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默默捏着昆仑弟子的衣服,不知为何心里蓦然一跳,自己也觉得当年的做法有些不可思议,他分明就没打算再回去,也根本没想过要以“昆仑弟子”的身份在飞垣这种地方生活,可还是鬼使神差的从师门带回了那件衣服。
或许这才是他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的地方吧?高山白雪,轻云寡雾,那样简单朴实,没有任何勾心斗角。
萧千夜展开衣服抖了抖,果然尺寸正好合身,让他不由自主的舒心一笑,有了一种奇怪的冲动——回去看一看吧,和阿潇一起回去看看师父和师父,还有……天澈师兄。
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刻,萧千夜收敛起全部情绪,提剑走出门。
院中的两人同时望过来,皆是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欣喜的交换了眼神。
“挺合适的嘛!”云潇小跑过去,围着他绕了几圈,又对叶卓凡挥了挥手,咯咯笑起,“卓凡你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叶卓凡尴尬的瘪瘪嘴,挠了挠头发,他确实和萧千夜是自幼相识,那时候对方还只是昆仑的弟子,虽然谈吐之间根本没有同门那种与世隔绝的“仙气”,至少也是白衣如雪,手持长剑,像个货真价实的修仙之人,但是从他返回飞垣接任军阁之后,自己记忆里的这个人就永远只是那一身干练的银黑色军装,无论走到那里,那种冰冷的气质都让人礼让三分。
如今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再次以昆仑的装束站在眼前,反而是叶卓凡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卓凡?”云潇晃了晃呆在原地的人,叶卓凡一个激灵回过神,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颊飞速泛红,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叶卓凡再也不敢抬头看她,赶紧转向萧千夜,提了一口道:“咳……少阁主,刚才墨阁传来消息,让您一起过去商议禁军总督的接任者。”
萧千夜知道叶卓凡的心思,也不好点破,皱眉想了想,转瞬就有些心烦,回绝:“这种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不就好了,找我做什么?”
“这个……”叶卓凡只是微微顿了一下,正色,“似乎是墨阁几位大臣联名提议,希望暂且由您接任总督之位。”
“哦?”萧千夜笑了笑,忽然明白过来,高成川在世之时势力庞大,就算现在他死了,身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复杂关系网也不是一般人敢轻易接手的,这个烫手的山芋自然是要扔到他的手里,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再出现一个高总督和他针锋相对,又能刻意讨好他这个明溪面前的大红人,算是卖他一个大人情,怎么算都是两全之策。
萧千夜紧握着剑灵,内心沸腾起来,想起来另一件事——在海军那边,百里风年事已高,早些年就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他又是百里风的义子,海军元帅的位置只要他想要,随时都能收入囊中。
三军元帅之位,似乎都已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然而,他最终只是自嘲的摇摇头,嘴角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那样的心潮涌动只持续了短短一刹那就迅速平复,淡道:“我不想去,你去回禀他们,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叶卓凡愣了一下,一瞬间露出震惊的目光,发现对方的眼睛是罕见的金银异色,隐隐透出另一个人的目光,一丝奇怪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逝。
隔了好一会,叶卓凡终于回过神,欣喜的笑起,像和老朋友叙旧一样开心的跳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哦,还有一件事,今年的双极会提前到月底了,您就别去四大境巡视了,等双极会结束再走吧。”
“双极会啊……”听到这三个字,萧千夜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想起明溪跟自己说过的话。
他要在双极会上公布将先帝的“飞天”计划和上天界的诡计,也会将自己另一重身份彻底暴露。
萧千夜奇怪地笑起来,明溪那样的决定无疑会让他身陷险境,甚至身为全飞垣的公敌,到底是真的为了帮自己取得夜王的信赖,还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牵制自己?
“卓凡,你先回去吧。”想到这些,萧千夜的语气中的顿时有几分不自然,欲言又止。
“嗯。”叶卓凡也看出了他脸上的阴郁,点点头,走出没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过身,道,“对了,昨夜娘和阿雪准备了一桌子酒席等你们,结果出了那样的事情全浪费了,娘说了,等过几天风头过去之后,再请你们来叶庄做客,到时候可千万别再缺席了。”
萧千夜没有回话,只是将握剑的手一点点用力,眼眸如铁。
不能在帝都久留了,说到底他和明溪只是互利互助的存在,从一开始加入风魔协助他夺权也不过是被威胁,今天他能借着自己的手除掉高成川,来日自己成为他的心腹大患,明溪也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对付自己!一定不能对那个人过于信任,他要尽快离开帝都去东冥找回古尘!
