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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惊悚推理 > 香江神探[九零] > 香江神探[九零] 第44节
  gary指了指正在另一桌收桌擦桌,干活特别勤快的小少年,“那是不是京士柏案里男死者的弟弟啊?”
  “是啊,丁宝树。”易家怡点头,拉椅子坐下,很自然的帮左边的方镇岳,和右边的三福哥倒茶。
  “之前不是在你这边假装排队的顾客,赚你的短工钱吗?怎么现在又在擦桌啊?你不是在雇佣童工吧?”gary也小声问。
  “我家的奶茶易冰乐,现在好火的,哪里需要假装火爆来揽客啊。你看到的那些排队的人,都是真实顾客哦。”易家怡骄傲说罢,又道:
  “自从京士柏案子破了,丁宝树就每天放学后过来帮我哥擦桌,倒垃圾,招待客人。我哥赶过他几次,叫他回去学学顾功课,不用过来帮忙的。
  “这孩子也不吭声,就还是每天都来,也不知怎么想的。
  “做了几天,我哥就拉着他做了一场男子汉之间的谈话。然后达成合作,他可以每天来帮忙,但是八点必须回家去做功课。
  “不是白帮忙的,我哥每周给他结薪,管他和他阿嬷的每天晚饭。店里剩下的食物之类呢,也要他每天带回家。”
  “怎么你破案,倒还给你哥添了一口人要养啊?”刘嘉明笑着打趣,眼神扫进后厨,看到里面忙忙碌碌的易家栋时,眼神也不自觉变得敬重几分。
  “是两口啊,丁宝树的阿嬷也是一张嘴嘛。”gary啧一声,又夸赞:“不愧是能教出十一这样好女孩的大哥啊,人品很顶啊。”
  易家栋总是能得到身边人的尊重,如今,家怡也蹭到这份尊重,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幸福。
  她哥哥的人品,当然很顶咯~
  “他们家本来就他哥哥丁宝林一个人搞钱,现在丁宝林死了,如果丁宝树赚不到钱,后面那一家子都会很艰难。”方镇岳反过来给易家怡倒了一杯茶。
  “家怡啊,把易记的电话给我一个,回头我们a组也要常点易冰乐解馋呐。”游兆华刚才排队跑去买了杯易家如做的奶茶,正喝的吸溜吸溜。
  “好啊,谢谢游sir照顾生意。”易家怡立即喊丁宝树去拿个印了电话号码的小菜单给游兆华。
  游sir郑重叠好塞进兜里,才笑着拍拍丁宝树肩膀,“小靓仔,好好干,将来考警校,当警察吧。”
  丁宝树忽然被‘长辈’搭讪,有点无措的看向易家怡求助。
  “哈哈哈,游sir,你吓到小朋友了。”
  “哈哈,游sir你明明是个警探,怎么长一脸大佬相啊?”
