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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惊悚推理 > 香江神探[九零] > 香江神探[九零] 第216节
  家怡细品了一下,总觉得私吞财产似乎与业叔对死者邱仔的斥责‘吃里扒外’有所不符。
  “我听说这些‘贩毒’的烂仔,多少都会吞老大一些钱。法不责众,凶手应该不至于为此杀人。”九叔摇头否掉了gary的话,进而猜测:
  “有没有可能是死者偷了大佬的货啊?
  “不过只在死者袖口的扣子里发现一点‘冰度’而已,他家中没有发现更多,如果是偷走的话,会藏在哪里呢?”
  “还是要想办法撬开秋仔身边那些人的嘴,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gary拳头在桌上用力砸下。一想到他和刘嘉明去找那些人搜集口供时,个个敷衍不配合的样子,就好气。
  大家继续发散,一个一个的去筛选可能性。
  但讨论的越多,反而排除了越多的猜测。
  “要敢于想他人不敢想的。”家怡皱眉不断回想心流影像中的场景,忽然转头问一直坐在角落未开口的徐少威: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gary、九叔和wagner立即停下讨论,方镇岳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跟其他人一样看向徐少威。
  徐少威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忽然听到易家怡点名,才抬起头。
  他双眼中还氤氲着继续迷茫,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喉咙开口道:“大家猜来猜去,总觉得这些动机不足以让一个有理智又够克制的权力者杀人。
  “毕竟杀人哪怕是一种彰显强大的手段,也可以以此震慑他人,但终究不是个好手段,会引来警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还需要一个更强大的理由,让他冒风险也要干掉受害者。”
  家怡点点头,以鼓励的眼神望着徐少威,示意他继续讲。
  徐少威目光与其他人短暂交互,才收回目光,只盯着自己手指,“有没有可能,死者王新秋其实是警方的线人。因为是帮助警方,想要一窝端掉这个团伙的人,所以才需要杀人这么严重。
  “而且,之前九叔提到杀鸡儆猴,如果王新秋是线人,那么就很合理了。
  “凶手要杀掉王新秋,向所有人警示,不要做警方的线人,不要背叛他,不然下场很惨。
  “同时……”
  徐少威微微停顿,挑眸朝易家怡望去,眼神里似乎有许多不确定。
  家怡朝着徐少威点点头,便像方镇岳鼓励她时一般,给与微笑和支撑。
  徐少威这才继续道:
  “之前易沙展跟方sir都提到了‘权力’,这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对伦敦小镇母子被杀案凶手的侧写关键词。
  “我想,如果死者是线人的话,那么凶手就不止是在向世人展现自己的强大而已。
  “他有更明确的展示肌肉的对象。”
  “警方。”易家怡挑起眉。
  徐少威点点头,“确切的说,或许是o记。”
  “你是说,死者王新秋是o记的线人。”家怡皱起眉,回想心流影像中的气氛和凶手的种种反应,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再加上死者悄悄将‘冰度’藏在扣子里,普通人能想到在扣子里藏‘度’吗?有没有可能,这个扣子都是o记与王新秋对接的警察给的?
  而且,王新秋家里干净整洁,与普通烂仔的住处大相径庭,是不是也是他身为线人的佐证呢?一个对自己的生活有规划的人,早已想要从泥沼中挣脱,恰逢警方给了他一个合作的机会,许给他一些条件,因此以身犯险,作为重新开始人生的一个契机……
  “!”家怡攥起拳,果断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字:【线人】。
  徐少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眉却微微挑高,望向家怡和白板的眼神炯炯。
  他不再埋头安静坐在角落,而是逐渐挺直了胸膛,将面庞微微扬起,与办公室内所有人相对。
  他得到了认可,易家怡认同了他的猜测。
  望着她恍然感慨的表情,他心砰砰鼓噪,跳得很有力。
  九叔站在方镇岳身边,看着徐少威的表情变化,忽然转头对方镇岳低声道:
  “十一姐已经飞速学会调教下属了。”
  “在信任他人这件事上,她一向做得很好。”方镇岳轻轻笑了笑。
  “将来御夫之术,只怕也手到擒来啊。”九叔挑高眉头,做了个怪表情。
  “……”方镇岳转头乜了眼九叔,哂笑一声,未置一词。
  九叔摸了摸鼻子,轻轻叹气一声,仰头对易家怡道:
  “如果是线人,那就麻烦了。o记只怕已经在赶来cid办公室的路上……”
  “或许o记会知道拥有拐杖的凶嫌是谁。”家怡转头看向wagner。
  wagner却摇头道:“就算o记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家怡抿唇品了品这句话,立即低声应道:“这个线人一定已经埋了很长时间,o记也盯了这个团伙很久了。他们怕我们cid会打草惊蛇,扰乱他们的计划。”
  “是的。”wagner点点头,“如果我是o记负责这个任务的人,一定会勒令cid立即终止对这个案子的查探。
  “o记所图必然更大,这条‘度品链’到底有多长,涉及多少人;这些人从哪里将‘度品’带进香江;销路如何,除了这个大佬外,又有多少小头目在做分销?
