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检丢下一句话后随即大步朝着里边走,在杂乱的野草之中找到了一个门洞。门封闭着,很小,就好像普通人家的那种家门差不多,三个人并肩走可能都会挤在那。
“不对。”
朱校检看了看那门,脸色忽然变了:“有人先进去了。”
他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安争和杜瘦瘦连忙过来看了看,门洞里面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清楚。之前一直没有看到如脚印这样的痕迹,而且这地方属于药王谷的禁区,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先进来。
“咱们进去。”
朱校检从空间法器里取出来几个珠子扔进去,那些珠子散发出极为璀璨的光华,将整个过道都照的明亮无比。而且这珠子散发出来的光好像还有特殊的作用,地面上出现了很多浅浅的脚印。
“都是高手。”
朱校检蹲下来看了看那些脚印,回头看了安争他们一眼:“胖子,你回去喊人吧,对方人比较多,至少有三十个以上。从脚印落在灰尘上造成的改变判断,实力都比较强,你的境界稍微低了些,暂时不要进去了。去通知缉事司校尉以上的人过来,边军别将以上的人来一半。”
杜瘦瘦看了安争一眼,安争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杜瘦瘦随即跑出去。
“看来不只是咱们对肖晓生和他的东西感兴趣。”
朱校检先一步走进去,安争特意留心了一下朱校检走过的地方,如果没有那那珠子散发出来的光,脚印根本就看不到,甚至连灰尘的排列都没有怎么改变。在光照射之下,安争发现朱校检的脚印比之前的脚印大部分都还要轻一些,几乎看不到。
这个人的实力,其实真的深不可测。
“大人,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说?”
安争在后边问了一句。
朱校检脚步停了一下,似乎是笑了笑:“所谓的秘密,会让很多人好奇和自卑。好奇是天性,而自卑是因为不知道秘密是什么,觉得自己地位不够高......这样想其实是对的。所以老百姓才会对很多所谓高层的秘闻那么在乎那么感兴趣,稍稍听到一点什么消息就会立刻忍不住散播出去,吹嘘的时候有异乎寻常的满足,觉得自己比人高一等,知道的秘密多一些。”
他回头看了安争一眼:“你还不够高。”
安争也笑:“高的方向不一样。”
朱校检沉默了一会儿,看安争的眼神有些改变。
地面上的痕迹在岔路口也随之分开,面前的三岔口看来也让之前进来的人颇为头疼,他们的队伍分成了三批,每一批的人数都在十个左右。朱校检看了安争一眼,两个人,三个路口,似乎有些选择艰难。
“我给你的缉事司腰牌可以互相定位,也可以联络。”
朱校检将腰牌的一些功能教给安争,然后在路口留下了很隐秘的只有缉事司的人才能找到的标记。
“副检事以上的缉事司腰牌都有特殊的功能,三千米之内的穿越。”
朱校检将自己的腰牌和安争的腰牌对在一起,两块腰牌上的光流动起来,流转一周之后光芒散去。朱校检将安争的腰牌还给他:“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中间凸起的那个地方按下去,就能把你传送到我身边。但是不要超过三千米范围,超过的话就没有作用了。你自己选一个岔口进去,若是感觉自己不能应付就退出来。”
安争噢了一声:“不进去行不行。”
朱校检看了他一眼,然后选择左边的岔口进去了。安争叹了口气,想到朱校检说里面会有大量的丹药什么的,选择了右边的那个岔口走了进去。
越往前走道路反而越宽,四周的石壁很整齐,还有壁画。只是因为光线比较暗,所以看不清楚那画的是什么。安争将天目放出去在前边,保持着大概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天目看到的,都直接出现在安争的脑海里。所以就算安争是闭着眼往前走,其实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这需要长时间的适应才行,不然天目在前边两百米转弯了,闭着眼睛的人会跟着转弯必然撞墙。
朱校检的珠子分给了安争两颗,安争让珠子在自己身前身后飘着。地面上的脚印变得杂乱起来,好像在这附近遇到了什么问题。安争注意到一开始脚印是在过道正中走,一长串。到了这里之后忽然变了,脚印分开,显然那些人分开两侧顺着墙根往前走。
看到这安争下意识的停住,沉默了一会儿后向后退了一步,从空间法器里取了一件衣服往前扔出去。眼前恍惚了一下,衣服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了。如果刚才安争没有注意到脚下脚印从一条分成两条的话,也可能已经消失不见了。没多久,安争的耳朵里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穿衣服,又好像是牙齿在摩擦衣服......