他烦躁的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的将目光转向大哥的房间,瞬间心底一动,陡然回过神来,寒意一层层涌起——大哥没有回来……萧奕白去哪里了?
大哥会跟自己一起吗?以他的性格,该不会到这种时候,还妄想要保护明溪吧?
第一百七十章:临别
萧奕白是从后门避开人群回家,正巧和后院里的弟弟撞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尴尬的互望了一眼。
察觉到兄弟二人应该有话要说,云潇识趣的回避了,摆摆手:“我去外面街市给你们准备些糕点,你们聊……”
“呃……”萧奕白看着他这一身罕见的白衣,还不太习惯,低头想了想,赶紧解释道,“我才从风家那边回来,他们说了风老爷和风四娘的后事会从简处理,你要是想去送最后一程,那就……”
萧千夜微微一笑,没等他说完,直接回绝道:“我就算了吧,他们原本也不喜欢我,去了还添麻烦。”
“哦,也是。”萧奕白点点头,也不意外,毕竟飞垣本身就不太重视这些东西,他清了清嗓子,低道,“昨夜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和明溪汇报情况?为了这事,今早上墨阁门口可是围满了人哦。”
“他还需要我亲自去汇报吗?”萧千夜奇怪的看着大哥,指了指自家屋檐下,提醒,“那些蝴蝶是公孙晏派来监视的吧,总督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目睹了全过程,他自己也是借我的手将计就计,还贴心的帮忙撤去了值夜的守卫,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听我的汇报?”
萧奕白连忙接话:“话是这么没错,可这毕竟不合规矩,你总得走个过场,免得落人话柄。”
“随他们说去吧。”萧千夜厌烦的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他蹙眉认真的想了一会,忽然压低声音,开口,“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们自己能处理好的不用你我费心,大哥,我准备去一趟东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也要去那里想办法对付封印的魇之心,你和我一起去。”
“现在?”萧奕白脸色一变,有些难堪,“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眼下……眼下我灵力回转被中断,去了也无法对付魇之心,只会拖你后腿啊。”
“我知道,我也不是要带你去找魇之心。”萧千夜不以为然,反而更加严厉的道,“就是因为现在的你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一去,你这个样子不能一个人留在帝都,太危险了,留下来才是真的拖我后腿。”
萧奕白沉默了片刻,没想到弟弟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无意间抬起头撞上对方的双眼,心底微微收紧,低问:“你要去东冥做什么?”
“我……”萧千夜眼睛一亮,却是带着几分警惕看着自己的兄长,默默攥紧手上的剑灵,低头,“我要去取回古尘,它被那只古代种插在魇之心上,至今还沉睡在五帝湖底,在破除四大境封印之前,我必须要将古尘取回。”
萧奕白震惊地抬起头,下意识的脱口:“取回古尘?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个人的意思?”
“是谁的意思很重要吗?”他冷冷的追问,笑起,“如今高成川已死,想必暗部那些试体也顺势落到了明溪陛下手里,他现在已无后顾之忧,唯一要对付的人只剩下上天界,五帝湖位于东冥深处,横跨空寂圣地和禁闭之谷两大禁地,不仅仅是魇之心所在,也是四大境的封印之一,取回古尘之后,我就要先破开那里的封印。”
萧千夜目光如水,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却搅得萧奕白内心心潮澎湃,他继续说道:“你别看现在家门口那些人一个个攀炎附势想和天征府拉关系,只要‘碎裂’的事情被公开,而你我作为现在唯一能协助上天界找回阵眼的人,一定又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不能留下来,你该知道后果。”
萧奕白没有说话,用力捏紧手心,目光紧锁地抬头望他,弟弟的话是对的,对现在的飞垣人来说,除掉他们兄弟俩或许才是最为直接了当的方法。
“其实除掉我们也没有用。”萧千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明溪应该是知道的,就算没有我们,对夜王而言,不过就是多费些时间再来一次血祭全境,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他才会冒险同意‘弑神之计’吧,可我不信任他,他一贯是个心思缜密计划周全的人,他不可能毫无退路的拿全境的存亡做赌注,他一定还会有其它的安排。”
萧千夜垂下眼帘,阳光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不想你成为他的筹码,你只有在我身边,才能保证安全。”
萧奕白苦笑了一下,轻轻闭目吐出一口气:“你担心有一天,明溪也会像当时的夜王一样,拿我来威胁你?”
