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夜里,安争换上一身夜行衣,一个人离开了天启宗。他按照钟九歌给他的线索,再综合聚尚院给他的线索,打算先摸清楚李昌禄那些私宅的情况。
李昌禄在虽然在京城经营的时间并不久,真正得也是在三四年前,可这短短几年的时间,谁也无法估量他到底搜刮积累了多少财富。一方面是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领着微薄的军饷,一边是李昌禄这样的人大肆搜刮中饱私囊。顾朝同和安争聊天的时候有一句话想说而不敢说......太后党羽一日不除,大燕一日不得复兴。
安争的身影如鬼魅一样在夜色之中穿行,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安争才敢肆意施展自己的修为。
这几年来,逆天印给了他比别人多几百倍甚至上千倍的修行时间,虽然别人在外界修行一天的时间比他在逆天印里修行一天的时间收获要大的多,可是时间的积累下来,安争的修为进境还是过了绝大部分同龄人。虽然随着安争的修为增进逆天印对他的帮助也会变得越来越小,但这种帮助是不可忽视的。
黑色夜晚,黑色的安争,悄无声息的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留在一座木楼的屋顶。
木楼后面的那个院子,就是李昌禄在京城的产业之一。那院子里没有一点灯火,似乎没有人居住。但安争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若李昌禄真的在这些宅子里藏着大量的钱财宝物,不可能没有修行者守护。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修行者是高高在上的。可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并不一定清高。
能用金钱和宝物驱使普通人去做的事,一样能驱使修行者去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情怀,情怀也不能当饭吃。
安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青铜铃铛随身带着,血培珠手串随时能为他将圣鱼之鳞召唤出来。不但如此,许眉黛送给安争的那块可以召唤天昊宫门人的凝脂玉他也带着,当然还有天昊宫的至宝之一,当初天昊宫开创者的随身法器,紫神器之一的黯然剑。
黯然剑不同于其他的紫神器,不仅仅是具备紫的质,还因为其中封存这一道剑意。这种威力的东西安争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拿出来使用,即便是在天极宫被幽人袭击,石精大肆杀戮的时候,安争也没有使用黯然剑。
安争从木楼上掠下来,轻的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落地无声。
他先是靠近门口,侧耳倾听,感觉不到院子里有一点异动。安争微微皱眉,那么多年在明法司的经历告诉安争一个道理......越是看起来平静安全的地方,往往越是藏着无法估量的危机。
这次探查,安争宁愿不进去也不愿意打草惊蛇。这是李昌禄的一个宅子之一,万一因为不小心惊动了李昌禄的,可能以后再下手的机会就不多了。
安争的双脚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身子掠起来落入院子之中。这宅子很大,前院种植了很多花草树木,但多是低矮的东西,所以虽然黑暗但对于安争来说视线还好。安争没有在过道上走,选择了从草地上往屋子那边靠近。
若是此时有人能看到安争脚下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的脚底踩在草叶上,而那细嫩的草叶居然不弯。
安争静悄悄的靠近屋子,然后在窗外停下来,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的停了一会儿。
就在安争刚刚要站直了身子的瞬间,一柄长剑毒蛇一样从窗户里刺出了出来。
安争听到了破空之风的瞬间向后疾掠,而握剑的人也从窗户里撞出来长剑疾刺。若是能把动作放慢几十倍的话,就会看到那长剑的剑尖和安争的耳朵之间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安争向后退,那人向前追击,长剑始终差了这一厘米不能刺入。
安争强行扭身,避开追击的一剑。可是后面低矮的草丛里却忽然有个人冒出来,一剑刺向安争的后背。这个人身上披着一层和草一模一样的东西,之前躺在那,根本没有办法察觉。
恰好一团乌云从天上飘过,将本就惨淡的月光挡住。四周黑的更透彻了,连剑上都失去了寒芒。
安争靠着那细微的风声又避开了背后的长剑,脚下一点朝着门口的方向掠过去。突然之间,脚下忽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扇门板似的东西打开,安争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安争伸手在那翻板上抓了一下,身子借机升起来滚向一边。而他落下去的地方,几十支**箭激射而出。若是安争再慢哪怕一秒钟,那些**箭也会全部钉入安争的身体。
这只是李昌禄的一座宅子而已,居然如此的机关重重。
安争伸手往前一推,一股沛然的修为之力倾泻-出去,将那些自下向上激射出来的**箭横向打飞,**箭比激射出来的时候度更快。追击安争的那个人手腕抖转起来,长剑如毒蛇点头一样将所有的**箭全部击飞。在这样的黑夜之中,面对如此众多且度奇快的**箭,他居然没有落下一支。
乌云移开了些,安争皱眉看了看。
面前站着两个握剑的男人,身穿灰布长衫。诡异的是,两个人的眼睛那么的特殊......没有黑眼球,只有眼白。所以哪怕是在黑夜里,也那么明显。
瞎子!