安争按照脚印走到墙边,后背贴着墙壁继续往前走。他注意到前面的脚印已经变得重了起来,显然之前过去的人因为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什么,所以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没有血迹,没有血腥味,安争仔细看之后确定,过去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这种气氛是最可怕的,感觉不到危险,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也许下一秒就是万劫不复,幸运的是前面有人进来了。朱校检的珠子功能很了不起,缉事司的配制的法器好像针对性都很强,很实用。
又往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安争脚步再次停住。因为他发现脚印消失不见了,不是少了一个人两个人的脚印,而是所有的脚印都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尘土保持着原貌,安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灰尘和灰尘之间没有任何摩擦过的痕迹,没有人走过去。
所有人,差不多十个,在这全都消失了。
安争皱眉,不敢轻易往前迈步。之前衣服消失之后不久,他就听到了牙齿摩擦衣服的声音,现在依然在耳朵里回响,那声音越是去想越是毛骨悚然。
安争心疼自己的衣服,在空间法器里翻找了一会儿,在几颗大腰子和自己的鞋之间艰难的做了选择,还是把大腰子给杜瘦瘦留下了,把鞋子扔了出去。这次鞋子安全落地,没有在半空之中消失,安争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鞋子落在地上后就消失不见了。同样的,没过多久,那种磨牙般的声音再次出现。
好像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个恐怖的家伙,正等着一切送进去的东西全都吃掉。牙齿碾磨着人的骨头,想象之中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掉在地上的鞋子没了,安争想到有人嚼自己的鞋底,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头,珠子飘起来,顶子上果然出现了浅浅的痕迹,那些人是倒着走出去的,脚印又少了一个人的。安争身子飘起来,头朝下,脚吸着顶子倒立往前走。可是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之间感觉四周的气场变了以下,紧跟着一股撕扯的疼痛传来,眼前一黑仿佛掉进了什么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安争深呼吸,身子漂浮在半空不动。四周好像有无数的锐利的气劲在不断的切割,这次安争闻到了血腥味,而且就在自己不远处。
珠子跟着安争掉下来,安争一把抓住然后注入力量漂浮在自己身边。光亮起来,安争脸色随即变了变。在他大概十米之外,还有几个人飘在那,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安争。
这些人看起来很怪异,穿着的衣服款式和安争见到的都不一样。像是大羲时代某种原始民族的衣服,他们身体周围有奇怪的气场保持着他们漂浮不动。
他们看着安争,安争看着他们,却没有人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那吃东西的声音再次出现,咔嚓咔嚓......这次可不是什么牙齿摩擦衣服,鞋子,而是真的在咀嚼骨骼的声音。那声音一进入耳朵里,就让人头皮发炸。安争把珠子往下移动,大概飞了十几米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地上盘膝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卷曲如乱草似的的老人,身上被很多条细小的锁链穿过,他的活动范围不超过十米。在他面前整齐的摆放着很多骨头,已经啃的干干净净。
最可怕的是,他啃过的骨头很规整的摆放在自己身边,还原了一个人的骨架结构。骨骼上连一丝血肉都没有,白的好像舔过了无数遍一样。
他手里拿着一条胳膊,很快就把血肉啃光,然后舌头在骨头上舔过去,舌头上长满了倒刺似的东西,舔过的时候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万物之灵媒
/p>“杜成!那是杜成!”
