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苏玲一怔。
沈攀从树影中走了出来,“还晓得我是五爷?呵呵!”
苏玲一怔,瞬间浑身紧绷,“是你!”
“不然呢?”沈攀冷笑一声,定定看着苏玲,“不然由着你说三道四?”
苏玲恨得咬牙切齿,“你坏人清白,买凶打人,你要下十八层地狱!”
“呵呵!下地狱也是等我死之后的事了。”沈攀说到此,忽的眯了眼,“但你要是再不滚,再不离太太远远的,明天下地狱的就是你公婆!”
“你!”
沈攀却直接转身,大步离去,“你自己想明白吧!”
苏玲握紧拳头,婆娑的树影笼罩着她颤抖的身体,半晌,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苏玲狠狠擦过,向药铺跑去。
——
翌日,苏玲回去沈家到穆氏眼前的时候,穆氏吓了一大跳。
她见苏玲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惊讶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苏玲抬头看看她,鼻头一酸,若是自己走了,太太怎么办?!可若是不走,公爹又怎么办?!
不如将这一切告诉太太,太太认清了沈攀的真面目,到时候自己再走,太太自然而然就会提防沈攀了!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抓住了穆氏的裙子,“太太……”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门帘轻响,沈攀一步跨了进来。
苏玲一句话堵在了嗓中,她看看沈攀,见沈攀淡然向穆氏行礼,穆氏侧过脸点了点头,又问她,“苏玲,到底怎么回事?”
苏玲看向穆氏,眼角扫见沈攀稳稳坐在穆氏一旁,嘲讽地看着她,这话怎么都再也说不出口。
她算是明白了,这院子里早就不是穆氏当家做主了,穆氏身边就有沈攀的人!
苏玲一时心凉半截。
以她如今之力,根本扳不倒沈攀,甚至连在穆氏面前彻底揭露沈攀,都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暂时离开穆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攀这样的人,做过的坏事肯定不止一件两件,早晚,让她抓到沈攀的把柄,让沈攀身败名裂,不能继续害人!
而眼下,她只能盼着穆氏听进了她昨日的话,万不要再上了沈攀的当!
苏玲退后一步,朝着穆氏磕了三个头,说自己公爹捕鱼时摔进了河里,伤得厉害,需要她伺候身前,请穆氏放她。
穆氏没有不答应的,连忙叫人开库房拿了许多药,沈攀也在旁说替苏玲公爹请大夫。
苏玲拜谢不敢接受,深深看了穆氏一眼,离去了。
沈攀瞧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
这些事,崔稚都不知道。
昨日孟中亭喝了她的杏子酒,与他们几人一块说说笑笑叙了一阵话,到了天色渐晚,离开了去。
而魏大人始终没有回来。崔稚想起魏大人当时的神色,心里有点毛毛,顾不得满口杏子酒气,起身去巷口茶摊找,谁想到茶摊老板说,魏大人吃了半盏茶,就结了钱走了。
去了哪里,并不知道。
崔稚这心里毛毛地更厉害了,虽然魏大人不会走丢,可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生气了?
她去街上找了一圈,没找到,邬梨满不在乎,“上街玩去了呗,丢不了!你不是不跟他玩吗?还找他做什么?”
“我没有不跟他玩呀!这不是让他帮个小忙吗?谁想他小气巴巴地,生气走了,也不说一声!”
谁想话音没落,魏大人就进了院门。
崔稚真想打嘴。
魏大人却没听见似得,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崔稚跟上前,他却关了门。崔稚碰了一鼻子的灰,小心肝乱跳,魏大人还从来没跟她生过这么大的气?这次是怎么了?
崔稚纠结了一夜,然而到了今日,魏大人也没有同她说话。
这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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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生没生气
魏铭早饭只吃了两个三丁包子,喝了两口白粥便起身离开了,崔稚想跟他说两句什么,都没来得及。
段万全问崔稚,“你到底怎么惹了木子?”
崔稚把话说了,段万全琢磨道:“不至于吧?木子不是那种爱生气的人。”
邬梨也道是,手下迅速舀了两大勺馄饨,嘻嘻笑道:“可不管怎么样,你崔小丫有责任!”