安争缓缓站起来,感觉到背后也有轻微的声响。他没有回头,也大概猜到了背后还有人就站在差不多五米之外的地方,从气息来判断只有一个人。
“你是谁?”
对面的瞎子问。
安争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
“不回答,那就死。”
瞎子剑花一抖,三十六朵剑芒如五瓣梅花一样,旋转着刺向安争身上的穴位。在这个瞎子出手的同时,另外两个瞎子也同时出手,将安争全部的退路封死。
安争心念一动,血培珠手串上北冥有鱼四个字骤然一亮,三片圣鱼之鳞围绕着安争,将所有的五瓣梅花剑芒都挡在了外面。
可就在这时候,一片如同飘起来的黑布似的的东西,静悄悄的漂浮在安定头顶。
一个人蹲在黑布上,等待着最后一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还是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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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瞎子,放佛用他们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安争。那三柄长剑上森寒的剑意,似乎随时都能割裂人的肌肤。而安争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头顶上方不足五米之处,静静的漂浮着一块黑布。
那黑布如夜色一样深邃,即便是仔细去看,也会觉得那只是夜幕的一部分。而在黑布上,蹲着一个黑巾遮面的男人,他的手里同样有一把被掩盖了锋芒的长剑。
“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该来这。”
站在安争对面的瞎子语气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平淡的好像他不是要杀人,而只是在做一件日常的小事,比如吃饭,比如喝水,比如睡觉。
安争本来想第一时间召唤青铜铃铛,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青铜铃铛威力太大,一旦使用的话就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安争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只求财,何必要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瞎子摇头:“你进来了,就只能不死不休。”
安争问:“你确定杀的了我?”
瞎子讲手里的长剑缓缓举起来指着安争的头:“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我不确定能不能杀了你,我只确定你会死。”
安争深吸一口气:“真不知道谁给了你们自信。”
他猛的往侧面移动,面前的瞎子长剑一抖,一朵旋转着的如同五瓣梅花一样的剑气直追安争而去。
想不到李昌禄居然能请到这么多高手。
这是安争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
这只不过是李昌禄名下房产的其中一处而已,在这就至少有三个须弥之境的修行者出现。除了安争这样的异类之外,没有谁能在升萃之境催发剑气。
到了须弥之境后,体内的修为之力可以有两种使用方式,其一是将修为之力化作绳索一样控制飞剑等法器远程攻击,其二是用法器将修为之力送出去远程攻击。
这三个瞎子,显然更擅长后者。
安争回身一劈,手里一点寒芒炸起。
他手里的匕首轻巧而精准的劈在那一团剑气上,匕首的尖点在那旋转着的五瓣梅花正中,然后顺势一带,那梅花剑气便飞向了别处。
这匕首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当然仅仅是对于安争自己来说。他这几年都在燕国和赵国边疆生活,平日里就在燕赵两国之内寻找好东西,经手的宝物算不上不计其数也差不了许多。
这把匕首是一件红品法器,是当初安争在燕国边疆的战场上捡回来的。当时这把匕首已经破损,匕首原来的主人也在厮杀之中身亡。安争带着匕首回到宗门,老霍讲匕首修复。并且根据匕首的特点,赋予了它一个新的名字。
冰魄
老霍说,冰魄应该是极北苦寒之地,大雪山之中蕴藏的寒钢所造,本来材质是很好的,但可惜是由一个不怎么识货的人锻造而成,反而降低了品质。
