镜精锐?搞清楚,你不过是一个垃圾,0972的废物,你是废物懂吗?”
梁左擦了擦嘴角的血:“你怕我。”
“我怕你?”对方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哈哈哈,我怕你?我现在想怎么玩死你都行,我怕你?你是不是已经疯了?嗯?”
谈笑之间,狱卒一脚将梁左踢得撞在墙角,嘴里咳血。
他过来一把抓起梁左的头发:“现在还以为我怕你?”
梁左费力地开口:“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