  大家纷纷开起游兆华玩笑,易家怡忙趁机朝丁宝树挑挑眉,小少年也不知看没看懂她的意思,趁大家嘻嘻哈哈起哄,转身就跑了。
  “……”易家怡看着丁宝树背影,忍不住挠了挠下巴。她是示意丁宝树谢谢游兆华沙展,看样子自己的表情管理还是不到位,以后得对着镜子再练练。
  今晚这顿饭,主题是‘补血’。
  易家栋待方sir还真体贴,什么猪血、鸭血、猪肝、瘦肉汤啊,一碗一碟全是用心。
  吃得方镇岳热血冲头,简直大部到要流鼻血。
  游兆华不知这是补血餐,吃得非常过瘾,直呼好吃,还嚷嚷着以后易记就是他的食堂了,不来吃呐,就要点单求送了。
  易家如一听说又多了一个要常吃外送的客人,忍不住烦恼的叹息:
  没有单呢,穷起来也很苦的。可是有单呢,晚上总要她顶着风和太阳去送咯,也很苦。
  原来当个大人,是这么的左右为难。
  ……
  夜里的深水埗小街一向人头窜动,今夜虽气氛凉飕飕,但人也不少。
  几个人围着火盆默默烧纸的,是家人已去世多年;一边烧纸一边哭泣的,是生离死别就发生在最近。烧的有金元宝还有纸车纸房和丫鬟的,是有钱人;只有一沓沓纸钱的,是穷人家。
  放眼之处,哪里都在释放信息,通过观察,总能看出些东西来。
  “迎面走来,喝醉酒摇摇晃晃的,可能不是不信邪,不在乎七月半盂兰节不能喝醉,而是真的嗜酒如命,一天也停不得。”游兆华笑着展现自己的判断能力。
  刘嘉明也不示弱,指着夜市小桌上吃饭的男女:“那穿黑衫的男人高谈阔论,女人就笑眯眯听着,一看就是还没正式在一起的准情侣了。这时候男人还没得手,正努力展现博学、幽默,热情得像孔雀开屏一样。
  “那对低头各自吃各自的,多半是老夫老妻了。不说话也不尴尬,要说话呢也没什么力气、没什么情绪;
  “呐,那个女的一直讲话,男人就只是敷衍笑笑,不用说,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了,女的想结婚,男人却还没玩够,人渣啦。”
  “哇,嘉明哥好厉害哦。”易家怡立即探头夸赞。
  “怎么?我刚才分析的就不精彩了?”游兆华见易家怡夸刘嘉明,却没夸他,立即抗议。
  “哈哈,游沙展也很厉害!”易家怡忙朝游沙展竖大拇指。
  竖完手指,易家怡挑眉叹口气。
  男人们聚到一起,玩开心了就各个像孩子,还要她来哄他们,好幼稚哦。
  一行人走在宽巷里就拉横排,气势汹汹的像恶鬼游街,街头巷尾要往里拐的人,看见这么一群人,不知道是警探,还以为是古惑仔,都立即转向绕路走了。
  方镇岳见这情况,立即将人分成四队。
  拆分人手的时候,原本想将易家怡分给三福和gary带着,但打量过这两个人,虽然都是自己的得力部下,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放心。
  最后还是将易家怡拉到自己身边。
  于是,方镇岳买了四份地图,分派好四队人的搜寻任务街道,又讲清楚隔半个小时找电话给他bb call上报平安,他则隔半小时给游兆华报一次平安,这样一来,他们四队人无论谁出了状况,都有一个队会折返到其任务街道出接应。
  大家领了命令便分道行动,方镇岳一回头,哟,又是这样的组合:财神爷带着他的招财童子,和进宝仙女。
  双臂一张,他就要左揽刘嘉明肩膀,右拍易家怡肩膀,哪知两个弟子各个不逊,见他架势,立即就逃开了。
  还纷纷回头朝他嚷嚷:
  “岳哥,干嘛啦?”
  “今天鬼门开啊,肩膀不能碰的嘛。”
  第43章 橘子与镣铐
  夜晚悠荡在街头小巷间?,漫无目的的巡街,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
  易家怡从没做过巡街军装警,对这件事一点经验都没有。刘嘉明做了2年军装警,就很懂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排解无聊。
  他拉着易家怡,一会儿指着路过的某家铺,大谈儿时在这边发生过的趣事。又一会儿聊聊自己年少时的风光过往,聊着聊着就吹起牛。
  终于聊着聊着,就转到了警署的八卦:
  “每个人破案,都有自己的风格。”
  “是吗?”易家怡一直东张西望,希望能捕捉到心流影像中的某些元素。对刘嘉明的话题,只微笑应和。
  “游沙展比较依赖法医官和法证科的证据,靠着现有证据去审人、挖线索,之后再继续化验和求证。
  “很稳,但也很慢,而且容易在某个环节卡死,就一直鬼打墙。但他人很拼,一直深钻不放手,所以也一步步做到沙展咯。
  “你别看他最近这个案子做了三个月没破,之前那个京士柏案也定为悬案了,但其实他的破案率没有那么低。毕竟不是所有案子都这么难嘛,其实其他组的案子可能不用拖三个月,两三周破不了呢,早就过了黄金48小时,就先放着了,是游沙展太执拗。
  “你要知道,我们破案呢,现在虽然破不了,但哪天忽然出个线人,或者凶手做另一个案子的时候被抓到,指纹一对上,就破了。
  “所以干这行,一定要有耐心。”
  “那方sir呢?”易家怡看着走在前面的方镇岳,开口问。
  “岳哥其实挺均衡的,在法证科和法医部的基础上,他能大胆联想和推衍。所以现在虽然科技破案大行其道,但岳哥是完全能压制住法医部和法证科的。
  “在岳哥的案子里,破案的方向主要是靠他逻辑好嘛。所以就能反过来引导大光明哥和许sir去做化验,做检查。
  “这个就非常厉害了,你知道吗?