漂浮在安争身边的一个身穿奇怪服饰的汉子看到那被啃食的人就是之前失踪的同伴,忍不住嘶吼了一声,手一松就从半空之中落了下去,人在下坠的同时,几百道风刃旋转着斩向那个老者。
正在啃食一条胳膊的老者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几百道风刃全都飞了回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那落下去的汉子就被肢解。
而那风刃破开身体的刀法凌厉且精准,每一刀都是从骨骼缝隙里斩过去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堆肉块落在那老者身边。那老者捡起来一块就开始啃,他枯瘦如干竹,可却怎么都吃不饱似的。他面前已经完全还原了至少三具骨架,硬生生的吃了三个人,却还在吃。
“他是血人的供给体。”
半空之中有个特别好听的女人声音飘下来,紧跟着就是一道流光从安争身边激射而过。那流光不同于安争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力量,没有任何气息,就算是从身边划过如果不是看到的话也感受不到。如果是这个人在自己背后突然出手的话,可能自己都感觉不到对方出手了。
安争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穿藏蓝色麻布长裙的少女在自己身后掠了过来。她看起来十七八岁上下,明明是一张稍显可爱的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娇俏面容,可偏偏有一双英气的剑眉,眼神也稍显冷傲了些。
她背后挂着一个箭壶,里面装满了散发着金光的羽箭。随着她从安争身边疾掠而过,半空之中,她左手握住长弓,右手不断的取箭发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样。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背后的箭壶里羽箭似乎射不完一样,总是满的。安争眼力过人,立刻看出来这长弓和箭壶是一套品级极高的法器。羽箭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实质化的东西,而是箭壶凝集天地元气所成。也就是说这箭壶里的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还有天元,这箭就连绵不断。
那少女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比例完美,虽然穿着颇显宽大的长裙,但在飞行向前的时候,风将衣服向后吹起来,那完美的身材展现无遗。
“报仇!”
那少女喊了一声,双手连环发箭。
正在啃食尸体的那个白发老者似乎对她的羽箭颇为忌惮,双手举起来,一层暗黑色的光罩随即出现在头顶。金光之箭不断的落下,暴雨一样轰在光罩上,那光罩明灭不定,显然也撑不了多久。
“血人的供给体?”
安争脑子里想到之前那少女落下时候喊的一句话,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少女的那些同伴从半空之中纷纷落下,每个人都手持长弓,羽箭纷飞,好像流星雨一样朝着那老者汇聚过去。
安争倒是有些像个外人一样,落下来之后暂时没有动。
“你也是来报仇的吗?”
有个看起来很秀美的年轻人朝着安争喊了一声,他们这些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特别,就好像空谷回声一样,自带音效。所以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好听,缥缈轻灵。他们穿着的衣服都是那种粗布的或者棉麻材质,古朴之中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高贵。
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进退有度,七八个人不断的前进后退,但阵型却保持着不断压制。那老者显然被打的恼火了,眼睛往上一翻,白眼球消失不见,眼珠子好像在眼眶里转了半圈似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大家小心!”
安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看到那老者的变化后就喊了一声。
那老者的眼睛里忽然有无数的极为细小的丝线喷射出来,每一根连头发丝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所以看起来从眼睛里喷出来丝线只是两股而已,可是分散开来之后几乎一瞬间就让这密室里的光线变得更暗了。
那些丝线向前突击的速度极快,迅速的扩散。除了那个少女之外,其他人用的长弓和羽箭虽然也是不错的法器,但和那少女相比就差得远了。这些人的羽箭是实质的,不是元气所化。
一团丝线在半空之中缠住了一支羽箭,然后旋转着冲向一个少年。那俊美少年脸色一变,握住长弓不断的发箭,箭上噗的一声燃烧起来淡淡的红色火焰,似乎要将那些丝线全都烧断似的。可是火焰太弱了,丝线如漫天飞舞堵住了整个房间的头发似的,被烧掉一块之后就迅速的将火焰扑灭。
