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喉结滚动,目光似海深沉,让人无法窥探出他的心意。
良久,他将他拉开,反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你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啊。”沈澈毫不犹疑开口,放肆的从秦叙的眼睛看到他的唇瓣,“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所以,你只是想玩玩吗?
话到嘴边,秦叙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和一个醉酒的人是没有办法理智探讨的。
他握住他的胳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睡觉。”
明明是很温柔的语调,在沈澈听来却像藏了刀子一样。
尤其是他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目睹一个小孩子的闹剧那般,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他宁愿他毫不留情拒绝他,说他是直的,也不想他的态度是模棱两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沈澈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说?你在逃避什么?”
秦叙缄默不语。
看他薄唇紧抿,好像从他的嘴里套出来一个字都是奢望。
沈澈头疼欲裂,失去了耐心。
手抵在他的胸膛,将他向后推了下,“那你离我远点吧。”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要让他造成错觉?到头来显得他像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虽然酒精麻痹了沈澈的部分神经,让他整个人变得冲动,但他的理智却还维持着几分清醒,刚才的主动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他罢了,没想到这人根本不上钩。
一想到自己刚才撒娇的对他说“我好喜欢你”,沈澈简直恶心得想吐。
老子费尽心思撩你,居然无动于衷。
想想他都觉得憋屈。
扶着墙从秦叙的家里走出来,沈澈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
从他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确实是醉了。
门开以后,沈澈踉跄着差点摔倒,秦叙从后面扶住他,沈澈回过头,这才发现他一直跟在身后。
保持着成年人应有的体面,沈澈跟他道了一声再见,又感谢了他今天为他过生日。
秦叙从他家离开后,沈澈立即关上了门。
他倒在沙发里,拿起抱枕不停闷自己。
好丢脸,好丢脸。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秦叙。
估计看见他的脸,他就会想起来今晚。
早知道就不讲那么肉麻的台词了。
沈澈开始后悔自己到这个小镇来了。
拿出手机,沈澈赌气的将秦叙的微信拖进了黑名单里。
除了这种幼稚的方式,他不知要怎么发泄不满。
暂且让他在黑名单里待着吧。
等哪天心情好了再把他放出来重见天日。
-
宿醉之后醒来,沈澈一如既往得头疼,他睁开眼望向外面的天,果不其然又下雨了。
睡梦中他就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打在窗户上,一直吵得他不得安宁。
沈澈打个哈欠,下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他拿起手机想看时间,却望见了经纪人给他发来的消息,让他第一时间给他回电话。
往往他这样说都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澈的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拨了电话,他端着水杯走到窗边,恰好看见秦叙离开的背影。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配黑色长裤,槐树的光影星星点点,斑驳洒在宽阔的脊背,还是那样清风霁月。
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沈澈背过身,选择用腰靠在窗台上。
电话接通,传来经纪人的声音,“沈澈,你爸突发脑溢血住院了,医生说情况有些不乐观,你赶紧来看看吧。”
听闻,沈澈整个人怔松了下,手里的杯子悄然滑落,“咔嚓”一声摔碎在地板上。
飞溅的碎片划破他的脚趾,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意,神经仿若麻木。
“你那边怎么了?”经纪人不由紧张的问。
“没什么。”沈澈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
挂断电话后,沈澈飞快的找回他的身份证等必须携带的物品,将其统统塞进书包里,然后飞奔着跑出家门。
从林安巷到机场,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沈澈坐进出租车,仍感觉心跳快到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点开订票软件,显示已经出票成功,沈澈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这里是他妈妈的故乡,沈澈五岁那年,父母离婚,他被判给了父亲,只有寒暑假才会被他妈妈接到这边。
那个年纪的沈澈还不太清楚爸妈的分开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并不觉得郁闷,哪怕身边的小朋友嘲笑他只有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他也总是无所谓的哼一声。
首都到云城之间的往返生活,沈澈度过了整整六年,结束于他妈妈确诊癌症晚期的那一天。
沈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妈妈的生命已经进入到人生最后一百天的倒计时里。
母亲的离世对沈澈而言才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他自此变得沉默和阴郁,情绪也逐渐不稳定。
但父亲并不理解他,每当他生气的时候,总会骂沈澈来发泄。
父子关系那两年可谓到了冰点。
后来,沈澈自己在暑假期间报名了一个电竞训练营,他没想到真的会被录取。
打游戏是他的梦想,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要加入,终于在做出一点成绩后,他爸的态度终于有所好转,同意他打电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