“他和夜王本来就是一路人。”萧千夜毫不犹豫的接话,不假思索的提醒,“你不要总是把他当成以前的皇太子,他到了如今的地位,很多事情由不得他选择。”
“千夜……”萧奕白只是轻轻的叫了他一句,还是摇了摇头,“东冥一行很危险,无论是魇之心,还是五帝湖,都不允许你带着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
“我怎么才能不担心你?”萧千夜急了,斥道,“要是以前,我确实是一点不担心你,可现在你的灵力回转被夜王中断,你就是个根本无法自保的普通人!”
“我留在帝都,才能牵制明溪。”萧奕白按住他的肩膀,眼里有苦涩的笑,压低了声音,“明溪的身体状况是必须依靠我的魂魄才能维持,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我并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到来。”
“你……”萧千夜有些意外,莫名捏紧了自己的剑灵,感觉到剑灵上温暖的白色灵魂如一汪清泉在缓缓流动。
分魂大法能让分离出来的魂魄和本体直接联络,如果本体死亡,是不是意味着那一魂一魄也会一起死去?
陡然间意识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萧千夜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脸庞瞬间阴冷下去,低问:“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和他玉石俱焚吧?”
显然不愿多说下去,萧奕白很快就放开他,无所谓的摆摆手,淡淡吐出一口气:“你几时这么关心我的事了?一会被夜王威胁,一会又担心明溪会害我,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了。”
“你少跟我扯这些,把话说清楚。”萧千夜蹙眉骂了一句,继续追问,对方却悄然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面色严肃,语重心长的道,“我已经说了让你不必担心我,我好歹是你大哥,虽然可能也就比你大那么几分钟,但大哥就是大哥,你脾气这么冲,没大没小的真不像话,而且在你质问我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情要你解释清楚。”
萧千夜被他瞬间扬起的严厉堵了回去,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萧奕白笑了笑,指了指他手上的剑灵:“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
“什么?”萧千夜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嘴里还在逞强。
萧奕白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从那样躲闪的视线里看出了端倪,眼神慢慢冷下去:“你还想继续骗我?上一次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和帝仲做了什么交易,他为什么要帮你对付夜王?”
萧千夜摇了摇头,苦笑,自小他就不是个擅长隐瞒的人,总是被人一眼就看出异常。
“是不是和云潇有关啊?”萧奕白只是不动声色,极为平静的引导着话语,果然见他手指微微一动,下意识的握紧剑灵。
“他答应我,一定能救阿潇。”许久,萧千夜的眼里放出明亮的光泽,连带着脸庞也瞬间扬起无可抑制的期待,“帝仲说了,能让她摆脱混血灵凤族必定早逝的宿命,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代价呢?”萧奕白忍住心底的惊讶,继续追问。
萧千夜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眼里的寒芒慢慢减弱,最后转变成深不见底的冰窟,他转动手上的剑灵,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轻轻的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萧奕白愣了一下,那柄白色剑灵在他掌下微微泛光。
分魂大法虽然能将自身一魂一魄附着在灵器上,并且能随时透过魂魄的知觉感觉到一切,但如果灵器另有主人,并且魂魄自身也认其为主,那么分出来的魂魄就必须得到主人的允许才能幻化成型,就算是他附在明溪手里玉扳指上的魂魄,未经允许也无法真的联系上明溪,但弟弟手里剑灵上的魂魄似乎一直处在自主的状态,并未有任何束缚。
他俨然有些意外,不给于任何束缚,就代表着云潇无论身处何处,都能察觉到他身边发生的一切,这就好像是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另一人面前,就算是至亲至爱之人,也很难真的做到这样坦诚相待吧?
但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以弟弟那种小心谨慎的个性,竟然真的在一个女人面前做到如此地步!
