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太子眼里的怒火烧的越盛,最后像以前那样,全数压在心底。
很多东西不是不去想就没有了,就像是矛盾一样,不去解决只会越滚越大。
太子被压抑着,甚至夜里睡觉做梦都是皇后指着他鼻子骂,醒来时一身冷汗。
“殿下,是不是做噩梦了。”
在耳房侍候的太监赶紧进来,倒了一盏温水递给他。
“去叫赵……算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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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可以多在京城呆些时日的消息,没过多久朝中所有大臣都知道了,各自怀着心思暗自思索皇帝的用意。
赵相爷独自下棋,边下边想这件事。在他看来,皇帝无非是拿秦王当磨刀石,毕竟这些皇子们,只有秦王办事最为稳妥牢固。
皇帝这是在给太子铺路,让他有危机意识,从而更好的成长为一代帝王。
想到这,赵相爷最后叹气一声道:“小时候如此,长大依旧如此。”
齐誉年幼时皇帝颇为喜爱他,里面有爱护的意思,但也有用他督促太子的用意。没成想,这些年过去,这孩子还是逃不了被利用的命运。
明白其中道理的赵相爷是担忧齐誉,但也有人如太子似的,疯狂的嫉妒着他。
“凭什么啊?我也要出京回封地,虽然不顺路,但我也能押送粮草!”
安王大呼小叫,侍从赶紧安抚道:“陛下心疼王爷,想着让王爷好好养伤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安王惨白的脸低下去,视线落在自己的裤子上。
都不用太医说,他自己就知道,他不行了!
气愤让安王红了眼睛,他大喝道:“那日动手的人还没查出来?”
他虽然醉酒很多事情不记得,但他确定以及肯定不是摔倒!肯定有人对他动手!
侍从一脸苦涩:“王爷,查不到啊,当时附近没人,等发现的时候,您已经晕倒了!”
“查!再查!若是知道是谁敢对本王动手,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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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阿烟用帕子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烈儿见状,赶紧懂事的拿过水杯,双手举着给阿烟。
过了一个年,小家伙个子似乎长高了一些,一张小脸也吃的圆乎乎,胖胖的可爱。
“谢谢烈儿,不过不可以离我太近呀,”阿烟比划了一下,烈儿懂事的将水杯放在她手边,然后退后几步。
“对,怕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会很难受,还要喝很苦很苦的汤药。”
一听要喝汤药,烈儿皱着小脸,吧嗒几下嘴巴,似乎苦味已经蔓延到嘴里了。
阿烟被他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但为了孩子着想,阿烟让烈儿回自己房间。
“孩子总不能让你的人一直看着,等明日我好一些后去找个人吧。”
有时候她出门带着孩子不方便,找个丫鬟照顾他最好。
“我帮你找。”詹长宁一口将此事应下。他能帮忙再好不过,阿烟连声道谢。
詹长宁微笑:“阿烟,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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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阿烟准备睡觉的时候,窗户那有动静。她下意识的笑了,随后哼了哼,双手做交叉状抱着肩膀往外室窗户那走,果然见到缝隙处一片暗青色的衣袍。
“敢问外面是谁?”阿烟勾着唇明知故问。
外面的人没动,只探出一只大掌,将拦着的木棍挪开,轻盈的跳了进来像是一只燕子。
齐誉一抬头,便见到小姑娘眼眸狡黠,微微歪着头,像是一只等到猎物的小狐狸。
“王爷,你就不能走正门吗?反正正门进来也不会被人看见。”
阿烟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沉甸甸的。
等到俩人坐下,他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离的近。”
合着多走几步他都不愿意?果然娇生惯养呀。
“让我看看今日是什么好吃的,为了等你的食盒,我晚上只吃了半碗饭。”
见她像是小馋猫似的,打开食盒后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来,甚至唇角沾了一粒米饭都不知道。
齐誉食指微动,但还是稳坐在那。直到阿烟将东西吃完,甚至食盒都放好后,她还是没发现饭粒。
“王爷,今天的菜真……”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因为男人忽地身子倾斜朝着她靠过来,俊俏的脸不断放大,让阿烟心下紧张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然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闭上了眼睛。
只觉得唇角划过一丝异样,靠近的气息很快又变得不可接近。她睁开眼睛,见男人已经直起身子挺拔如松,而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捏着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是饭粒。
阿烟腾的红了脸,明白方才是怎么回事了。
“哦,谢谢啊。”阿烟假装去收拾食盒,将摆好的食盒又重新归整一遍。
如那天似的,他看着她吃完东西后就走了,什么都没说。阿烟洗漱好后躺下,脑袋里不断闪过方才令人尴尬的画面,她全身紧绷,觉得脚趾都要抽筋啦!
