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灵魂,似乎飘了起来,脖子上的龙纹玉佩,传来冰凉寒意。
恍惚中,我看到一条巍峨山脉,形如巨龙,不过身为龙头的那座山峰,有一条深深的沟壑,让它与身躯分离。
时光变迁,经历了山体滑坡,泥石流后,龙身已经大变模样,身为龙头的那座山峰,更是离奇消失了。
当初龙身七寸的位置,多了一个尖锥般小山头,将整条龙脉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股浩瀚无边的意志,向我袭来,其中蕴含的悲呛,几乎将我吞噬。
在这股强大的意志前,我如海上一叶孤舟,随波逐流,眼看着就要迷失自己。
“如果你相信我,我会还你自由,虽然我很渺小,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我在心中大喊。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风暴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乎都快绝望了,那风暴似乎减弱了一些。
我抓住宝贵机会,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山川草木皆有灵,龙脉更是如此,它不一定能听懂你的话,但是可以感受到你的意志。
那股风暴,正缓缓减弱,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飘回身体。
过了许久,我慢慢睁开眼睛,就在那一刹那,似乎看清了一些东西,可仔细回想,却又毫无头绪。
不过,四周那股狂躁压抑的地脉之气,却是舒缓了下来。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寨子里,原本不停狂吠的狗,现在都安静了下来。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还你自由。”我声音虽轻,语气却无比坚定。
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我隐约听到一声惊呼,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围满了人。
几名青苗寨的族老,一脸感激地看着我,见我醒过来,立刻语气激动的说着什么。
可惜,看着那一张张感恩戴德的老脸,还有不断动着的嘴,他们说的话,我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感觉怎么样,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白鸢弯下腰,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头笑了笑,用手撑着坐起来,感觉就像睡了一觉,没什么地方不舒服。
白鸢在一旁,用手扶着我胳膊,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自己没事,可以独立下床。
“瞧瞧,胖爷这次也有功劳,为啥就没这份待遇,这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王胖子在一旁,用酸溜溜语气说着。
我瞪了王胖子一眼,这家伙狗嘴,就吐不出象牙。
“大家都有功劳,青苗大祭司准备了全羊宴,你们可得赏光。”白鸢笑嘻嘻说着。
“这还差不多,听你一说,胖爷肚子都饿了。”王胖子肚皮拍得梆梆作响。
我实在没脸和这货,待在一个屋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赶紧推开门走出去。
“张老弟,你刚醒过来,先休息一下。”赖先生在后面喊着。
我摇了摇手,站在屋檐下,想着心事,从祭台上看到的景象分析,那只闻其名的百魔山,应该就是群山之首,和身躯断裂的龙头。
不过现在,多半被吞龙妖道,以特殊的秘法禁制了,想要还整条龙脉自由,与那吞龙妖道间,必定有一场生死战。
“在想什么,我刚才委托青苗大祭司,查找关于牵机蛊的信息,对方爽快的答应了。”白鸢走到我身边。
“没想什么,希望能找到牵机蛊线索,毕竟传说中的《蛊经》,年代久远,不知道是否还在。”我将吞龙妖道丢到脑后,多想无益,见招拆招就是。
第4卷 苗疆圣殿“夺运”第一百六十九章 群鬼索命
吃晚餐的时候,青苗大祭司透露了一个信息,说他查阅族中典籍,发现关于牵机蛊,最后出现的记载,是在几百年前。
因为族中一位女祭司的失踪,这门蛊术就此失传,唯一可能还有记载的地方,只有传说中的《蛊经》。
赖先生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振作精神,毕竟消失多年的《蛊经》,极有可能还在吞龙妖道手中。
“赖大哥,小溪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帮你找到那本蛊经。”我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着。
席间,青苗寨的村民,不停向我们敬酒,盛情难却,加上我酒量不是特别好,等散席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
“你酒量不好,为什么还要逞能?”一只手在旁边扶住我,听声音是白鸢。
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我鼻孔,被酒精刺激的大脑皮层,立刻兴奋起来。
酒后自控能力差,我怕自己出丑,赶紧摇了摇手,摆脱对方搀扶,踉跄着向木屋那边走去。
我迷迷糊糊爬到床上,倒头就睡,半梦半醒间,那一缕淡淡的幽香,始终萦绕不去,额头似乎有条温热毛巾,在擦拭汗水,接着便睡着了。
夜里,我忽然感觉难以呼吸,睁开惺忪醉眼,见到一张青紫的面孔,脸色狰狞。
打了个寒颤,酒意散了一大半,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面勒着一根布条。
幸好睡的时候,没有脱外套,我摸出一张黄色符纸,向那面孔眉心贴去。
对方惨叫一声,脸上冒出浓浓黑烟,丢下布条,半透明身躯穿过墙壁,逃跑了。
我伸手扯下布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些迷惑的坐起来,感觉这个屋子,有些陌生。
