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她好看。”
胡雀:“我操......”
息青灯的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咳嗽了一声:“以后这样没规矩的话就不要说了。”
安争:“哦”
息青灯一边走一边问:“你是哪儿人?”
“燕国人。”
“燕国?!”
息青灯的脸色微微一变,站住回身:“你不是大羲人?”
安争反问:“怎么,不是大羲人就不能进入三道书院了?”
息青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那倒也不是,算不得什么麻烦。回头你去了燕国的国籍,我给官府那边打个招呼,许你一个大羲人的身份就是了。”
“我是燕人,不是羲人。”
安争的话让息青灯再次愣住:“为什么?有多少人打破头想成为大羲之人,想得到大羲的一个户口。燕国那么小,而且那么弱,做燕国人有什么好的?只要你成为羲人,随便你在天下行走。别说你将得到更好的教导,就算你是个普通百姓,亮出羲人的身份,在那些小国哪个敢欺负你?”
安争:“生于燕,长于燕,不敢忘祖。”
息青灯:“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大羲三道书院广开门庭,谁都可以进。只是你学成之后,就必须为大羲做事。到时候你在大羲为官做事,那燕人的身份终究是要去掉的。现在你坚持,将来未必坚持。”
安争没有说话。
息青灯也不在多说什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她问:“既然你是燕人,为什么想到要来大羲求学?以你的资质,放在燕国那样的弹丸之地,只怕算是第一的天才了。燕国的国主,怎么可能会放你出来?”
安争:“我想见圣皇。”
息青灯:“你这个人......真的没法和你交流。换做胡雀那样的性子,可能早就打你一顿了。”
安争:“他未必打得过我。”
息青灯:“他是猛人榜第七。”
安争:“猛人榜学生可以上榜吗?”
“不能。”
“哦......那不算公平。”
息青灯再次站住,看怪物一样看着安争:“你就算是个天才,但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打赢教习?这里是三道书院,不是你燕国的那些不入流的宗门。”
安争:“我知道。”
息青灯觉得安争是个怪人:“你为什么非要见到大羲圣皇?”
安争摇头不语。
两个人正往前走着,前面忽然快步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身穿深蓝色锦衣的老者,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一头白发,但是精神矍铄。走起路来比后边跟着他的那个年轻人还要快,而那个年轻人则一身懒散的气质,看什么都没兴趣似的,唯独看到息青灯的时候眼神才亮了那么一下。
“见过副院长。”
息青灯看到那老者之后连忙附身,附身的时候安争看到那个懒散的年轻男人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息青灯的衣服领口那飘。
老者连忙摆手:“你总是这样的客气,见了我无需多礼。”
他说话的时候时候上下打量安争:“你......就是刚才在书院外面放雷的?”
安争心说这二院的用词这真是粗犷不拘小节,连副院长这个级别的人说话都这样。安争以前虽然来过书院,但去的是一院那边,而且只是偶尔去一次为弟子们讲课。讲的多半还都是和法制有关,毕竟是他职责所在。而对于二院,其实安争还是比较陌生的。毕竟当初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跟二院的人打什么交道。
不过安争记得很清楚,二院有四位副院长,一位院长。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安争猜测这个老者叫余佛。
如果是在西域佛国,当然不可能有人敢自己取名为佛。但是在大羲,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忌讳。安争记得当初明法司里的档案他看过,这个余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据说此人四十岁之前还没有开悟,不能修行,家里又穷,所以一直务农。四十岁那年生日当天,他在田里翻出来一颗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珠子,因为看着漂亮,就一直带着。
结果他带着珠子那天起,身体就发生了变化。那珠子居然可以自动吸收天地元气为他脱胎换骨,从而开始修行。后来得知那珠子就是西域佛国的东西,叫做西域天珠。因为佛宗的东西而悟道,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余佛。后从军,杀敌无数,军队里的人都管他叫血佛爷。
是个很果断很刚硬的人,不过现在确实老了,身上几乎看不到曾经的风采。
“见过副院长。”
安争让自己从回忆之中回来,附身一拜。
老者叹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唉......可惜了,从军方退下来之后就在这挂了个名誉副院长的身份,听说来了个猛人就想着过来抢,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我已经不教课了,而且也不在军队了,抢了人干嘛。只是看看你,挺好挺好......以前大羲有个第一猛人,也是放雷的。”
安争想到了自己,他确定余佛说的就是他。
余佛道:“进了三道书院,前途一片光明。不过你要是想有个好前程,我建议你去军方,你那个雷术战场有大用,只要你肯拼命,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在这学习好是好,可这不是耽误前程吗......”
息青灯:“咳咳,副院长,您现在是书院二院的副院长。”
余佛:“咳咳......又忘了......你们走吧,走吧走吧,挺好挺好挺好。”
就在这一刻,安争忽然感觉到了一道敌视且阴冷的目光。他顺着感觉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站在那,眼神阴寒。那少年人的注意力都在息青灯的手上,而息青灯的手抓着安争的胳膊刚要带他走。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你的本子不够使
【实在抱歉,我低估了人情世故四个字。家里来来往往,说好的爆发反而没来。明天应该能够沉心码字,咱们不见不散。】
安争对大羲并不是真的陌生,对三道书院也不是真的陌生。可是安争毕竟不是神,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几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不知道有个叫周安安的女孩子正从边疆赶来金陵,为了杀他。
安争更不知道对面那个冷眼看着他的年轻男人是谁,但是他却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个人身上的杀气。那个家伙的眼神始终都在息青灯的手上,因为息青灯的手抓着安争的手臂。仅仅是因为息青灯刚要带着安争走而已,这是一个简单也平常的动作,可是那个年轻男人的眼神传达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忍受。
任何和息青灯有密切接触的人,只要是男人,他都不能忍受。
所以他活的很辛苦,也很痛苦。
他是息青灯门下的弟子,叫宁俊。
“先生。”
宁俊走过来拦住息青灯:“他是谁?”