这件匕首,若是当初打造的时候加入血引,就是一件金品的法器。
冰魄在安争的手心里舞蹈,带着一种仿若波澜不惊的美。匕首的尖在那五瓣梅花剑气上点了一下,讲剑气引偏,剑气旋转着刺向别的地方。可就在半路之中,剑气竟然实质化,从凌厉的剑气变成了冷硬的冰。
这就是冰魄的妙处。
当的一声脆响,那冰冻的剑气被安争引向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瞎子。第二个瞎子出手,长剑在半空之中画出一条如闪电般光芒夺目的直线,讲那冰冻剑气击碎。
可此时,安争也已经冲到了他身前不远处。
第三个瞎子在安争移动的瞬间就向前疾冲,在安争到了第二个瞎子身前的时候,第三个瞎子的长剑一件快要追上安争的后背。而第一个瞎子,身形已经掠起来,在半空之中一抬手,长剑化作流光直刺安争的后脑。
三个人配合默契,远非一朝一夕就能培养而成的。
如果安争的匕首刺中第二个瞎子,那么第一个瞎子出手的飞剑和第三个瞎子手里的长剑,会同时刺穿安争的后背和脑壳。
在这一刻,安争空着的左手忽然向后一甩,一件东西瞬间挡在安争的后背。
不是圣鱼之鳞,而是一件残破的长刀。
这应该是一柄类似于陌刀的重型兵器,不过刀身上本已经破损多处。
这陌刀长有一米五,被安争抛出来之后恰好挡在后脑和背心这一条直线上。第一个瞎子的飞剑和第三个瞎子的长剑,同时打在陌刀上。
而此时那第二个瞎子,长剑在身前甩出来十几朵梅花剑气,直奔安争的面门。
安争的冰魄在身前一挥,一片银芒撒出去,那些梅花剑气瞬间就变成了手掌大小的雪片,只不过不是六瓣而是五瓣。冰魄上带着的修为之力讲这些雪片送出去,绕过安争的身子刺向他背后的瞎子。
两柄长剑同时刺中了陌刀,巨力之下,陌刀虽然曾经品质不俗,但最终还是没坚持下来,被剑气和飞剑击断。
可就是这片刻之际,安争已经用冰魄挡开了面前的梅花剑气,然后冰魄直刺第二个瞎子的咽喉。
当冰魄出现在那瞎子咽喉前不足五厘米的时候,瞎子的长剑恰到好处的挡在那,将冰魄挡住。
可安争却诡异的笑了笑。
他空着的左手,以很缓慢的速度伸过去,然后在那个瞎子面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发力。一股强劲的修为之力突然之间爆发出来,直接轰在那个瞎子的脸上。
砰地一声,那瞎子向后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安争头顶上那个黑衣人动了。他好像一团雾气一样从黑布上飘落下来,伸手一拽,黑布也被他拉下来。他手拉着黑布,就好像举着一柄伞从半空之中落下。
然后他将黑布随手一裹,他的身形就失去了踪迹。然后一柄如毒蛇般的长剑,瞬间出现在安争的脑后。
悄无声息,这一剑来的毫无征兆。
就在这一刻,剩下的两个瞎子甚至已经预感到了安争的死亡。虽然他们有一个同伴被安争击倒,但最终还是他们赢了。靠着这默契的配合和那块诡异的黑布,他们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已经杀死过很多对手。
然而这一次......他们失望了。
安争的脑后忽然出现了一面盾牌,这盾牌看起来也不是完好无损的,上面最起码有四五道裂痕。这东西在好的时候,最少也是一件白品巅峰的防御性法器,可是现在看起来不堪一击。
而事实上,这盾牌也就挡住了一击。
对于安争来说,这就足够了。
破败的盾牌挡住了那一剑,让安争看到了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一只手。黑布裹住了那个人身体的大部分,但握剑的手却露了出来。
噗的一声,安争的冰魄飞出去,刺在那个人的手背上。然后那个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冰冻,不过一秒钟,那只手就变成了硬邦邦的冰。而且这种冰冻的蔓延并没有停止,顺着他的手臂继续向上迅速的移动。
“啊!”
一声惊恐之极的嘶吼从黑布后面传出来,那个黑衣人用左手抓着受伤的右手惊骇的惨呼。
“看你还有多少法器!”
第一个瞎子感觉到安争的冰魄出手飞了出去,立刻一剑刺向安争的咽喉。
安争的面前又出现了一柄残破的战斧,当的一声把五瓣梅花剑气挡开。
安争耸了耸肩膀:“法器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被击倒的第二个瞎子挣扎着站起来,也一剑刺向安争:“哪里那么多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