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挺拔,指尖懒洋洋地夹着一根烟,英俊面容笼在烟雾背后,看着模糊,分辨不出是什么表情。
“……”心脏胡乱跳动几下,许小芙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掌心汗湿,迈着步子往他走过去。
近了。
陈志生掐着点儿,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顶上的烟灰缸里,侧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找我呢?”他深邃的眼看向她,淡淡地问。
“哦,是。”许小芙有点窘迫地点了下头。
“有事?”他又问。
“听酥酥姐说,你今天请假来医院了,正好我下班早,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许小芙这会儿心里其实乱糟糟的,今天下午看见他走,她心里奇怪,随口问了殷酥酥一句,殷老板那时忙着入戏找状态,回答她时草率,多的没提,只说是要去费氏私立医院。
听见陈志生是请假去医院,许小芙条件反射便认为是他身体不适,生了病要去医院挂号看病。趁着今天酥酥走得早,她收工也早,干脆就顺路过来找找他,想问问情况。
陈志生看着小姑娘隐现绯色的颊,淡淡地说:“我来医院,是陪战友的奶奶看病,不是给我自己。”
许小芙:“……”
许小芙意识到自己闹了个笑话,更加窘迫了,傻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嘴唇蠕动,硬是怎么都挤不出下文。
陈志生看出她的窘促,很自然地便绕开话题,转而瞟了眼她毛衣下方的双腿,下巴微抬,很随意的口吻,没有任何调戏或者揶揄的意味:“这个天气这么穿,你不冷?”
“我跟着穿搭博主学的,这叫下.半身消失法穿搭。”许小芙脸更红,小声答他话,“而且我背上贴了暖宝宝,不冷。”
陈志生闻言,眉峰高高一抬,算是长见识了。
不算熟悉的两个人,这关系,再怎么往深了说,也不过是才刚共事几天的“同事”。寒暄完,彼此之间便没了话。
许小芙齿尖扣住下唇瓣,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无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正愁眉不展,对面的高大男人很怜香惜玉地出声了。
陈志生:“你吃晚饭没有?”
“……还没。”她轻声答。
“正好我也没有,一起吃。”陈志生语气寡淡,说完便领着小姑娘往自己的路虎走。
上车之前,她礼貌地停顿,探出一颗脑袋,纤细的食指隔着空气戳了戳副驾驶席座位,询问:“方便坐这里吗?”
“随便坐。”陈志生说。
她便点点头,压下心头若有似无的小雀跃,乖乖地飞快上车,并且自觉给自己扣好安全带。
环视一圈,发现这台车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像他这个人,有种硬朗又散漫的味道。
和之前坐过的那台迈巴赫完全不一样。那台车装了车载香氛,每个细节都值得考究,精细到极致,他的车却很清爽,没有任何可以称作“香”的气味,但是一点也不难闻,只让人觉得阳光。
许小芙转动眼珠,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着,像只误闯进奇异森林的小松鼠。
这时,陈志生发动了引擎,随口问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吃饭。”
“我平时吃晚饭都比较晚。”许小芙说,“个人习惯问题。”
陈志生懒懒地笑,“这貌似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她微窘,低声很有决心地回答:“我也知道不是好习惯,已经在慢慢改正了。”
陈志生觉得这姑娘挺乖,神色柔和几分,随口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许小芙摇头。
陈志生:“那就我定。选个离你家近的地儿,吃完顺道把你捎上楼。”
许小芙没想到他会这么为她考虑,愣了下,赶紧道:“不用不用,你随便找个地方,吃完我自己坐公交或者打车回家就可以。”
“大家都是同事。”他语调随性,侧过眸,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而且你是前辈,偶尔压榨一下后辈也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许小芙:“……”
许小芙悲伤地掩面,暗道这人也真够记仇的,那晚她鬼使神差说的什么“前辈”言论,他居然记到了现在,还刻意翻出来挖苦她……
许小芙思量再三,没辙,只好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我家的地址是……”
“我知道。”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路况,很平静地打断她,“上次送过你一次,已经记住了。”
许小芙莫名一阵心慌,抿抿唇,脸发热,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哦”字。
*
南新费宅的书房,视频会议开了两个钟头。
费疑舟挂断视频时,殷酥酥整个人已完全软了身子,双眸润着一层雾气,长发汗湿,两颊红润,几乎是软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呼吸。
费疑舟低眸注视着她,眼瞳深处欲海涛天。
她这副样子,怎么描述?实在娇弱得可怜,像个被玩坏的玻璃娃娃,稍稍一碰就会碎。但她越是娇,越是柔弱,越是可怜,却越是令他止不住地想狠狠欺负。
终究还是怜惜心态占据上风,他低头啄了啄她已经红肿的唇,又吻去她眼角点点的泪斑,将她整个人从桌上抱起,搂贴入怀。
殷酥酥抽泣着,两手捉着他的西服袖子,头深埋进他颈窝,根本没勇气再抬起。
那些,她过去连想都无法想象的事,连回忆起来就教人颠颠发颤的事,被他酣畅淋漓施展了个遍。
殷酥酥恨不得想死。
她太后悔了。
今天晚上发什么神经要在他开会的时候跑来找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在被深舐时,几乎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硬是不敢出半点声,只能任由玫瑰色的焰火在脑海中一朵接一朵地炸裂。
想到这里,殷酥酥又羞赧又委屈,不知怎么就矫情得要命,抽泣声越来越大,哭得停不下来。
费疑舟见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再是八风不动,心也跟着乱。他亲吻她的脸颊,柔声哄道:“好了,乖。不哭了。”
她大颗地垂泪,任他搂着哄好久,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最后终究还是他认输,叹了口气道歉:“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犯,你别哭。”
听见他认错,殷酥酥心情稍微舒坦了点,抬起泪眼望他,很不爽地嘀咕道:“你真的知道错了?你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里。”
费疑舟答她:“不该把你摁在办公桌上吃你。”
殷酥酥:“……”
他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平静地自觉认罪:“不该忍不住,在你腿上咬出齿痕。”
“够了!”她脸红得要失去知觉,惊慌抬手捂住他最会使坏的嘴,小声嗔道,“你在乱说什么,谁让你说这些?”
