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云跳进院墙之后一摆手,他的手下随即分散出去,将安争四周的退路全都堵住。安争听到这个人说了一个跑字,忍不住心中怅然,自己居然会和这样不入流的人做对手。
如果安争真的要跑,苏飞云连一点追上的可能都没有。
而到了现在,苏飞云居然还认为安争是在跑。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苏飞云指着安争的鼻子吼了一声。
安争算计了一下这个地方所处的位置,距离各衙门都不算近,距离皇宫也不算近,而且只要把打斗的场面控制在一定的波动之内,那些官方的高手是不会随便出动的。官方要借助修行者的力量维持统治,那么对于修行者就必须有足够的宽容。方固城里宗门林立,彼此之间的比试也是家常便饭一样。
如果察觉到有争斗的迹象官方就出面的话,只怕会引起所有宗门的不满。
安争脑子里想到了这些,稍稍松了松心,然后他笑着看向苏飞云:“我听闻大鼎学院有一位苏飞轮苏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ㄨ】”
苏飞云道:“你他妈的管的着吗?你现在面前站着的是苏飞云苏公子,不是他妈的那个只会冷冰冰示人的苏飞轮!本来我只想教训你,你要是再敢提那个苏飞轮,我现在就弄死你。”
安争笑道:“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在家族里被苏飞轮压的不轻。不过也难怪,他被所有人称为天才,被后族寄予厚望。而你呢,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只能靠欺男霸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虽然可恶到了极致,倒也可怜。”
“你说谁可怜?”
苏飞云的脸都扭曲了,因为后族的力量庞大,他这样一个小人物都能在方固城为所欲为。此时安争的话就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自尊心上,他如何不怒?
安争道:“你刚才说,你要教训我?还等什么?我皮肉紧的厉害,缺人给松松。”
苏飞云一指安争:“给我把他弄残!”
四五个大汉狞笑着往前冲了过去,他们在苏飞云身边仗势欺人的习惯了,废人手脚的事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说京城治安最好,其实不过是大部分案子都被压了下来,在这个讯息传达不畅的时代,也不会被更多的人知道。
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了,安争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大羲明法司做首座的时候,自始至终坚持一个信念......除恶务尽。
这么多年来不管经历了多少事,安争始终维持自己一颗不变的初心......律法也好,规矩也好,都需要暴力手段来维持。而一切基于律法的暴力行为,都是为了镇压罪恶。对任何一种恶靠宽容感化?在安争看来都是扯淡。
不能使用修为之力,靠体术。
这是安争一开始就给自己制定的战术,将天元波动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个大汉挥拳砸向安争的面门,这种招式根本就是大街上的泼皮无赖打架的野路子而已。安争伸手,看起来很慢,但恰到好处的拦住了那个拳头。他的手正好抓住那大汉的手腕,然后向下一抖,咔嚓一声那大汉的腕骨随即碎了。安争把那人往自己怀里一带,那大汉不由自主的扑向安争的怀里。
安争向自己怀里带的时候,手往里,手肘自然而然的向前。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这大汉自己撞在了安争的手肘上似的。
砰地一声闷响,安争的手肘撞在那大汉的咽喉上,那大汉闷哼一声,嘴里溢出来一口血。
安争一松手,那大汉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居然死了。
安争的手肘撞碎了他的骨头,碎骨刺穿了他的气管,没多久就死的透透的。
这一下让苏飞云那边显然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安争居然敢先动手杀人。
可安争一旦出手,就不会再留余地。
就在后面冲过来的那人稍稍愣了一下的时候,安争已经主动冲了出去。
安争一拳砸在第二个大汉的胸口,重拳之下,那大汉的胸口立刻坍塌了下去。肋骨断开,断骨又刺穿了心脏。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安争杀第二人,然后继续向前。
他之前杀人,一直用的都是左手。
因为他右手里,始终都还拿着他的那把黑色的油纸伞。
安争向前,右手往前一伸,油纸伞如绝世神兵一样刺穿了第三个大汉的心口。伞从前胸刺进去,然后从后背刺出来。
安争往前一推伞,噗地一声的油纸伞撑开!
那大汉的上半身,被开了的伞直接撑碎!