被子上面有着淡淡幽香,一旁桌子上,还摆着一些女性护肤品,明显不是我之前住的房间。
我有些疑惑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外面的格局摆设,倒是眼熟的很。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熟悉的鼾声,听着像是王胖子那怂货。
我走了几步,回头打望,然后脸刷的一下红了,眼中闪过尴尬。
感情我喝醉了,迷迷糊糊,居然进错了房间,刚才睡的那间屋子,是白鸢住的房间。
还好,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一人,不过这个乌龙闹的,我都不好意思再见白鸢。
先是莫名其妙,被鬼给掐醒,然后发现自己进错房间,我睡意全无,走出屋子,打算抽根烟,平复下心绪。
刚刚推开大门,一阵森森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我一哆嗦,感觉到外面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回事,寨子里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鬼气?”我快步跑到一旁道路上,扭头打量四周。
忽然,我目光一凝,村口方向,出现一群半透明身影,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月色下让人心寒。
远处,一道红色气柱升腾而起,那无边的怨气,即使隔了这么远,我都能感受到。
“那是乌鸦山的方向,不好,出事了。”我脸色一变,回头向木屋跑去。
村口出现一群冤魂,接着乌鸦山那边怨气冲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得赶紧叫醒赖先生他们。
赖先生十分警醒,我刚走进房间,他便警惕地坐了起来,见到是我后,松了一口气。
王胖子这怂货,则睡得像死猪一般,又推又喊,折腾了好半天,这货才迷迷糊糊醒来。
“快,乌鸦山那边出事了,一群黑苗的鬼魂,忽然出现在这里。”我语气急促的说。
话音刚落,赖先生拿出铜钱剑,向我身后刺去,一声惨叫传来,我悚然回过头,见到一个冤魂,在铜钱剑下灰飞烟灭。
匆匆跑出屋子,我见到那群穿着黑苗服饰的冤魂,已经散落在村子各处。
这些冤魂戾气极重,若不赶紧除去,还不知多少青苗寨村民,会被这些冤魂所害。
“一个一个的驱除,太麻烦了,赶紧布置四灵渡魂阵。”赖先生跑出来,打量了四周一眼,语气沉重地说。
我拿出罗盘,测算了一下方位,匆匆向寨子左边的空地跑去,路过一间屋子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差点和我撞到。
“寨子里怎么有这么多鬼魂?”白鸢俏脸微白,有些惊恐地打量四周。
“乌鸦山那边出问题了,这些都是黑苗冤魂,戾气很重。”我解释了一番,跑到空地上,着手布置四灵渡魂阵。
赖先生拿着一把小旗,跑过来插在四周,同时在地上布置符纸。
“胖子,你帮我们护法。”我丢出一张符纸,将一个飘过来的冤魂驱走,高声喊了一句。
王胖子像一头野猪般,冲了过来,这家伙欺软怕硬,这些普通冤魂,还不至于让这怂货尿遁。
一股淡淡的黑雾,弥漫在寨子周围,这种鬼雾,普通人闻到,会昏昏欲睡,在梦中,不知不觉被冤魂害死。
草草布置好四灵渡魂阵,我和赖先生按照阴阳方位,各自站好,开始施法渡魂。
王胖子双手笼罩着淡淡金光,只要有冤魂靠过来,都会被这货一掌拍灭。
苗疆蛊术,并不擅长对付鬼魂,白鸢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我们,干着急。
赖先生拿出一个铜铃铛,口中念着咒语,有节奏的摇着铃铛,一阵时快时慢的铃铛声,在夜色中回荡。
这是引魂铃,鬼类听到这种声音,会不由自主的聚过来,而且铃铛声经过阵法加持,其对鬼类的迷惑效果,更是倍增。
我丢出几张黄色符纸,手指掐了个法诀,半空中,符纸无火自燃,几缕青烟在四周升起。
那几缕青烟,犹如绳子,飘到一旁,将率先靠过来的几个冤魂,紧紧捆缚住。
越来越多的冤魂,开始向这边汇集,一个个目光呆滞,神色恍惚,完全沉静在铃铛声中。
我撒出一把符纸,用力一咬舌,喷出一口纯阳血,符纸燃烧后,化为十多条青烟,捆住靠近的冤魂。
脚下的四灵渡魂阵,升起一道幽光,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夜色下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白色光点。
那些白色光点,不断融入附近冤魂体内,黑苗冤魂身上的戾气,逐渐减弱,直到完全被驱除。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高声念着往生咒,那些被净化的冤魂,身上笼罩着一层白光。
仪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所有的冤魂,全都被渡化,我已经累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也有收获,我感觉到一丝虚无的气运,加持在我身上,这就是普通人常说的福报。
气运这东西,十分的玄妙,若不是开启了第三个卦象,我是感觉不到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渡化这么多冤魂,也是一件大功德。”赖先生一脸疲惫,伸手抹了把汗水。
“乌鸦山那边怎么了,那红色的气柱,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白鸢皱眉眺望远方。
“一定是吞龙妖道捣鬼,煞气直冲龙脉七寸,看来他还是不死心。”赖先生眯着眼睛,屈指掐算了一番。
“走,我们过去看看,不管他有什么盘算,都不能让他得逞。”我快步向前走去。
从这边出现的黑苗冤魂判断,乌鸦山的黑苗寨,估计是凶多吉少,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亲自看过,才能下结论。
“你们对路不熟,我和你们一起去。”白鸢一路小跑过来。
青苗寨这边,静悄悄的,村民受到鬼雾影响,完全沉浸在梦乡中,丝毫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
“哎,你们等等胖爷。”王胖子在后面喊了句,“咚咚咚”的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