费疑舟:“我没有乱说,我只是在深刻反省。”
殷酥酥被噎到失语,禁不住抬手狠狠在他领带上揪了把,借以泄愤。
“不生气了。”他手扶着她的腰,与她紧紧贴合,唇在她鼻尖上轻触,力道柔和,仿佛天下最细腻耐心的爱匠,“为了补偿你,表达我最诚挚的歉意,明天带你去购物。好不好?”
殷酥酥不太在乎地垂睫,哼唧着说:“购物买什么?高奢珠宝高定礼服,还是喜马拉雅鳄鱼皮?不要忘记,我现在也很有钱。”
换言之,普通的礼物,如今根本入不了她法眼。
费疑舟轻笑出声,耐心颇佳地说:“那你想干什么,说给我听。只要我能做到,都不遗余力满足你。”
“再说吧。”她哭得鼻塞,声音听上去嗡嗡浓浓,平添娇娆的媚态,“等我想好了再狠宰你一笔。”
正说着话,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费疑舟一手揽住他,一手拿起手机滑开接听键,淡漠道:“喂。”
“……”殷酥酥树袋熊般分着腿,趴坐男人怀里,眨了眨哭湿的眼睛,没几秒,忽然生出几丝携带报复的玩心。
听筒里是费琮霁的声音,恭谦有礼地说:“大哥,阿生今天带他朋友来了,已经把老太太收治入院,后续再有情况,我会再跟你说。”
“嗯。”费疑舟应得随意,说,“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说什么麻烦。”费琮霁笑了下,突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大哥,刚才二哥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原计划年底回国,但是有可能会提前。”
费疑舟:“嗯……嘶。”
电话另一端,五公子听见自家大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愣了下,不甚确定地出声试探:“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费疑舟轻轻滚了下喉,稳住声线,眼帘落低,看向怀里那只调皮捣蛋的猫,眼神沉得发黯,带一丝警示意味。
费琮霁没起疑心,很快便继续说费清屿要提前归国的事。
殷酥酥眯起眼,见费疑舟还能没事人似的通电话,不爽了,下一秒便又张开嘴,再一次精准无误,咬在了他性.感起伏的喉结上。
费疑舟:“……”
第50章 chapter 50
*
殷酥酥恶意使坏, 牙齿在费疑舟喉结上轻轻嗑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饱经折磨, 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滋味。
费疑舟瞳色黯得危险, 单手扣住她的腰,没一会儿便对电话那头的费琮霁三言两语交代完,挂断电话。
嘟嘟盲音传来。
费氏私立医院,刚把白大褂脱下的费琮霁举着手机,眼神流露出一丝困惑, 心想:大哥向来行事稳重不急不躁,这么仓促地挂断他电话,是要赶着干什么去?
五公子自然无法想象,此刻南新费宅的书房内是何种景象。
殷酥酥像只宣泄怒火的小兽, 正咬得兴起, 下巴被裹住, 抬高。
费疑舟垂着眼帘看她, 她脸蛋小巧, 下颔尖俏, 刚好能嵌入他虎口, 被他的指掌包裹。他低头贴近她, 也在她鼻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意在惩罚。
等来她吃痛的低呼, 方才哑声问:“你是不是不长记性,非要考验我的定力?”
殷酥酥听出他声线里隐藏欲念的沙哑,被吓到, 瞬间就老实了。趴他怀里一动不敢再动,整个人乖得像只猫。
费疑舟唇摩挲过她眼角眉梢, 又勾起她下巴,碾着她的唇舌深深吻一阵,好几分钟才舍得放开。
“洗澡了么?”费疑舟手指滑过她滚烫的脸颊。
“还没有……”她唇红得发肿,抬手揉眼睛,脑袋枕在他颈项间平复着呼吸,答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看完剧本就过来找你了。”
然后就跟他鬼混到现在,哪来的时间洗。
他绕起她一圈柔软的发丝,送到鼻尖漫不经心地嗅,又很随意地问:“明天有几场戏要拍,大约几点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