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哥难道能忍受这玩意走一路拉一路?
胡岩震惊的张大嘴巴,旁边郝仁则是偷偷捅咕他,小声的道:“胡统领,你没觉得王爷现在越发的宠阿烟姑娘吗?好像她说什么,王爷都会同意。”
胡岩皱着眉头思考:“有吗?”
他三哥是大历的秦王,怎么会这般没有底线?而且三哥之前一直说带着阿烟姑娘只不过是因为同心蛊,那他应该言行一致吧。
想了一会没个结果,胡岩放弃了。
翌日天刚亮,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小羊被阿烟系在马车尾,用长长的绳子拴住,这样它跑的慢也能跟上。
路面不平,胡岩赶车也没那么快,正好小羊能一路跟随,只是到了晚上,小羊累倒了,半跪在那像是睡着了。
阿烟问齐誉:“王爷,能不能让小羊上马车啊?”
齐誉沉默了片刻,阿烟赶紧接着道:“不在车厢里,就让它趴在车辕上行吗?我感觉它好像走不动了。”
见齐誉似乎犹豫,阿烟扫了胡岩和郝仁一眼,见俩人正在生火,她偷偷摸摸凑到齐誉身侧,用手指勾他的大掌,握住之后小手指蹭来蹭去。
这招十分管用,杀伤力比一句夫君还要强,阿烟屡试不爽。
果然,齐誉最终点头了。
少女的手柔软的像是羽毛,扫过他掌心的时候带来阵阵痒意。白日里已经吃过药了,可齐誉却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后来赶路的时候,胡岩一歪头就和小羊对上视线。
“咩咩~”
胡岩面无表情,只觉得老话说的对: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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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晚上尽量找城镇休息,就怕有之前的刺杀发生,白日里多赶路,争取早日回到大历。
但,谁都没想到,意外也会在青天白日下发生。
奔跑的马儿忽地跪倒在地,马车不受控制直接侧翻,而车里阿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齐誉一起扑向她,将她搂在怀里,用掌心垫住她的脑袋。视线翻转,一切事物都在眼前晃过,在阿烟才有所反应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
她趴在齐誉身上半点没受损,立刻关切的问他:“王爷,你没事吧。”
齐誉淡声道:“无碍,你先下去。”
外头胡岩大喊:“三哥,是有人设陷阱!”
话音未落,齐刷刷的嗖嗖声,漫天箭矢飞来,与此同时,还有不少黑衣人出现。
郝仁大惊:“王爷,有刺客!”
阿烟也吓了一跳,倒是齐誉慢条斯理的起身,让阿烟将重要的东西拿好。
外面铁器相击声不绝入耳,齐誉没像之前那样冲出去,而是取出束带,将自己宽大的袖子缠好。
“王爷?”阿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镇定,过了会,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又来人了?
阿烟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便看见有一行人武装整齐,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之前冒出的刺客厮杀在一起。
“准备好了吗?”齐誉忽地出声。
阿烟疑惑的啊了一声,齐誉直接揽住她的腰肢,直接带她出了马车。外面胡岩早已经将马鞍准备好,“三哥,你和阿烟姑娘先走。”
齐誉扫过交战的双方,吩咐道:“留活口。”
“是。”
阿烟就坐在齐誉的身前,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他一只手握住缰绳,另外的一只手抱住她,说道:“怕吗?”
阿烟刚要回答,马儿忽地抬蹄狂奔,吓的阿烟闭上眼睛双手握住齐誉的胳膊。
头顶上似乎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阿烟睁开眼睛偏头看他,却见他依旧面容冷峻。
本来是想直接骑马回大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乌云压顶,片刻后豆大的雨点往下落。齐誉勒马掉头跑,直接回到之前路过的一个破庙避雨。
呼啸的狂风裹挟着雨点,破损的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庙里泥塑没了半边身子,上头的蛛网被风吹的乱颤。
若是阿烟自己在这,她定然是不敢的,幸好有齐誉。
火堆已经升起,幸好庙里有之前人剩下的木柴,这才便宜里俩人。阿烟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她抱着膀子坐在茅草堆上,肩头发颤,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齐誉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见她如此,他忽地想到小姑娘皮娇柔嫩,又是一口气骑马狂奔如此远,那她的腿……
视线往阿烟的腿上落,果然在不自觉的抖动。
事实也确实如此,阿烟许久不骑马,大腿早就被磨破了,可是她又冷又疲惫,暂时顾不上。
“阿烟,”齐誉叫她,阿烟抬头,就见齐誉用木棍支起一个架子,他将自己的外裳脱掉挂了上去,在靠墙的角落里形成一个屏障。
“天冷,你去里面将外裳脱下来烤火,一会就能干。”
是这么个道理,阿烟点头,往里面走,还拉了一把茅草垫在地上,她将衣裳脱下后只剩下小衣,抬头作势要挂到架子上。
齐誉已经留了地方给她,但是她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直接将整个架子碰倒,哗啦一声!