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出现在密室之中,熏得人脑袋里一阵阵的发沉,恶心。
丝线卷着一支羽箭飞过来,噗的一声在那少年的额头上戳了过去。羽箭从前额刺进去从后脑刺穿出来,就卡在那,那少年啊的叫了一声向后倒了下去。可是身体在距离地面不到一尺高的时候,忽然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那些丝线从他的伤口算进了脑袋里,片刻之后,他的眼睛,鼻子,嘴,耳朵里都有头发似的东西钻出来,还在往下滴血。
几秒钟之后,这少年的身体开始扭曲起来,骨骼发出咔咔的声音。然后他忽然转身,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同伴扑了过去。
“一群卑贱的灵族余孽。”
在一大团乱发后面,那老者开口说道:“当初就应该将你们全部抹杀,若不是你们逃的快,你们早就已经去地狱陪你们的父辈祖辈了。你们这些自认为高贵实则可怜的家伙,就应该像蛆虫一样藏在粪坑里不要出来才对。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居然还敢跑出来自己找死......本来灵族的血液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既然你们自己跑来献祭,那我就都收下好了。”
那个少女听到这些话眼睛都红了,咬着嘴唇不住的发箭。她的箭最特别,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形容出来的力量,所过之处,头发一样的丝线都被斩断。可是因为丝线太多太厚太浓密,她的羽箭也没办法破开那老者的防御。
“灵族的至宝月灵弓在你手里真是浪费了,你就是灵族那个所谓的什么王,叫杜飘然的后代吧。我早就听闻灵族还有一位公主活着,血脉精纯,若是得到的话就能将血人的威力提高不止一倍。”
头发分开,老者那张恐怖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这些不在五行之中的东西,一无是处,除了自认为长的好看之外屁都不行。唯一让我看上眼的,就是你们的血液是最好的血媒。小丫头片子,我还得感谢你那个死鬼爹,什么狗屁的灵族之王。当初开始研制血人的时候,总是无法将人类的血液和妖兽的血液融合起来,血液不同,血脉不连,血人就没办法炼制出来。幸好查阅古书得到了重要的信息,你们灵族的血液是最优秀最纯粹的血媒,可以让任何不同物种的东西融合起来.......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管这种特殊的能力叫什么吗?”
老者眼皮一翻,像是看着那少女:“叫杂种......你们这些灵族都是杂种,你爹是老杂种,那就是小杂种。不过还得感谢你爹,若没有他的话计划没有那么顺利。”
少女的眼睛里留下血泪,仰天嘶吼了一声后开始大步向前,每一步,便有百箭射出。
那个老人忽然间张开嘴,一条毒蛇般的东西从他嘴里窜出来,只是一闪就到了少女身前,迅速的将少女缠住。那舌头上有许多恶心的肉刺,好像钩子一样挂在少女的衣服上,随着舌头收缩起来,撕拉撕拉的声音之中,少女的裙子被撕扯开,露出一段一段洁白的身躯。
下一秒,那些肉刺就可能刺入少女的身躯之中。
“你们这些灵族的杂种,说的好听些是万物之灵媒。但杂种两个字才是最好的说明......万物气息交汇,形成了你们这些东西。但不可否认,你们这些家伙细皮嫩肉的比其他东西好吃多了。人肉是酸的,你们的肉带着些微微的甜味,好吃。尤其你还是灵族的公主,血脉精纯,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他身体往前一挺,杂乱如瀑的丝线分开,一条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吃你之前,你这么漂亮的人漂亮的身子,不爽一下浪费了。”
那恶心人的东西蛇一样钻过来,直奔少女。少女的脸已经发白,身体不住的扭动着,被丝线绕着的胳膊,腿,纤细的腰都挣扎出血痕。越是挣扎,衣服撕扯的越惨烈,那身躯看起来就越是诱人。
“呼......”
安争叹了口气,听到这也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之前不出手,是因为他不确定这些所谓灵族的人和药王谷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丘之貉。
砰!
万吨沉重的八倍黑重尺从半空之中落下,重重的砸在那条恶心的东西上,直接砸成了肉泥。
嗷的一声,那老人疼的脸都扭曲了。
安争看了那少女一样,紫电风刃旋转出现,片刻之间将缠绕着她的丝线尽数斩断。那不是纯粹的风刃,而是紫电形成,看起来只是简单的气旋,可实际上,每一个紫电风刃之中都蕴含着九万九千道雷霆之力,细密如针丝,锋利如刀刃。也就是说,若有人被这一片紫电风刃击中,就相当于被雷霆之力暴击九万九千次。
那些紫电风刃斩断了头发之后,天道雷力顺着发丝迅速的攻过去,那老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电流贯穿全身。蔓延了几乎整个密室的丝线全都被烧掉,难闻的臭味更重了。
安争揉了揉鼻子,一脸厌恶。
“人有人的修行之道,你却偏偏走一条畜生都不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