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信你一回,拼了!”我一咬后槽牙,不顾后劲疼痛,站在原地不动,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虽然尽量憋住不呼吸,可总有换气的时候,每次吸入一部分白雾,身体便多麻木一分。
我一直默念着清心咒,后颈已经麻木,完全感受不到痛,只是脖子上的那只手,却越掐越紧。
“成功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一道金光划破白雾,从木鼎中飞起。
“赶紧用心尖血,饲养蛊王。”阿青急促的声音,从迷雾深处传来。
白鸢在对面,念了句我听不懂的咒语,一滴液体飞溅到我鼻尖,带着一丝血腥味。
那一道金光,左冲右突,似乎想要摆脱束缚,可是挣扎的余地,越来越小。
“成了!”白鸢这次传来的声音,却是虚弱了不少。
四周白色迷雾,逐渐消散,那一道挣扎的金光,一闪即逝,消失了。
我感觉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心中松了口气,等到手臂终于能动了,赶紧伸手摸了摸后颈。
本以为,会摸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没想到后颈完好无损,那只掐着脖子的手,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白雾终于完全退散,我看清站在对面的白鸢,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振奋。
“谢谢你,我会一辈子,记得你这份人情。”白鸢语气诚挚,乌溜溜的眼眸,直直盯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这样的话,郎英当初也说过,还被王胖子那货,调戏了一句。
“阿青,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白鸢转过身,向站在后面的阿青道歉。
“我什么都没做啊。”阿青无所谓的一摊手。
我盯着阿青,一路行来,我始终猜不透,附身阿青的女鬼,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回去吧,石壁上文字记载了,进入神秘圣殿,需要在圆月之夜,还差好多天呢。”白鸢声音有些疲惫。
“蛊王是什么样子,能让我看看么?”我好奇的问。
白鸢走到我身边,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一个通体金黄,仿佛蜜蜂一样的小家伙,扑闪着翅膀,飞了出来。
我惊奇的发现,自己和这小东西间,居然也有一种淡淡的联系。
白鸢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微红,伸手一招,收回小家伙,然后那种淡淡的联系,被掐断了。
“回去吧,天快黑了。”白鸢掩饰般转身,快步向洞外走去。
我一头雾水,也懒得多想,紧跟在二女身后。
这次虽然凶险,收获也很大,知道了遗迹的确切信息,而且在月圆之夜,可以光明正大,进入秘殿一探。
走到靠近山下的树林,我想起赖先生的话,扭头四处搜寻,向一处山体滑坡走去。
白鸢在后面问了声,对于我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不解。
我低头仔细寻找,终于在一片藤蔓后,见到一块残破石碑。
“你在做什么?”白鸢有些不解,走到身后问。
我没有急着回答,分开那片藤蔓,用衣袖擦去残破石碑上泥土,一行字迹,映入我眼帘。
“困龙难升,寻龙张云苍,愿以己身,救苍生。”
这话没头没尾,因为石碑残破,我不知道更多信息,赖先生当初,就是见到这块石碑,才判断山中遗迹,多半与张家有关。
“自大自狂,谁要你救。”阿青走过来,盯着残破石碑,语气复杂,说完扭头就走。
“张云苍是谁?”白鸢一脸迷惑,仅仅是好奇盯着石碑。
我心情复杂,恭恭敬敬,对着残破石碑一拜,这位张云苍,也不知是我哪位先祖,可惜族谱早丢了,无法寻到前辈来历。
第4卷 苗疆圣殿“夺运”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凝煞
走到寨子边缘,天色已黑,我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你们闻到没有?”我语气凝重的问。
随着阅历渐丰,我能肯定刚才那股血腥味,属于人身上流出的血,而不是家畜之血。
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在林子一晃而过,那身影刚才停留的地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谁?”白鸢一脸警惕,衣袖一抖,一只指甲壳大的蛊虫,追了过去。
我快步向前方跑去,躺在地上的身影,身上传来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丝微弱的,有点熟悉的气息。
“是他!”我惊讶的喊出声,地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色苍白,脖子上正不断往外渗血。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白鸢似乎向逃跑身影追了过去,我蹲下身体,探了探男人鼻息。
他已经死了,瞧着这张熟悉的脸,我心情复杂,这位刘哥虽然人品低劣,毕竟也是一条命。
看到刘哥脖子上伤口,我瞳孔一缩,那伤口血肉模糊,上面的牙齿印,清晰可见,明显是被人咬的。
“跑了,没追上。”白鸢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着脚步声靠近,我刚站起身,便听到一声惊呼。
“是刘河,他还活着么?”白鸢见到尸体,语气中充满意外。