俩人之间隔着架子和火堆,齐誉闻声望过来,正好看见少女此刻惊慌的模样。
凝白的肌肤上还滴着水珠,漂亮的杏眸像是被水洗过似的,清澈见底。桃红的小衣堪堪裹住窈窕的身材,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
穿上衣裳的姑娘看起来纤细,但此刻透着饱满。
齐誉迅速低头只看着自己脚下,听着耳边少女紧张的忙手忙脚,过了会,她叹息一声:“王爷,我弄不好。”
这架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搭的,几根树枝就撑起来,但是散乱在一起,她完全摸不到门路。
齐誉嗯了一声,道:“你先将衣裳穿上。”
那次醉酒的小姑娘也脱衣服了,可情况特殊。但现在她清醒着,就不该如此。
阿烟哦了一声,又将湿冷的衣服穿上,冻的她一哆嗦。幸好齐誉心灵手巧,直接将架子搭好,还告诉她比之前更稳固。
这回进展就很是顺利,她将衣服搭在上面,齐誉则是又添了把火。衣料单薄,很快就被烘干,但是她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想了想,将外裳套上,把小衣和裤子脱下挂好。
当那抹桃红出现时,齐誉的脸不受控制的轰的一下红了。他偏过头不去看那个方向,可小姑娘走出来,问他:“王爷,你怎么不烤火?”
她的鞋子都湿了,索性袜子也挂上去,脚丫踩着茅草,鞋子也放在火边。
外面大雨滂沱,屋里却安静温馨,穿着干爽的衣物,阿烟舒服的叹了一声道:“要是有吃的就好了,郝仁之前做的烤兔子不知还在不在。”
齐誉侧身对着她,阿烟抱着自己的膝盖,歪头看他:“怎么了?”
余光能瞥见少女的玉足,肌肤白的像是羊脂玉,指甲修剪的圆润可爱,透着樱花般的颜色。
齐誉闭眼,神色如常道:“烤兔带了,一会就能吃。”
谁能想到胡岩收拾马的时候,直接在马鞍旁放了个兜子,里面有烤兔等干粮和水。
也幸好如此,阿烟馋的都要流口水了,眼巴巴的往火里看:“王爷,在哪里啊?”
她捡起一旁的棍子,在火堆里扒拉一会,不成想一块木炭直接掉在一旁,迸溅出的火星子落在她脚背上。
“啊!”
女子的惊叫声让齐誉迅速转身过来,长腿跨开一步朝着她走来,半蹲在地上查看伤势。
凝白的脚背上被烫红了一片,她本来大腿上就磨损刚抹了膏药还未起效,如今脚上也带伤,让阿烟新月似的眉耷拉着,有些伤心的道:
“倒霉事都凑在一起了。”
“有药吗?”齐誉别开目光看地上,问她。
“有。”阿烟拿出膏药,自己剜出一块涂抹在脚上,齐誉不好看她的足,就去拿火里的烤兔。
耳边是少女委屈的声音:“这膏药只能治疗外伤。”
齐誉手上,身上都是伤,有时候没药就挺着,清理伤口让它自然痊愈。在此之前他从未觉得受伤有什么大不了,可现在他已经在琢磨王府里的祛疤膏还在不在了。
小姑娘爱美,定然是不想留疤。
袜子干的快,阿烟先穿好,还回去换好小衣。齐誉总算是松口气,可以抬眼看她了。
“吃吧,”他将烤兔子分割好,摆放在她面前。
吃完后俩人就地休息,待雨停了再走,估计胡岩他们也快赶来了。
外面天色浓黑如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阿烟吃饱喝足后困了,就倒在草垫子上睡着了。
齐誉没有困意,他手边摆放着长剑,若有什么事,可立即拔剑。他盯着棚顶,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少女均匀绵长的呼吸。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全新的让他沉醉的感觉。
是什么?齐誉说不出。
面容冷峻的王爷,难得的勾了勾唇角,闭上眼睛。过了会,外面雨势好像小了不少,但轰鸣的雷声震耳,他睁眼看不远处的少女,就见她被吵的睡不安稳,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齐誉起身,把烤干的外裳盖在她身上,却不想一低头看见她睁眼了。
“打雷了,”她扁着唇,脸色有点白,“我怕。”
手指勾着齐誉的衣裳,不想让他走。
她长的娇小,蜷缩起来更显楚楚可怜。何况外面雷声大作,天边时不时的划过闪电,更显惊心动魄,吓的她颤了身子。
“嗯,”齐誉当真没走,阿烟心里的惧怕散了大半,拉着他躺下,往他怀里去。
如今已经入秋,天气自然是冷的,何况外面狂风大作更是冷的惊人。男人身上热的像是暖炉,阿烟满足的蹭他的胸膛,还抓着他的胳膊,让他环住自己。
齐誉身子发僵,外面又一阵雷声,吓的她直接埋头在他胸前,他僵硬的拍了拍她,示意没事。
阿烟闷声闷气的道:“已经秋天了,怎么还下雨打雷呢。”
“秋雨。”他道。
低矮的稻草上,男人半靠在墙壁上,少女双手环住他,上半身趴在他胸膛上。
过了会,雷声依旧还在,她抬起头看他,一张小脸依旧惨白。
齐誉抿了抿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捂住她的耳朵。隔绝了声音,阿烟借着火光看齐誉的眼睛,深邃的眸子如海似的,让她沉溺其中。
鬼使神差般,阿烟微微欠起身子,去触碰他的唇。
那日他同心蛊发作,她就是这样安抚他,最后被他抱着不知亲了多久。
很奇异的感觉,有点舒服。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齐誉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