息青灯:“你的师弟。”
宁俊:“先生你为什么抓着他不放?”
息青灯脸色微微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宁俊:“先生是女子,他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先生为什么要拽着他?况且,先生是先生,是前辈,他是晚辈。你们两个人不管是从男女之别还是辈分之分,都不应该有这样的接触。”
息青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什么接触,自己的这个学生就会冲出来。她一开始以为宁俊只是迂腐,还稍显可爱。可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宁俊的言辞越来越激烈,她也就越发的对他有些厌恶起来。
“那你可知道尊卑?”
息青灯看着宁俊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弟子,你在以什么口气和我说话?”
宁俊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以一个在乎你的人的身份在和你说话,你身为教习,应该保持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和弟子过分的亲密接触。你身为一个女子,更应该检点些。在没有和别人有夫妻之名之前,最好不要有所接触。”
安争一直看着,总觉得这个人特别欠揍。
宁俊振振有词的说道:“你和男人接触的多了,别人便会觉得你轻浮,所以我是为先生的名声着想。先生也不想日后被人指指点点吧?以后你若是有了夫家,夫家打听一下先生的过去......”
息青灯:“你闭嘴!”
安争:“所以,若是先生拉着你的手呢?”
宁俊楞了一下:“我会娶先生的,先生当然也不能嫁给别人,只能是我。”
安争:“那么若是你主动去抓了先生的手呢?先生是不是也只能嫁给你了。”
宁俊:“这个......我若是想娶先生,抓了先生的手自然会娶她。可若是我不想娶先生,抓了她的手,那么她也只能做妾,不能做正室。”
安争:“这些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你家大人教给你的。”
宁俊:“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又是谁?你凭什么和我说话。”
安争微微侧头:“先生,这个人是什么来路呢?”
宁俊:“你想干什么?”
息青灯道:“他是圣堂检事宁崖亭的儿子。”
安争:“我听闻现在大羲最炙手可热的衙门就是圣堂,已经完全取代了当初大羲明法司的地位。所以,圣堂检事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官的孩子,也能挡着三道书院二院先生的面指指点点?”
宁俊:“你想死?”
安争:“想。”
宁俊楞了一下,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
安争看向息青灯:“请问先生,我要是正式入你门下,是不是还要走个什么过程,或者说是什么规矩什么礼法?若是这个礼法没有完成,我就不算是你的门下?”
息青灯:“是,一会儿我带你回去之后,会先带你去二院名录堂为你办理入院的手续,还要有戒法堂的人来查你的来路和家里情况,一切都顺利的话,你才算是正式成为我门下的弟子。”
安争:“那就好。”
他说完这三个字之后,转身看向宁俊:“你这样的人如果是在燕国的话,我连你爹娘一起打。什么样的人教导什么样的孩子,在你眼里女人是不是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在你眼里,你看上的女人就不能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有接触?哪怕你并不想娶这个女人,只是觉得她漂亮,你睡过几次之后也许厌烦了就会丢到一边?”
不等宁俊说什么,安争往前迈了一步,鼻子几乎贴着宁俊的鼻子,两个人的眼睛对着眼睛。
“你想干什么?!”
宁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厉声喝问。
安争道:“我听闻三道书院有个规矩,从来不阻止弟子之间的切磋,只要不打死人,书院基本上是不会过问的。而且一方提出挑战之后,另一方有权利拒绝。但是只要接受挑战,那么哪怕自己被打伤了也不能追究对方的责任。这规矩不管是二院还是一院都一样,是当初圣皇陛下亲自提出来的,为的是提升弟子们的锐意。”
安争单手伸出:“我向你挑战。”
宁俊嘴角狞笑:“你是真的想死了,本来我还想着,你这样一个才刚刚加入书院的人,我若是打残了你显得以大欺小。你不该和她说话,不该和她有所接触。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女人早晚都是我的,别人谁也不能碰。至于我对她怎么样,谁也管不着。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回头看向息青灯:“请院监。”
息青灯下意识的看向安争,她当然知道安争是想替自己出气,可是宁俊的父亲虽然只是圣堂的检事,是正六品的小官,然而宁崖亭和圣堂司座之一顾九灵关系密切。圣堂的司座,虽然按照品级来说也只是四品的官员,然而现在圣堂的权势实在太大了圣皇对圣堂的人已经不能说只是信任了,甚至可以说纵容。
一个正四品的圣堂四座,在二品大员面前也一样的趾高气昂。
“杜少白。”
息青灯叫了一声,安争摇了摇头。
在二院随处都有一种铜锣挂着,弟子们之间如果要切磋的,必须敲响铜锣,然后院监就会立刻赶来。在院监的控制之下比试,以免出现大的意外。若是不通知院监情况下的比试,视为最严重的违背院规,立刻逐出书院。
在他们不远处的墙壁上就挂着一面铜锣,宁俊一步跨过去将铜锣敲响。二院的院监几乎在几秒钟之后就到了。
“谁敲响了铜锣?”
那个院监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拿着厚厚的一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