“我有责任,你好像没责任似得?”崔稚去瞪邬梨,见那梨又伸手抓包子,“你手洗了没?!”
“你管我手洗没洗,你再不去跟木子赔礼道歉,他出了这个门,你今日还不得愧疚一日?”
崔稚烦躁地叹了口气,邬梨趁机赶忙抢了包子过来。
崔稚也不想理他了,闷了一口粥,用纸包了一个藕盒,起身往魏铭房门口去。
不想刚到门口,发现魏铭竟然在收拾行李。
“你、你要去哪?!”崔稚吓了一大跳,一步跨进房里,一下按住了魏铭的包袱。
她看着魏铭,魏铭也看着她。
崔稚朝着魏铭撅嘴,“你怎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算我做的不对,你说我两句骂我两句也行呀,不言不语是做什么?!”
魏铭挑了挑眉,见她说着话,直接跳上了床,一屁股坐在他的行李包上,非常不满地看着他。
魏铭歪歪头,看了她两眼,一时没说话,她却急了。
“我本来还想着,昨天喝杏子酒的时候,你回来也一起喝,谁知道你不会来,我们喝到最后都有些醉了,这才没给你留。你也不能都怪我呀!”
魏铭闻言顿了一顿,“原来昨天还背着我喝了杏子酒,没给我留。”
崔稚一噎,“你、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那你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没让你立刻回来?你不是也答应帮我一个小忙吗?你要是非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是?你怎么能同意了,又生气?”
魏铭听了这话,更是向后退了一步,抱了臂,上上下下将崔稚打量了一遍。
“我要是非不同意,你没办法?谁昨日死死拖着我的?”
昨天把他拖得这么死,他一动都动不了,她真是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崔稚也晓得昨天是逼着他同意的,“那、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要走人……”
崔稚撅了嘴,“你不许生气!”
“我连生气都不行了?”魏铭笑问。
话音未落,伸手扯到了包袱,“我不能进门,也捞不着喝杏子酒,还不能生气,那我能走吗?”
这话落进崔稚耳朵里,可把崔稚吓着了。
魏大人真的生气了呀!
这可怎么办!
她还没想出来办法,魏铭却抽出了行李包。
啊!真要走了?!
崔稚急了,顾不得行李,向前一扑,绝招再现,又一次死死搂住了魏铭的腰。
“魏大人,我错了,真错了,你别生气,我请你去天风楼吃饭好不好!”
魏铭低头,看到扑到他身上来的丫头,手下的劲可真不小呢!
昨天她死死箍着他是为了孟中亭,今天,不是了吧?
魏铭伸手,将她头上不知何时落得一片柳叶摘了下来。
瞧了她半晌,笑问:“这么大方?天风楼?等我下次沐休的时候吧。”
“嗯?”崔稚愕然,抬起头来看他,没留意他捏在手里的柳叶,也没松手,“为什么是下次?你不是还有一日沐休吗?!你今天上哪去?!”
魏铭见她还搂着自己不松,手下紧紧揪着他的衣裳,生怕他化成一缕烟飘了一样,魏铭眼中不禁蓄了笑意,看着崔稚的眼神放柔了许多。
他解释道:“今日有点事,先回书院,下次我回来,你请我天风楼,可说好了。”
“我请你可以,但你不能再生气了!”
“嗯!”魏铭应下,轻笑了一声。
崔稚见他绽了笑颜,一时愣了愣,魏铭拍拍她的手,“还不松了我?成何体统?你这年纪已不小了,在外面再不许同旁人这样,记住了吗?”
“哦,男女七岁不同席……规矩真多!”崔稚松了手,也从魏铭的包袱上跳下来,见他将包袱系了,又问,“你真有事?”
魏铭点头,瞧了她一眼,“真有事。”
说着,出门告诉邬梨,让跟着孟中亭一起上山,免得迷路,然后跟段万全打了声招呼,走了。
崔稚一直送他到巷口,被他撵了回去,才大松了口气。
只是往回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崔稚挠头。
“他这是有事,根本就不是生气!我还请他去天风楼吃个毛线?!”
她这才回过神来,可约定都约定好了……
“坑爹呀!”
崔稚肉疼,她被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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