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怂样。”我不屑地瞥了王胖子一眼,“我打算以那只惑心魍为突破口,找出少主的下落,就问你一句,这事你参不参与?”
“你这不是说废话么,舅姥爷还躺医院呢,这事胖爷不参与行么?”王胖子丢过来一个白眼。
“算你还有点人性。”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十分简陋,之前好多村民都说,老叔公收藏了不少宝贝,估计都藏了起来,反正屋子里是一件都没看见。
一旁传来“咕咕”的声音,我侧脸望去,见王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肚子。
“啧,今天咋这么客气,肚子饿了也没听你嚷嚷?”我打趣着王胖子。
“胖爷不是被这鬼屋子给吓得么,刚才人多还不觉得,这人一走光,还真渗人的紧。”王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挪着脚步向外面走去。
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我抬眼望去,鬼探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把我二叔送回去了?”我随意问了句。
鬼探徐点了点头,随后又抬头望了望天色,问:“咱们是去张二叔家吃饭,还是随便找个地?”
“我记得村口不远有个小饭馆,就不麻烦二叔了。”我好不容易把二叔支开,自然不想他再掺和进来。
“天色也不早了,先去把肚子填饱。”鬼探徐向我们扬了扬车钥匙。
坐在车上,鬼探徐问我是怎么打算的,我把自己的打算,简单说了说。
之前有村民提到,老叔公的院子里,晚上有奇异的声响,我就猜测着,那惑心魍也许还没离开。
既然觉得从惑心魍身上打开突破口,我就打算晚上过去碰碰运气。
不过,惑心魍的天赋能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那位前辈告诉过我破解之法,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我说,那东西挺邪性的,咱们晚上真过去?”酒足饭饱,王胖子这怂货打起了退堂鼓。
也是酒壮怂人胆,我之前心中还有几分忐忑,几杯白酒下肚,心中的担忧和畏惧,一扫而空,反倒不像王胖子那样瞻前顾后。
“一会儿老徐留在车里,你在门口接应,我进去看看。”我带着三分酒意说着。
“还是我和你一起进去吧。”鬼探徐有些不放心。
“若真碰上邪祟,你帮不上忙的,还是留在车里稳妥,万一事情不对,我们也方便及时撤退。”我拍了拍鬼探徐肩膀。
“这样也好!”鬼探徐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我刚才说留后路,完全是骗鬼探徐的,若真对付不了那邪祟,我们估计是没有逃跑机会的。
王胖子这怂货,一听不用他进去,立马把心放回肚子里,拍着胸脯吹嘘,自己一定做好接应。
我瞪了那怂货一眼,实在是对那货的厚脸皮,没有话说。
我们坐在小饭馆里,抽了一会儿烟,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慢悠悠出去。
村里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歇息的很早,现在村子外面,基本见不到什么人影。
村口的那只大黄狗,也许是见到我们几个生人,又开始吠叫起来。
我们坐进鬼探徐车子内,商议了一番,车子缓缓向二叔公小院开去。
“之前那村民提过,他是夜里醒来,听到院子里有异动,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坐在副驾位置上说。
夜风一吹,酒意有些上头,我脑中微微有些迷糊。
王胖子这货吃了睡,睡了吃,是个标准的憨货,现在吃饱喝足,躺在后座,不到三分钟,就传出鼾声。
“这家伙!”鬼探徐回头看了眼,摇头苦笑。
“先睡一会儿吧。”我迷迷糊糊说着。
也不知怎么搞得,今天酒量似乎有点小,没喝几杯就醉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总觉得不对劲,还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地睁开眼睛。
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外,白惨惨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
“谁?”我心中一惊,下意识摸出勾玉剑。
可一眨眼的功夫,那血淋淋的面孔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从噩梦中惊醒,就见到一张沾满血的女人脸,哪怕是艺高人胆大,也被吓得够呛。
第10卷 血色陵园“问古”第四百二十八章 有鬼夜梳妆
车窗外的变故,吓了我一跳。
若是普通人,多半以为刚才的一幕,一定是幻觉,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怎么了?”鬼探徐警醒地睁开眼睛。
“你留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了一下。”我回转过身,拍了拍如死猪般沉睡的王胖子。
王胖子砸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我没力气骂这不靠谱的怂货,打开车门,独自一人走下去。
夜色如墨,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也没什么灯光,老叔公的小院,看起来有些阴森。
我警惕地向前走了几步,听到前方的小院内,传来一些异响。
“张老弟,小心一点。”身后传来鬼探徐不放心的声音。
我扬了扬手臂,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又交待鬼探徐,让他记得把王胖子叫醒。
白天过来时,老叔公的院子里站满了人,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夜幕下的小院,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气氛,看起来如择人而噬的巨兽。
小院的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我正准备推开门,突然目光一凝。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我眼角余光中,贼头贼脑地向这边靠来。
我眼皮跳了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低头沉思了一下,推开小院的门,闪身进去。
鬼探徐的普桑,停在另一边,从这个角度无法看见。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可能没有发现我们,微微弯着腰,向这边小跑而来。
我咬破手指,在双眼虚点两下,开启了洞明眼。
在夜视效果的加持下,我看清了那个身影,眼中闪过意外,说了一句:是他!
