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甄青衣捂着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江晓溪倒是胆子奇大,听说对方承认自己是鬼,也不害怕,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对方。
“我想起来了,在密道里面行走的时候,有一段路温度特别低,胖爷当时还感觉奇怪,原来你在那里。”王胖子用恍然的语气说着。
“连你开了阴阳眼,也无法看见这位前辈?”我侧过脸,吃惊的询问。
“你开了洞明眼,不是一样没有察觉到我吗?”附身方建国的女人,云淡风轻地说。
“那前辈能详细讲讲这事吗?”我盯着对方问。
按对方刚才的讲述,她应该是方建国母亲的妹妹,而且死的很早,可她为什么拥有这么强的修为,又为什么附身方建国,这都是未解的谜团。
“其实,是我借着姐姐的名义,给方老庚托的梦。”那女人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
“我就说嘛,哪有人都死了几十年,还能给别人托梦的……”王胖子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不也死了几十年吗?
“我姐姐早就转世投胎,确实无法给方老庚托梦了。”附身老方的女人说着。
“那前辈是得到了鬼修之法?”我疑惑地询问。
一般的鬼魂,很难保留生前的记忆,若是怨气太重,还会化为厉鬼,若不是有鬼修之法,眼前的女人,绝对难以魂魄状态,存在几十年还保留理智。
这世上有很多百年老鬼,可那都是厉鬼,与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同。
“我们阮家,当年得到一位异人传授秘法,可是我们却辜负了那位异人,不过修炼之法,倒是保留了一些下来。”那姓阮的女人,开口解释。
“我妈也是阮家后人,怎么就不知道这些?”江晓溪在一旁嘀咕。
“你母亲的名字是?”附身老方的女人,侧脸询问。
江晓溪报出一个名字,双方一对族谱,发现两边是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论起辈分,江晓溪和老方一样,要给眼前的女人,喊一声小姨。
“阮家的修炼秘法,只有长房嫡系才有资格修习,你妈是旁系,自然不知道这些。”姓阮的女人解释着。
“那前辈知不知道,潜龙纹身?”我顾不上关心,对方托梦给老方头做什么,急急开口询问。
阮家是护图人一脉,基本可以确定,虽然背信弃义,但只要传承还保留着,我就有可能从从其中,找到潜龙纹身后续几个卦象的信息。
“潜龙纹身?好像有些耳熟。”姓阮的女人自语着。
我眼中一亮,目含期盼地盯着对方,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过了片刻,那附身老方的女人,抬起头,向我歉意一笑,“你说的这个名字,我绝对在哪听过,可阮家的传承,缺失了很多,我一时也想不起,关于这个名字的更多信息。”
我难掩心中的失望,不过还是牵强一笑,说了一句没事。
“你也别灰心,那位异人,当年给阮家留下的古画中,就含有完整的传承,若是能找到古画,多半能知道,关于潜龙纹身的更多信息。”对方安慰着我。
“那古画不是在大道祭手中么?”我愕然说了句。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可想起那大道祭恐怖的修为,我觉得想从对方手中抢画,难比登天。
“说起来,我们阮家当初之所以四分五裂,那位李道祭的祖上,绝对有一份功劳。”姓阮的女子冷冷一笑。
“哦?”我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盯着对方。
“方老庚有没有讲过,关于我们阮家的旧事?”那女人看着我们了询问。
“讲过啊,而且江晓溪还讲过更完整的版本。”我点头回答。
“那位李道祭的祖上,就是给军阀献上毒计,而且害阮家满门老小,染上怪病的罪魁祸首。”阮姓女人愤愤说着。
“不是当时那一任的升龙观观主,为阮家保留了一丝血脉么?”我一脸愕然,这与老方头的说法可不同。
“阮家确实要感谢,那一任的升龙观观主,可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当年军阀身边,那位狗头军师的后人,却成了这一任的升龙观观主。”阮姓女子自嘲一笑。
我愣了一下,沉默不语,有时候感觉这世事,还真是充满黑色幽默。
“对了,老方头和一个小姑娘,是不是进了密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我心中一动,开始关心起,老方头的下落来。
“其实,我给方老庚托梦,就是为了让他找到那条密道。”阮姓女子说。
“为什么?”我一脸不解地问。
“因为有人把我封印在密道中,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脱困。”阮姓女子语气平静地回答。
“那老方头现在的下落呢?”我有些担心地问。
“本来,我是打算附身方老庚,借助他离开密道,可是他身边那个小姑娘,是凤阳之体,我根本就不敢靠近。”阮姓女子叹了口气。
我眨了眨眼,凤阳之体可以说是鬼物克星,老方头若是与那小姑娘走在一起,这姓阮的女子,确实无法附身。
“后来你们来了,我附身方建国,也是无奈之举,也正好恰巧,帮你们逃过一劫。”阮姓女子接着说。
“那老方头人呢,不会被那大道祭扣住了吧?”我忧心忡忡地问。
“不会,那凤阳之体的气息,隔老远我都能感受到,他与那小姑娘,出了密道后,径直下山了。”阮姓女人说着。
“那他们去密道里,到底想做什么?”我觉得老方头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密道内,阮家留下的一件旧物,被他和那小姑娘,一起取走了。”阮姓女子没有细说。
因为涉及到阮家隐私,这事我也不好细问,好在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明确了目标,只要能找到古画,多半能解决我身上的困扰。
“前辈,那位大道祭,到底有多厉害,你能不能压制住他?”我有些希翼地询问。
眼下凭着我的实力,远不是那大道祭对手,若是眼前这位鬼修前辈,愿意帮忙,也许取得古画的机会,能高上许多。
“我不是他对手,今天说起来也是侥幸,下次再遇见,还是有多远,就逃多远吧。”阮姓女子长长叹了口气。