  “咱们西九龙重案组大概只有这么一个探员,能拥有这种风格!”
  刘嘉明指指自己脑袋:
  “这种东西不止看经验,还靠天赋的。”
  “好厉害!”易家怡用力点头。
  走在前面的方镇岳耳朵逐渐泛红,步子也不自觉变慢,身形似乎与刘嘉明和家怡拉近了些许。
  “直到你来了,才有人跟方sir媲美啊。不过,有时候你太天马行空了,没有方sir那么逻辑清晰,环环相扣嘛。但你的直觉好像很厉害啊,不过我还要再观察观察,看你是运气好呢,还是真这么厉害。”刘嘉明朝易家怡撅了噘嘴,表示自己现在可还没服她,要她继续努力啊。
  “运气好啦,我还要多向嘉明哥你们学习呢。”
  “哈哈哈…”刘嘉明被她乖乖呆呆的谦虚样哄的直笑,明知道她就是客气客气,但还是会忍不住的高兴啊。
  两人聊着聊着,便跟随方镇岳拐进枫树街边的细巷。
  巷中一个老阿嬷弯腰拾捡起一个被丢弃的塑料瓶,拧开盖子,甩净里面残余的饮料后,又艰难的直起腰,将塑料瓶塞进放在边上的三轮车内斗中。
  小车上还有许多待卖的橘子,全部大个饱满,看着就甜。
  呆妹易家怡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岳哥,我想买几颗橘子。”易家怡快步走到方镇岳右手边,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方镇岳似察觉到她的异常,转头看看她,又看看推三轮车的老阿嬷,从兜里掏出一张港币递给易家怡,“买吧。”
  “不用——”易家怡自己兜里有钱。
  方镇岳却已将钞票塞进她掌中。
  两人并肩走向卖橘子的老阿嬷,对方浑浊的眼睛扫过他们三人,便又懒怠的垂眸,仍旧佝偻着背,慢吞吞的推车前行。
  巷子另一边路口,有人正蹲着烧纸,时不时传出火焰爆破的噼啪声,和人轻微的啜泣。
  易家怡走到小三轮车边便驻足,老阿嬷便也停步,安静等客人挑拣查看橘子。
  方镇岳站在小女警身侧,看着她拿起一个橘子打量,目光从她手里的橘子转向车上放着的其他橘子,他双眉逐渐下压,瞳孔收缩。
  易家怡回头与他对视,见他眼神便知方sir也已察觉到异常之处了。
  “石灰。”他声音压制,只她听得到。
  易家怡点了点头。
  跟过来的刘嘉明眼瞧着这俩人在那儿眉来眼去的,又是点头,又是瞪眼睛。
  什么情况?他怎么看不懂呢???
  易家怡不动声色的买了六个橘子,随即与老阿嬷擦肩,直行朝另一边穿出。
  刘嘉明伸手要拿个橘子吃,被易家怡拍开手。
  拐出巷子后,她立即掏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将橘子塞进去。
  “?”刘嘉明这才瞠目,察觉到不对。他转头朝身后探看,只见那卖橘子的老阿嬷仍慢吞吞过街,既没有慌张,也没有回头看他们。
  他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老阿嬷背影:“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