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提前十五分钟进考场,走廊秩序井然有序,老师提醒同学想上厕所的赶紧上,考试别出去。
放下手中的资料,为那最后一场,大家安静地做着准备。
厕所的门推来推去,吱嘎吱嘎。
慈好动作不紧不慢,高考对别人来说是改变命运,对她就是一个形式。
她嘴里哼着小曲,丝毫没注意后面的异样。
几个脚步悄无声息,忽然从背后架住慈好也捂住了她的嘴。
“唔.....”慈好瞳孔睁大。
但那两个人没给她半丝反应时间,一下把她拖进厕所,熟练地拿过拖把抵住门,嘲讽:“呆在里面吧。”
“谁啊,放我出去!”慈好猛烈拍门。
“哗——”一盆水从天而降,刚好浇在她身上。
15:15。
开考十五分钟后考生不得入场。
监考老师狐疑地看了眼空着的那个座位。
17:00,铃声响起。
“请各位考生放下笔,监考老师开始收卷。”
英语结束,高考结束。
这场耗时三年的战役,落下帷幕。
外面阳光正好,林稍晃动。
青春好像开始,也好像结束。
姜执宜走出校门,刺破人群的不止有欢呼声,还有警车的鸣笛。
制服中护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生,是慈好,她错过了一门考试,刚被人发现救出。
隔着人群,姜执宜平静淡然。
直到,“拟拟。”
有人喊她,姜执宜恍惚,回头看见周栩应走来。
迎着光,像是在未来里等到了她。
姜执宜收起手机,朝他走过去,若无其事。
但周栩应不知道她手机里的短信刚发出去,是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高考结束了,见一面吧。你不是缺钱吗,我有,可以给你。”
第47章 海水
高考后的日子就是撕碎试卷后扬飞的洒脱, 有人大喊要睡上三天三夜,有人聚会成夜不归家。
姜执宜没想到自己进了前者的阵营。
头很重,提不起精神,除了周栩应喊她吃饭和李丝菱田七七找她出去玩的时候, 姜执宜大多时间从无所事事的窝在房间里抱着猫。
六月十一, 最疯狂的两天过去了。
那晚在ktv, 忽然有人聊到慈好。
她最后一门英语没考, 肯定是过不了线了。
姜执宜又听见她们说, 是因为慈好之前跟校外的人闹了矛盾, 那些人早就想收拾她了,只不过碍着她前男友,后来分手,那些人报复的也肆无忌惮。
谋划的人还有赵雨栖。
赵雨栖被她们折磨的精神崩溃,发了疯一样的要报复。
一环扣一环,造的孽全得还。
说了几句, 那几个神经大条的人才想起姜执宜还在, 人群一下噤声,小心翼翼地观察姜执宜反应。
姜执宜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 都过去了。”
他们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对对对,都过去了。报应才刚开始。”
姜执宜没说话, 嗯了声。
夜越来越深, 一首接一首的也不知道是谁点的, 姜执宜靠着周栩应肩膀,隐约听到人声。
他拍拍她的脸, 偏头凑过来:“困了?”
姜执宜揉了揉眼,耸拉着眼皮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
“好。”
周栩应让她坐起来, 他出去叫车。
姜执宜喝了几口水清醒,听见他们在聊报志愿的事。
“考哪儿。”
“不知道,能上哪上哪儿,我就想学个法,其他无所谓。”
“我学个金融吧,跟着老头子干饿不死。”
直到有人突然喊了周栩应的名字。
“他?物理?”
“草。”陆易远忽然拍了那个人的大腿:“喝多了吧你。”
“什么啊。”
陆易远赶紧往门口看,周栩应不在,声音从牙缝挤出:“这哪年了啊,你这个嘴能不能不有个把门。”
“靠。”男生顿了顿,猛地坐直身子:“我喝懵了,忘了,不说了不说了。”
气氛沉寂一秒,陆易远摆摆手灌了一杯。
姜执宜没听懂,但是周栩应的事情,所以她问:“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能说。”
陆易远动作停在半空,他身子前俯,手捏着杯,被姜执宜的话弄住。
陆易远看了她眼,打马虎的一笑:“没什么,瞎说的。”
姜执宜抿唇:“我也不能知道吗。”
“咳咳咳咳。”陆易远猛地呛住:“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让他听见了不得杀我。”
姜执宜就看着他僵持。
陆易远也喝了不少,抓了把头发烦躁,干笑:“不是,你肯定能,就是些之前的事儿了不知道周栩应和没和你说。”
看姜执宜实在坚持,陆易远抽着唇角看四周,不得已放低了声和她一人说:“就之前我们都觉得他是物理天才的,他自己也喜欢,但就是之前那个事儿,他爷爷的,你应该知道,所以他现在挺忌讳提这个的,我们也没办法,就是觉得可惜。”
陆易远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到什么:“要是行,说不定你能劝劝他,我们都不想他那么一天一天的混日子。”
姜执宜一怔,忽然想到他去京大竞赛之前开玩笑一样说的那句,“理想是你。”
姜执宜刚懂,细眉微拢:“所以他喜欢...”
“到了。”门恰好推开,清冷疏离的嗓音打断。
周栩应目光扫向姜执宜,却在接触到陆易远的那秒微顿,锋利的眉眼微钝,他眯眼审视:“凑那么近,说什么呢。”
陆易远马上撤离,朝姜执宜挤眉弄眼打哈哈:“没没没,快走吧。”
姜执宜被推到了周栩应怀里。
她在他怀里好瘦,她仰头撞进他的眼,感受到周栩应手臂紧了下,他没当真刚才的事儿,低着眉眼就是问她:“怎么又瘦了。”
他声音低,也有点不爽。
姜执宜头疼了下,刺激转瞬即逝,她抱着周栩应胳膊拉着人走:“高考谁不瘦啊,前段时间压力可能有点大。”
“没事,你不用担心。”
周栩应和姜执宜坐在后排,姜执宜倚着他。
“真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瘦点也挺好看的,就当减肥了。”
周栩应皱眉:“减肥干什么,已经很漂亮了。”
姜执宜听了一直笑。
但那晚上她没睡着,一直失眠。
其实她只有靠着周栩应的时候才睡得比较安稳,但她又不敢让他发现端倪。
她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点,也不是很晚,于是给周栩应发消息。
她刚刚想了想陆易远的话,大概懂了。
她还是觉得周栩应那样的人就该一生骄傲,耀眼的热烈的。
如果能行,也算她能给他做的唯一一点事情。
姜执宜装作什么也不知:【你打算报什么专业啊。】
周栩应回的很快:【还没睡?】
姜执宜花言巧语,觉得自己演戏还真的挺有天赋的:【就是在想这个,我们报什么啊。】
下一秒,手机震动,姜执宜瞳孔微怔,周栩应电话打过来了。
他笑了,坦坦荡荡的少年气:“这就开始给我们想未来了啊。”
姜执宜心脏一缩,像是被一条细细的线用力的勒着,疼的喘不过气。
“嗯,对啊。”声音有点娇,听不出任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