“啊?”我一下子呆住了,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那位大道祭,明显非常忌惮您啊,若不是您,他又怎么会放我们离开?”甄青衣有些为我着急。
“那是因为,我使用秘术,临死提高了自身气息,现在估计对方,已经回过味来,后悔没有出手呢。”阮姓女子苦笑一声。
我眼中闪过浓浓失望,那照这样看来,自己不仅难以取得古画,还得随时提防,那位大道祭的报复。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第三百九十一章 背腹受敌
大道祭的报复,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
我们刚回到小镇,便见到下榻的酒店前,多了一群行迹可疑的人。
江晓溪伸手拉住我,指着前面那一群人说,那些都是龙冲山的乡民,全都受了大道祭的蛊惑,是一群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老方精神有些恍惚,没有察觉到前方的异常,闷头闷脑地打算继续往前走,我赶紧伸手拉住他。
那位姓阮的女鬼修,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过来,她说刚刚脱困,还有事情要办,把身躯还给老方后,便不告而别。
我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可双方交情不深,也不好多问。
那群乡民蹲在酒店旁,警惕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不善。
我给王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好老方,因为被那女鬼附过身,老方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忽然,我目光一凝,因为在那群乡民中,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钱串子也在,大家小心一点,别被他看见。”我压低了声音说。
“这龟孙子最不是个东西,当时就应该打死他。”王胖子语气愤愤地说。
“那群人堵在酒店门口,我们怎么回去?”甄青衣皱着秀气的眉毛。
我低头沉思着,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见得就怕了对方。
可江晓溪说了,那是一群被蛊惑的疯子,毫无理智可言,若是弄出人命,那绝对是件麻烦事。
“呦,我看到了什么?之前那么嚣张的几位主,怎么如丧家犬般,躲在角落里?”钱串子还是发现了我们。
我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恨得有些牙痒痒,紧捏着拳头,心里难得赞同王胖子的话,像这种货色,就该一拳打死。
那边被蛊惑的乡民,在钱串子的带领下,立刻向这边围来。
钱串子一脸阴笑,脚下如装了个弹簧,一颠一颠的走着,浑身如散了架般。
他脸上还可以看见,之前挨揍留下的青紫,嘴角还抹着红药水,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你说你们欺负欺负我也就算了,竟然胆大包天,敢去惹大道祭,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钱串子得意洋洋说着。
“我说,要是打伤了几个乡民,你们警察不会管吧?”我没理会钱串子那小人,侧脸询问江晓溪。
“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没问题,其实我也挺烦这些家伙的,要不是有他们护着,我们早把那大道祭抓了。”江晓溪皱眉说。
我瞧着那些乡民,一脸狂热的样子,对大道祭的手段,感到有些心寒。
不过,既然与对方结仇已成事实,我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捏了捏拳,迎着那群人走去。
这些都是普通人,要不是考虑到不能闹出人命,我一人对付十几个,都问题不大。
钱串子比老鼠还狡猾,不等我靠近,立马一溜烟躲到那群乡民身后,缩头缩脑,怂恿着那群乡民围攻我们。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群架的准备,为了避免致伤致残,连勾玉剑都没准备动用。
可那群乡民的表现,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其中领头的一个家伙,骂了我们几句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竹筒。
“不好,没想到他们带了那种东西,你赶紧回来。”江晓溪在身后语气急促地说。
“哪种东西?”我疑惑地回过头问。
“小心身后!”江晓溪来不及回答,神色惊骇地指着我身后。
我迅速回转过身,见到那领头的乡民,已经打开竹筒,一大团细小的蚊蝇,向着我这边飞来。
“那是一种毒蚊,比马蜂还毒,上次我有队友被咬了几口,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江晓溪提醒着。
我没想到,那群乡民还准备了这种歹毒东西,匆忙间,摸出一把符纸撒了出去。
符纸在半空无火自燃,将那群毒蚊烧死了一大半,不过还是有一些零散的漏网之鱼,继续向这边飞来。
“钱串子,你有种别躲在后面,过来和胖爷大战三百回合。”王胖子在身后怒吼。
“我又不是傻子,等你们扛过毒蚊的叮咬再说吧。”钱串子冷笑一声。
他话音未落,便又有几个乡民,从怀中掏出竹筒,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
我看着那五六只,被乡民握在手中的竹筒,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那些零散的毒蚊,已经让我疲于应付,若是再让那些乡民打开剩下的竹筒,放出里面的毒蚊,我们除了狼狈逃跑,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我这里有几瓶驱虫剂,你们赶紧拿着。”江晓溪从身后,向我递来一个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