那爆开的上半身碎肉好像暴雨一样向后面激射出去,以至于后面的几个大汉一瞬间就被打蒙了。碎肉子弹一样打在那些人身上,有一块碎肉打在一个大汉的眼睛上,那人立刻哀嚎声蹲了下去。
恰此时,安争向前急冲之中膝盖往前一顶,正撞在蹲下去的那个大汉的面门上,那大汉的脖子里咔嚓响了一声,脑袋向后撞过去身子向后翻倒,直接死了。
不过两秒,安争连杀四人。
而后面的人,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争撑开的油纸伞转起来,伞如风车一样直接把后面两个站在一起的大汉切开,一伞而四段。
此时苏飞云的脸色已经白的好像纸一样,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遇到这样一个人。之前几秒钟还在平静的说话,一动手就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候,那个矮小如鼠的人动了。
他手上戴着一副金属手套,手套手指的部分格外的尖锐细长。这个人身上穿的短打扮,没有长衫。他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总是低着头,遮挡住了眼睛和鼻子。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那种凶光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安争向前急冲的时候,一伞扫断了两个人的身子。那短小的如鼠的人脚在地面上一蹬,身子和地面平着冲了出去。他的双臂向前伸着,而他的身体剧烈的旋转起来,整个人变成了一个钻头一样。
安争把油纸伞放在身前,短小的修行者撞在油纸伞上面,尖锐的金属手套和伞面碰撞在一起,然后伞面就碎了。油纸伞砰地一声炸开,碎裂的伞面好像无数的残蝶一样飞了起来。在飞屑之中,那个修行者向前猛攻了三十六招,招招都奔着安争的下盘。
“钻地鼠,给我弄死他!”
苏飞云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然后指向那个背着开山斧的大汉:“开山熊,你还等什么!”
开山熊从背后将大斧摘下来,咆哮了一声向前冲过来。他太高大雄壮,脚步移动的时候好像地面都在一下一下的随之震动。
安争不断的后撤来避开钻地鼠的攻击,这个人出手速度快的离谱,一下一下,而且极为阴损。
安争向后退的时候忽然身子一翻,从钻地鼠的身上翻了过去。钻地鼠反应奇快,立刻站直了身子抓向安争的小腹。他的手套尖锐锋利,只要插过去,就能把安争开膛破肚。安争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扭转,避开钻地鼠的手掌,双腿张开夹住了钻地鼠的两条胳膊,然后身子在半空之中猛的旋转起来。
钻地鼠的胳膊被安争的双腿夹住,然后一扭一转,巨力之下他如何能够承受。骨骼断裂的声音如此的清脆,以至于让人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安争拗断了钻地鼠的胳膊,然后一转身将钻地鼠的脚腕抓住。他的右手抓着钻地鼠的脚腕抡起来朝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砸了过去,砰地一声!钻地鼠的身子被抡在大树上,那合抱粗的大树都剧烈的摇晃起来,树叶纷纷落下。
安争却并没有撒手,攥着钻地鼠的脚腕一下一下的的往地上砸,很快就在地面上砸出来一个坑,而钻地鼠的身子早已经软绵绵的了。
看到那壮汉冲过来,安争把钻地鼠当武器朝着开山熊的脑袋砸了过去。开山熊下意识的用战斧一挡,直接把钻地鼠的身子劈成了两片。
安争的左手往前一推,一股劲气沛然而出!
气将钻地鼠洒出来的血雾激荡而去,一下子迷住了开山熊的眼睛。安争向前,左脚在开山熊的膝盖上蹬了一下,半空之中一顺手把开山熊的巨斧抢了过来。安争的身子掠过了开山熊的脑袋,身子一翻转的时候,斧子从开山熊的背后劈了出去,从下往上......巨斧从脊椎骨劈进去,将上半身劈开之后又精准的从脖子正中切开,脑袋也被一分为二。
安争落地的时候,开山熊还在往前跑,下半身完好无损,双腿继续迈步。而上半身已经往两边裂开,血糊糊的样子格外的恐怖。
安争落地之后却没有停下来,双手握着巨斧转了一圈然后抡了出去。大斧子剧烈的旋转着飞出去,好像旋转的飞盘一样,将剩下的几个大汉全都斩断。斧子绕了一圈飞回来,安争一伸手啪的一声接住,然后往肩膀上一扛:“苏公子,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
苏飞云脸色白的好像雪一样,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喉结上下涌动:“你......居然敢杀我的人......”