太尴尬了!她怎么能以为他要亲她呢?
认识这么久,之前每次的亲近,都是她主动,齐誉从未主动过。
“讨厌。”阿烟闭上眼睛嘀嘀咕咕的睡着了。
正月十二的时候,阿烟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要去铺子里看看。詹长宁这次没阻拦,正好刚买来的小丫鬟陪着烈儿玩,俩人就一起乘坐马车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阿烟发现街道上的百姓比之前多了不少,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东西。
“哟,詹公子,阿烟姑娘,你们来了!”
说话的是香料铺子的老板,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还问俩人的身体怎么样。
“好了,所以来铺子看看。”詹长宁微笑着回答,他似乎无论对谁都很是温和。
詹长宁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众人对他敬仰有加,所以香料铺子老板附和:“是,现在生意好了,是得看看。”
寒暄过后,阿烟抬脚往铺子里去,就见里面已经有不少客人在选购了。铺子干活的伙计是詹长宁带来的老手,不管是介绍货品还是收钱算账,都是一把好手。
阿烟就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连连点头,然后侧目对詹长宁笑道:“幸亏你安排的好,否则新手怕是还要熟悉几天才行。谢谢你了,铺子能开都是你的功劳。”
詹长宁莞尔一笑:“哪里,生意好是因为你的秘方香膏,不信你看,几乎来的客人都买了。”
刚才阿烟就发现了,但她没说出来。詹长宁又说了几句夸奖的话,弄的阿烟都不好意思了。
“哪里,你太过奖了。”
既然确定铺子运作的很好,阿烟就让詹长宁回去休息,她守着便好。他受了伤,一时半会恢复的不好,得多休息才行。
詹长宁拗不过她,快晌午的时候离开了。
阿烟中午饭就和铺子里的伙计们一起吃的,她还格外给伙计们买了一只烧鸡回来,乐的几个人多吃了一碗饭。
下午的时候,生意比上午还好,阿烟见大家忙的脚不沾地,就过来也帮忙。
“客人,这款香膏量多用处也多,您可以涂在手上试试。”
阿烟人美声音好听,又懂得拿捏客人的心理,她会亲自给客人涂抹在手上,让她们自己感受,用的好谁会不买?而且现在买一盒赠一盒。
“东家真厉害,这么一会都卖出去十盒了!”
铺子里的伙计两男两女,都真心的夸赞阿烟。阿烟干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被他们一夸反倒是害羞了,红着脸说些谦虚的话。
过完年十八岁的姑娘,相貌更加精致,身段也抽了一截,袅袅婷婷风姿绰约。她双颊染了绯红,唇角含笑,耳朵上的银坠子因为她的动作微微微晃动,像是摇摆在人心尖上似的。
安王没进门,就瞧见这个一个小美人,当即按捺不住了。
只是等他抬脚进来,小美人转过头,安王怔愣。
不对,他怎么看她这么眼熟,好像……
阿烟也吓了一大跳!她记性好,当即认出这就是对她拉拉扯扯的安王!完蛋了,他是不是来找她寻仇?
小美人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后退了一步。
“这位姑娘,你躲什么?”
阿烟的小动作没逃过安王的眼睛,他好像想起来从哪里见过她了。就是在腊月二十九那天的宫宴上,他还想着将人带回去来着。
但是后来他喝了太多酒,着实不记得怎么回事了。
没关系,现在带人也来得及。安王潇洒的甩袖上前,故作风流道:“叫什么名字?”
安王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偏偏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雪白的兔子衬的他眼下的青色更加明显,像是鬼似的。
“这位……这位客人,请问你买什么?”阿烟掐着手心强装镇定,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意。
在宫里齐誉帮了她,但是现在她只是个普通的百姓,而对方是王爷,她得掂量掂量。
好在安王没像那时候,他竟然点头,然后扫向货架,道:“方才我看见你给客人试香膏,来,给我也试试。”
他说着伸出手,肥腻的手指让人作呕,脸上露出的□□更是让阿烟烦的想要给他一巴掌。
“我来,我来!”
有个伙计懂事,见状赶紧过来,作势就要给安王涂抹。只是——
“慢着,”安王忽地开口,一双眸子像是黏在了阿烟身上,“我说让你来,怎么,我不是客人?”
安王一直没提当天的事情,但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挑衅,阿烟深吸一口气,在息事宁人和不受恶气之间来回摇摆。
最终,她看了一眼店里的伙计和刚开的铺子,阿烟吐出一口浊气,上前剜出一点香膏,涂到了安王的手上。
“哎哟,很滑。”
俩人离的近了,安王借机抓住阿烟的手,色眯眯的就要抚摸。
但下一瞬,安王忽然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后松开阿烟,拿起香膏狠命的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