“死了,身上血液损失三分之一,刚才那东西在吸血。”阿青刚才一直沉默站在一旁,这时走过来说了句,说完没有停留,向寨子里走去。
“小青最近怎么怪怪的,她以前不是这样啊。”白鸢微微皱眉,嘀咕了一句,不过马上被地上的尸体,吸引了注意力。
我看了眼阿青背影,没有说话,从目前的表现看,那女鬼确实没恶意,不过神神秘秘的,目的让人猜不透。
“你刚才追过,看清那是什么了吗?”我低头看着刘哥尸体,向一旁白鸢询问。
“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个人,可是刘河脖子上的伤……”白鸢受不住血腥气,向后退了一步。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从一旁传来,似乎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警惕回过头,瞳孔遽然一凝,大喊一句小心,把白鸢拉到身后。
一个模糊的身影,一晃而过,若是我动作慢一步,白鸢就可能会被对方扑倒。
那身影十分狡诈,一击不中,立刻窜入林中,如一只灵活的猴子,跑的飞快。
我咬牙追了过去,对方身上的气息,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等我!”白鸢喊了一句,紧追过来。
我皱眉打量着前方身影,对方在密林中,如履平地,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刺啦!”一声布帛的撕裂声响起。
那身影手臂上的衣袖,被灌木刮破一块,露出的手臂上,血管暴突,完全不似人类的手臂。
“啊,血凝煞!”我眼皮一跳,那暴突的血管,我记忆犹新。
当初在酒店,养魅老头喝了血凝煞,就是这副状况,难怪总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煞味。
“那手臂好恐怖,你见过那种怪物?”白鸢追了过来,盯着那远去的背影问。
“打过一次交道,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紧皱着眉,阴沉男就说了一个“黑”字,就七窍流血而死,整件事迷雾重重。
“你让寨子里的人小心,我有一种感觉,那东西还会再出现。”我低头沉思片刻,向着寨子那边走去。
“可惜,那东西速度太快,追踪蛊刚才没追上。”白鸢惋惜说了句。
回到木屋中,我感觉有些疲惫,赖先生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站起身迎来。
“咋样,我就说这小子福大命大,绝对屁事没有。”王胖子在一旁嘟嚷。
“算是有惊无险,而且还有一些收获。”我拿起水杯,咕哝咕哝灌了一肚子水,开始讲述这次祭山经过。
“太好了,我打听的消息不全,就算偷偷摸摸过去,也未必能找到准确地方,能得到准确信息,是再好不过了。”赖先生语气振奋。
“赖大哥,你放心,小溪一定没事的,就算圣殿没有收获,我也可以让白鸢想想办法。”我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
赖先生一脸激动,困扰了十几年的心结,终于看到解开希望,他兴奋地走来走去。
我有些累了,和衣躺在地铺上,回忆着最近的经历,忽然想起刘哥的尸体,开口提醒,“还记得血凝煞么,那东西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赖先生停住脚步,有些紧张的问。
我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提醒大家外出时,注意安全。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王胖子一脸迷惑,当时他睡的正香,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理会这怂货,刚准备合眼休息会儿,寨子里传来噪杂声,似乎出事了。
“我出去看看。”赖先生快步走出木屋。
我心里不踏实,一跃跳了起来,扯了王胖子一把,大步向门外走去。
寨子另一边,鸡飞狗跳,许多身影慌乱的跑进跑出,乱糟糟的土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刚准备过去看看,便见到白鸢气喘吁吁跑来,她头发有些湿润,换了一身运动装,应该刚洗完澡。
“出事了,又有一个人,被吸干了血。”白鸢喘着气说。
“走,边走边说。”我招呼了赖先生一声,快步向寨子对面走去。
“是个蛊夫,晚上出来解手,在厕所旁被吸干血。”白鸢跟在我身边,说着事情经过。
苗寨这边,条件不是很好,厕所都是单独修建在外面。
前方围着一群人,还未等我们靠近,有人见到了白鸢,用土语说了一句,人群自动散开。
我诧异地看了白鸢一眼,从蛊神洞回来后,她在寨子里的威信,好像一下提高了很多。
一旁的树下,蜷缩着一具身体,透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走过去,见到那张干瘪的脸,心跳陡然一顿,他明明刚死亡不久,却仿佛一具,存放了数百年的干尸。
“太可怕了,什么东西这么邪门。”王胖子探头探脑走来,瞧了一眼,立马闪到一边。
不知是否错觉,我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我站起身,向四周扫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发现,但那种暗中被人窥视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
地上的干尸,惊恐的瞪着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赖先生走了过来,低声念着往生咒,萦绕着尸体的煞气,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