安争问:“你是不是觉得剧情不对?明明应该是你欺负人才对的,为什么要被你欺负的人却把你的人都杀了?”
他把大斧子往地上一戳:“那是因为,这次的剧情不是你来主导的,而是我。”
第七十八章 白痴白痴白痴
安争看着颤抖的苏飞云,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那些大恶之徒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一样。
“你不能这样......”
看到安争朝着自己走过来,苏飞云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是后族的人,就算我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管,不管你是谁,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这位好汉,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不计较你杀了那些废物,你只要放我走,我还能给你一个好前程。”
安争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在乎。
或许是吓坏了,苏飞云的嗓音都在发颤:“你不能杀我,我是后族的人......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安争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当然知道杀了你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才会杀了你啊,因为不杀你麻烦更大。”
苏飞云转身就跑,可是他才跑了两步,就发现安争在前面等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
苏飞云忽然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去招惹大先生了,你们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说你妈了个蛋。”
安争一脚踹在苏飞云的脑袋上,然后手起斧落。
血飞溅起来,安争一闪身避开。
他用斧子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些尸体一个一个的都丢进去,然后把土填回去。
“看够了吗?”
安争朝着不远处说了一句,聚尚院的那两个老者脸色特别不好看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见过安宗主。”
安争拍了拍手上的土:“要想表达善意,就别遮遮掩掩。要想断绝关系,最好也直接果断。你们两个躲在暗处,毫无意义。我猜着是大先生派你们来保护我的对吧,但动起手来之后你们觉得事情大了,所以你们又不敢插手了。我这个人做事比较简单,能立刻解决的不拖着,还有就是......感觉到了有谁想和我把关系拉远,我会主动把关系断了,没必要藕断丝连。”
“回去告诉你们大先生,聚尚院欠我的人情不必记着了,这件事你们不会说出去,就当是还了我的人情。”
安争转身,留下了那两个石化了一样的老者。
等安争走了之后,其中一个老者问另外一个:“怎么办?他居然那么直接就把后族的人杀了。”
另外一个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吧,他只是干了我们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所以有些时候我真想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快意恩仇。”
安争离开了那个院子,他知道这件事藏不住。后族少了一个人必然会追查,查到聚尚院不是难事。然后在聚尚院和谁闹了矛盾,想查到也不是难事,毕竟聚尚院里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和大先生庄菲菲同心同德。后族的压力之下,背叛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可是安争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回到天启宗,一个聚尚院的老者就到了。
“大先生让我给你的。”
说完之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安争看了看是一个信封,拆开之后是庄菲菲的亲笔信,不过寥寥几句话而已。
“不敢言谢,不敢有负,今日聚尚院里共有六人见到你来过,我都已经将人调去了燕北草原部落的分店,后族查到聚尚院的时候估计在两三天之后,这些人已经被我安置好,你且放心。”
安争往院子里走,随手把信纸丢进了校场两侧的火盆里。
庄菲菲的心思很细,知道后族不可能反应那么快。如苏飞云这样的人,三五天不回家也是正常的事。等到苏家的人察觉到苏飞云失踪,再派人去寻的时候,聚尚院那六个人已经去了燕山以北。到了草原蛮族的部落里,就算是后族想查几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蛮人才不会给他们面子。
但这件事,庄菲菲就把风险拿回去了。知道安争去过聚尚院的几个人都被调走了,而苏飞云最后去的是聚尚院,后族一定会对聚尚院施压。
看到安争脸色不太好,坐在树杈上的古千叶晃荡着两条腿看着安争心不在焉的从下面走过去,她微微皱眉,自言自语的一句这家伙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古千叶从树杈上跳下来,背着手跟在安争后面。
安争脑子里都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平安的度过去,怎么才能让聚尚院不被后族报复。
“你杀人了?”
古千叶在安争后面走着,吸了吸鼻子然后问了一句。
安争点了点头:“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