  “想要将这个链条,从源头到分销最微末的人全抓住,就不能纠结于一个人的生死。”
  “……”家怡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追问:“我们有没有机会加入o记针对这个‘贩度’团伙的专项小组?”
  wagner摇了摇头,o记针对这个团伙的专案小组一定处在高度保密的状态里,兹事体大,不可能允许其他团队临时加入。
  家怡又看向方镇岳,方镇岳的动作与wagner如出一辙。
  除了o记总警司白眉鹰王外,o记这个专案小组里到底有多少警察在内,恐怕都还是个秘密。
  这样严密的一个小组,怎么可能接纳其他部门一个完全陌生的团队加入?
  就算许多人觉得cid b组可信,o记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o记不仅不会同意b组加入,更加会阻止b组针对王新秋之死的查探。
  也许将来o记的任务会成功,凶手会与这条‘贩度’链上的所有人一起被抓住。
  虽然王新秋这个案子被搁置,线索断裂,想要让凶手认下王新秋之死这重罪,已经很难。但……也算为他鸣了冤吧。
  也可能o记的任务失败,杀死王新秋的凶手带着几个忠心的小弟,赚够一笔钱后逃离香江,躲上十年二十年再回来,或者干脆在国外或者省外生活养老再不返乡。
  那么无论是o记这个案子,还是王新秋之死这个案子,都再无从查起了。
  但无论结果如何,对于o记来说,一切都只能为‘眼下的任务和原由有的计划’让步。
  王新秋死亡的这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弃子,警方不能也不可以再在这样的弃子上浪费精力了。
  家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眉也拧成麻花。
  脑海中不断浮现王新秋死前的画面,跨越时空和生死,她与死者相望……
  她不甘心。
  第185章 不甘心
  立冬以后,香江也在降温。
  潮湿的环境让尚算适宜的19度,体感上却寒意逼人。
  wagner配合家怡将大家都安排出去执行任务后,方镇岳也起身告辞。
  刘嘉明恰巧在这时回来做阶段性报告,没有避讳方镇岳,他直接道:
  “档案中没有被木棍打伤的旧案,我猜要么这类案件太小,没有惊动警方,要么就是他们内部冲突内部解决,没有人会因为自己老大打了自己一顿而报警。”
  除非这个人不想继续混下去了,不然就算被棍子抽得很严重,肯定也就兀自疗伤了啊。
  “换一个方向查吧。”家怡振作精神,想了想吩咐道:“你带几个军装警,去查油麻地的地下诊所,查找棍棒抽打,或者细长武器攻击造成的伤病的治疗病例。”
  “yes,madam.”刘嘉明立即应声。
  还在思索刘嘉明的汇报的wagner挑眸看向家怡,认同地点了下脑袋。
  怪不得那么多人对她夸奖和认同,虽然年轻经验不那么丰富,但脑子反应太快了。
  刘嘉明上一句说了旧案状况,她下一刻已经想到了新的查探方向。
  作为一位新任沙展,她是有一定指导能力,也有较机敏的破案思路的。
  刘嘉明转身步出办公室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转头对易家怡道:
  “对了,十一姐,虽然旧案中没有以符合死者叔仔伤情的,但有一个今年初的斗殴案中,有一个信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什么?”家怡立即挑起眉。
  “法医给斗殴双方做伤情鉴定时,发现一位烂仔左右肩膀上各有一处利器伤痕。”刘嘉明挠挠头,“因为这处伤是旧伤,不是当时斗殴留下的,所以案宗中只做了一句话描述,并没有深入检查是否双刃长武器所留。但是对称伤这个描述……我总觉得有没有可能与跪尸案的死者相关呢?毕竟跪尸案的死者秋仔不也是左颈右颈这样对称的位置都有抽打伤痕嘛。”
  家怡想了想便点头道:“嘉明哥非常棒!我这就去法医官那边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啊,哈哈,好啊,辛苦十一姐啊,嘿嘿。”刘嘉明忽然被夸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朝wagner和方镇岳点点头,便要出门去执行方才家怡交代的任务。
  方镇岳却跟着刘嘉明走出去,开口问道:“那个双肩受伤的烂仔叫什么?”
  “岳哥。”刘嘉明愣了下,抬头下意识去看易家怡表情。家怡点了头,他才答道:“向小荣,大家都叫他小荣哥的。”
  “我知道了,他是我的线人之一,之前给过他许多生活费养着的。如果你们不介意,他这边由我去搞定。”方镇岳转头看向wagner,礼貌问询。
  他在西九龙重案组做了那么多年,财神爷的称号不是白叫的,大多数混在街头的烂仔和一些边缘工作者都收过他的钱,这时候他出动去打听,反而比将这些人叫进警局要好用——
  进警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不敢说的人,偷偷拿了他的钱,往往就当秘密悄悄告诉他了。
  wagner虽然胸口梗了下,感受到被方镇岳比下去的压抑,但还是公事为重地点了头:“拜托了。”
  方镇岳直视wagner的眼睛,感受到对方的耿直与纯粹,别有深意地再次朝对方伸手,用力相握后才转身。
  易家怡见岳哥离开,忙跟wagner打招呼称自己去找法医官了解情况,随即快步追上方镇岳,与之同路离开。
  wagner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步绕出走廊,拐入楼梯间,顺梯而上,奔着黄警司的办公室而去。
  当敲响黄警司办公室门时,wagner脑内想起一句话:
  有的人合作是1+1等于2,另一些人却能做到1+1大于2。
  ……
  家怡快步追赶,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原本超快的步速减慢,虽然他未回头,但家怡知道他在等自己。
  唇角悄悄翘起,她一步走到他身边,并肩之后仰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