摄手摄脚向这边跑来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老叔公那不孝的儿子,白天来闹过事的张有才。
我眨了眨眼睛,立刻猜出了对方夜探小院的目的,对方多半惦记着,自己老爹那笔价值不菲的古玩。
我靠在小院墙边,一阵奇怪的歌声,飘入我的耳朵,声音尖细阴森。
不知何时,小院升起了一层白雾,不知道是夜里起霜,还是别的原因。
我下意识望了眼堂屋的位置,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咒,那诡异歌声消失在耳边。
眼看着张有才的身影越来越近,我低头想了想,快步躲在一旁的竹竿后。
张有才摄手摄脚,如做贼一般的溜进小院,鬼头鬼脑看了看两旁。
我有那捆竹竿的遮挡,再加上晚上光线不太好,所以张有才暂时没有发现我。
张有才摄手摄脚,向着堂屋那边走去,从他微微颤抖的身躯看,他现在有些兴奋。
我眼中闪过疑惑,作为老叔公唯一的儿子,张有才多半是知道古玩家当藏在哪的。
看他向着堂屋跑去,难道老叔公的财产,就隐藏在那里?
“不对啊,白天明明仔细查过,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自言自语。
处于亢奋状态的张有才,完全没有发现,隐藏在他身后的我。
只见他鬼鬼祟祟溜进堂屋,看都不看自己老爹一眼,就向着一旁侧屋跑去。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凉薄儿子,老叔公也算是倒了血霉。
平底挂起一阵风,打着旋儿,给小院添上了几分阴森。
我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过去,看看张有才在搞什鬼,一声急促而凄厉的惨叫响起。
“不好,出事了!”我心中一惊,快步向着堂屋跑去。
也许是错觉,在跨进堂屋的那一刻,我感觉四周的温度,似乎有些低。
有过相似的经历,我立马意识到,那只害了老叔公的惑心魍,终于出现了。
老叔公和黑脸大婶,和白天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死不掉,可也活不了。
一旁的侧屋里,传来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心跳陡然加速。
从后腰摸出勾玉剑,我脊背紧绷如弓弦,一步一步,向着侧屋靠去。
之前在小院中,听到的诡异歌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多了几分凄怨,少了一丝烟火气。
我听着那如老式唱片机中,传出的歌声,心里知道,这次遇见的邪祟不简单。
侧屋的门大开着,我站在门口,停住脚步,见到一个身影,躺在血泊之中。
张有才死了,虽然这个不孝子死有余辜,可见到对方凄惨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人,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把牛骨梳子,安静梳着一头长发。
对方背对着我,看不清对方的正面,或许对方发现了我,或许没有发现,不过始终没有回头。
我死死盯着那个女人,张有才就倒在她脚下,鲜血浸湿了她脚下的绣花鞋。
对方梳头的动作,不疾不徐,三分优雅中,却透着七分鬼气。
我知道,那个梳妆的女人,就是谋害老叔公的惑心魍,这是我第二次,独立面对这种邪祟。
那穿着大红长裙的女人,口中哼着老掉牙的小曲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我脊背紧绷,死死握着勾玉剑,一步一步,向着对方逼近。
有了以前的教训,我知道这种邪祟,若不先破掉对方的天赋秘术,不管用任何攻击手段,都无法伤害到对方。
幸好,张前辈在回阴界前,曾告诉过我,一种破掉惑心魍天赋秘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