“我……你、你真让我意外。”许久,萧奕白只得无奈的说了一句话,不好再问什么,他顿了顿,在怀里摸索起来,取出一个小东西扔给弟弟,笑道,“这东西上次被弄坏了,我找了人在外面补了一圈玉环,做成吊坠的模样,你拿着吧,就当是个护身符。”
萧千夜接过大哥扔过来的东西,目光一亮,那是天征府的家徽,边缘有些破损,现在用了一圈白玉环包了起来,之前为了能联络他,大哥在凶兽的眼睛上动过手脚,后来他被切断了灵力回转,这东西就又只是个普通的家徽了。
“带着吧,还好修补的时候我挑了白玉,现在还挺配你这身衣服的。”萧奕白掩嘴偷笑,指了指他腰间,“中原那些文人墨客是不是有那种习俗啊,就是在腰上挂个玉佩什么的?是为了好看,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萧千夜没听他的,反手就塞入了怀里。
“喂……”萧奕白瘪瘪嘴,还想再说什么,对方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碎碎念,“我不想在帝都久留,也不想特意去告诉他们,要是陛下问起来,你随便帮我解释吧。”
萧奕白含糊的答应:“你倒是会省事哦……”
“自己小心。”萧千夜眼神里仍是不安,斜眼看着大哥,临走还不忘加一句,“你别乱来,就算发现明溪有什么异常,也千万别乱来……你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萧奕白尴尬地晃晃脑袋,嘀咕起来。
两人各怀心思,心里忐忑的互望了一眼。
第一百七十一章:承诺
萧千夜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从自家后门走出去,然而没走出三步,他就被一只有劲的手拽着拉到了墙角,没等他看清楚到底是谁,对方已在耳边经幽幽叹了口气,直接将一个半空的酒壶塞到了他怀里。
他定睛再看,墙角横七竖八丢了十几个空酒坛,司天元帅蹲在墙边干呕了几声,看起来这次应该是真的喝多了。
云潇在他旁边,也是才出门就被司天拽了过来,她弯下腰拍着对方的后背,劝道:“大叔,您要不要进去天征府里头先歇一歇啊?”
“不要不要,我还没醉。”司天抹着嘴将汹涌到喉间的恶心压了下去,甩开她的手,扶着墙努力站直身体,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嘴唇都微微透出青紫,酒渍沾满了衣襟,苦笑了一声,上前用双手搭在萧千夜的肩膀上,一点点用力,声音颤抖而濒临绝望,“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死,一个令牌而已,我真的没想到会害死她……”
他颓然松手,仰头看着天空,像被抽干了灵魂,目光变的极其迷茫,也让云潇心头一紧,绞着手低下头不敢说话。
司天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毫不客气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反而安慰道:“你干什么难过,跟你又没关系,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云潇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司天摇着头,喃喃:“我和四娘其实算不上什么朋友,撑死了算个酒肉朋友,经常在洛城那边撞见,她还请我喝过几次酒,我一直都知道她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我也不在乎……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啊,反正我无官一身轻,一个人过的逍遥自在,根本也懒得管别人在做什么,她愿意请我喝酒就聊上几句,不愿意就拉倒,一直都是这样。”
“你那个四姨娘,她脾气可真臭。”司天沉吟了一下,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忍不住用力,发出一串低低的笑,“她不仅爱喝酒,完了还要拽着我去赌上几把,手气又特别的差,每次都输好多,然后每次都赖账,让我帮她清赌债,是洛城出了名的女霸王,谁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啊。”
“不仅喝酒、赌博,她还喜欢去嫖!像个臭男人一样。”司天默默叹了口气,眼里明明灭灭,像想起了什么,奇怪的道,“但她又喜欢买些各地的小玩意,还经常拿出来跟我炫耀,我问她要还宝贝兮兮的不肯给,说是要送给什么人的……”
话说到一半,司天顿了片刻,感觉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心里有些涩涩的不是滋味。
沉默半晌,他抬起眼皮看着萧千夜,发现对方只是面不改色,像个认真的聆听者,不由得苦笑起来:“你说她是不是有心上人啊?毕竟一个女人家,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成婚,就每天提着个娲皇剑漫无目的的到处跑,是不是她喜欢的那人不喜欢她,所以那女人才把自己搞成这幅颓废的模样?”
萧千夜脸色阴沉,联想起一个人。
司天醉醺醺的脑袋已经有几分神志不清,说话也开始毫无逻辑,道:“她跟我炫耀那些东西的时候真的满眼都是期待,你说奇怪不奇怪啊,她是个到处寻欢作乐的女人,难道真的心有所属?”
他不经意的望向云潇,咧嘴一笑,抓着她的手嘀咕起来:“我是不太懂你们女人,你跟我说说,女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像四娘那样,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惦着小心思准备礼物?”
“嗯。”云潇只是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风四娘心底喜欢的那个人,无疑就是夜月阁的男宠阿政,谁能想到她那样名声恶臭的女人,竟然真的会对一个风月之地的男宠动了真心?
而这样的真心付出,最终又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