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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因他仓皇而被甩的有些响的浴室门,裴简堂挑了挑眉。
  他真的没有察觉到苍贤柏的异常吗?
  不,他非常清楚。
  甚至连他的眼神变化,他肌肉的紧绷,他声音的喑哑,他都一清二楚!
  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这是他从小到大,对苍贤柏耍过最深的心机........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苍贤柏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裴简堂也不等了,掀开被子轻车熟路的躺在了苍贤柏的床上闭眼睡觉。
  苍贤柏出来的时候裴简堂已经睡熟,他长吐了口气,并没有马上到床上躺下,而是等身上的凉意退散之后,这才躺下。
  直到确定被冷水冲刷的凉意彻底被温暖取代,这才贴近裴简堂,伸手将他拥入怀里。
  第二天一早,阿姨做好早饭,苍母上来喊他们吃饭。敲了好几下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奇怪的将门打开,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就连被子都没被人动过,显然昨晚没人在这睡。
  苍母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来到苍贤柏的房门口,依旧是先敲了敲门。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推开,而是扬声道:“可以吃早饭了,贤柏,带小堂下来了,等会儿冷了。”
  得到回应之后,才转身离开。
  而房间里,裴简堂明显没有睡醒,听到声音下意识往被子里缩。
  苍贤柏轻轻拍了拍他,安抚道:“不想起就再睡一会儿,没事的。”
  裴简堂摇了摇头,声音含糊:“不要了,起来了,难得回来一次就睡懒觉让长辈等,不好。”
  “没有外人,不会介意的.......”
  虽然苍贤柏这么说,裴简堂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拍拍自己的脸勉强清醒。
  苍贤柏见状好笑摇头,几乎是抱着将裴简堂抱起来,让他挂在自己身上,等他彻底清醒了才放开他。
  两人洗漱之后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餐桌上,对于两人昨晚同床共枕的事情苍母只字未提,一如往常那样的招呼他们吃饭。
  吃完饭,老太太去散步消食,两人则是去了隔壁。
  刚一进去,就看到裴云正大爷似的躺靠在沙发上,姜琦没搭理他,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一个胖胖的女生正在给裴云喂饭。
  裴简堂下意识以为那个女生是保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裴云哪有钱请保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隐约有了思量。
  果不其然,一见他们进去,裴云眼睛一亮,连忙摆手招呼道:“快,小芹,他就是小堂,是我儿子,跟你结婚的对象。”
  裴云一句话就把苍贤柏的脸说的阴沉了下来。
  可惜裴云压根儿就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甚至还颐指气使的对裴简堂道:“小芹就是小琦的表妹,我给你物色的媳妇。我可跟你说,小芹这人踏实又肯干,而且还老实,以夫为天,以后结了婚,肯定一心为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裴简堂嗤了一声,直接道:“她那么好,你再娶一个不是更好?一个给你生儿子,一个伺候你。”
  这话一出,裴云脸色铁青,姜琦更是气的恨不得撕了裴简堂的脸,她怒声道:“裴简堂!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的妻子,是你的长辈,你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没教养的话,你不觉得羞愧吗?”
  苍贤柏想要开口,裴简堂轻轻拉了一下他,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是啊,我可不没教养吗?我有爹生没爹教,哪儿来的教养?”
  裴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胸口的骨头还疼,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抓住小芹手上的饭碗猛地往地上一摔,大声怒骂:“裴简堂!我还没死呢!你这么不敬长辈,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碎裂的瓷片差点儿迸溅到裴简堂的脚上,还是苍贤柏眼疾手快一把将裴简堂抱了起来,这才避免被瓷片划伤的可能。
  苍贤柏阴冷的看着裴云,那样子莫名的让人畏惧:“你这张嘴真的惹人厌烦,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你也没长记性!看来还是得从根源入手......”
  裴云先是一僵,随后冷笑道:“你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裴简堂的亲爹!你敢向我动手?!我告诉你!上次是看在两家关系还不错的份儿没报警抓你,这次你要是再敢动手,我让你牢底坐穿!”
  苍贤柏压根儿就不把裴云的威胁放在眼里,闻言正要说话。裴简堂讥讽道:“你让他牢底坐穿? 那我先不介意杀父。”说完,还语气玩味的看着裴云问道:“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裴云本想冷笑回应,但是当对上裴简堂的眼神后,他后背莫名一凉,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裴简堂好像并不是在说话吓唬他.......
  见裴云一脸菜色,裴简堂懒得搭理他,转向小芹,声音虽然依旧冷,但至少没像刚才那样狠辣,“如今具体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我不知道裴云和姜琦许诺给你什么好处,但现在一切都不作数,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出路费,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小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裴云和姜琦。
  姜琦脸色难看,毫不犹豫的拒绝:“凭什么?!她不回去!”
  裴简堂讥讽的看着她:“不回去就让你老公娶,总之我是不会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