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身体要紧。
这次去了免不了是要被灌酒的。
圈内熟悉她的谁不知道她酒量不行,报复她最好最直接的方式,显而易见了。
周屹川收走水杯,在她身旁坐下:“不是说好在家好好休息的吗?”
姜邈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自己才刚答应他,结果转头就失信。她欲言又止,只好解释:“这次是例外。”
周屹川眉头微皱,再好的脾气,也难得愠怒:“姜邈,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姜邈只能顺着他去哄:“我知道,欢迎加入抠抠群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看更多但这次真的是例外。我不去不行的。”
她可怜巴巴,“我们这种仰人鼻息的社畜也没有选择嘛。上次晕倒的事情差点把杂志社的盛典给搞砸,别人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好在只是吃个饭而已,吃完我就回来了。”
周屹川并非不讲理的人,听她说只是吃个饭,脸色暂时缓和下来:“哪家杂志社?”
姜邈知道,他肯定又要动用他的特权给对方打电话了。
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再严重的事,他一句话就能轻松解决。
但她也不能一直靠着他。
而且她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能不能一雪前耻就看目前在拍的这部电影了。
她可不允许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丝纰漏。
“不用,这次我自己来就行。”她伸手指了指见底的输液袋,转移话题道,“可以拔针了。”
周屹川深知她决定好的事情很难再改,现下也只能无奈起身,去将护士叫来。
拔完针以后,姜邈留在病房换衣服,周屹川下去将出院手续给办了。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热牛奶。
医院有便利店。
他将牛奶插上吸管后递给她:“待会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姜邈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回家吧,想吃阿姨煮的粥了。”
周屹川点头。
他将东西收好,都是一些姜邈的日常用品,虽然只在这边住了几天,但东西很多。
姜邈什么都不用做,在一旁看着就行。
周屹川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所以姜邈也会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做家务这么熟练的。
周屹川此刻有些反常,动作迟缓,似在思考事情。
姜邈挑了挑眉,问他:“有话和我说?”
他先是摇头 ,须臾,还是开口:“不想吃我煮的吗?”
姜邈眨了眨眼,觉得这种话被他正经的表情和正经的语气问出来,有种别样的反差。
她点头:“想啊,当然想。可我怕你太辛苦,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我,你肯定也很累。”
姜邈哄人很有一套,嘴巴从小就甜。
尤其是周屹川这种很少被哄过的,她甚至只需要发挥一层功力。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普通人也难以靠近。
哪怕是有能力有手段靠近他的,也会因为畏惧,而不敢和他开一些类似的玩笑。
毕竟周屹川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正经严肃。
姜邈的话很成功。
他唇角微弯,将那张毛毯递给她。外面冷,裹着会暖和一点。
“不辛苦。”他说。
姜邈接过毛毯,继续追问他:“你是天赋异禀还是偷偷学过?”
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她的托特包里。
他看到桌上那几本不知道谁拿来给她打发时间的书。
《我与九个美男的春宵一刻》《亲手养大的狼崽子扑倒了我》
他面不改色,将那几本书装好。
“在国外那段时间,偶尔也会自己动手。”
姜邈点点头,这个她倒是知道。
在美国留学那段时间,因为室友男朋友的那件事,她在周屹川那里住过一些时日。
他说替她找房子。
先前的住所是不敢再回去了,听说室友还在和她那个狂躁症男友纠缠不休。她要是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到牵连把命也给搭里头了。
只能暂时在周屹川这里借住。
原本以为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房子,结果每次刚找好,总能出点什么意外。
姜邈便厚着脸皮在他那儿赖了一段时间。
衣食住行都是周屹川负责。
她就像个大小姐一样。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他的,住他的,时不时还要冲他发个脾气。
她倔起来跟头牛一样,总爱和他对着来。好在周屹川每次都会妥协,所以两人也争吵不起来。
如今再回想当时的心态,姜邈才意识到,自己那会儿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反复试探。
试图引起周屹川的注意,不让他忽视自己的存在。
留学圈子分两类,忙学习的,忙着混日子的。
姜邈所在的圈子是后面那种。私生活很是混乱,随便出去泡个夜店都能和只见过一面的人发生关系。
姜邈嫌恶心,就和他们断了联系。之后再有类似的活动她也不去。
在异国他乡最后的社交圈没了,好像只剩下周屹川这一个姑且算得上熟悉的。
姜邈不清楚他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他并非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但他的私生活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偶尔出去聚个餐,对方也都是和他一样的精英高材生。
衣着得体,谈吐儒雅。标准的牛津腔。
周屹川怕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所以每次都会询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姜邈点头,反正在家待着也没事干。
对方应该是混血,但中文不太好,和姜邈说话也是中英混杂,甚至说的中文还是粤语。
姜邈来美大半年,口语烂得出奇。
他听不懂姜邈说的,姜邈也听不太懂他说的。两人全程靠打手势,以及周屹川在中间充当翻译。
但她严重怀疑周屹川翻译当的不到位。
她夸赞对方的话,那么长一条,他简单两个单词就略过了。
后来他们谈正事的时候,姜邈也识趣不去打扰,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吃沙拉。
周屹川替她将牛排切好,推至她面前,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摇头,过了会儿,说想吃中餐。
于是那天和朋友的聚餐结束后,周屹川单独带她了中餐馆。
是一家很正宗的中餐,老板是湖南人,也是难得没有经过改良的中国菜。
姜邈吃的很满足,甚至还喝了一口老板赠送的米酒。
听说是自家酿的。
在姜邈的记忆中,米酒就是一种名字里带酒的饮料。她还是第一次喝到真正的米酒。
只喝了一口就醉得一塌糊涂,那一次差点和周屹川擦枪走火。
回到家后,抱着他又亲又摸。
如果不是周屹川自制力好,倒真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醒来之后姜邈记得一些片段,尤其是关于那些出格的事情。她仰面叹气,这次丢脸真的丢大了。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证明自己醉后的举动并非是对他有意思。
她故意找周屹川索要昨天那个混血男生的联系方式。
彼时他正在用电脑完成作业,听到她的话,面无表情地抬眸。
姜邈以为他没听清,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昨天那个男孩子,我还挺喜欢他的,你把他微信推给我。如果没有微信的话,ins也行。”
他眸色阴沉,合上电脑:“我要休息了。”
姜邈一愣,看了眼窗外湛蓝的天空。这才几点?
“麻烦你先出去。”
他语气生硬地请她离开。
姜邈眉头紧皱,气不打一处来,摔门离开。
出去就出去,谁稀罕!
都说每个阶段每个年龄,对于人生的感悟都会有所不同。当初只是气他不理自己,还赶她出房间。
如今再回想,才察觉出端倪。
姜邈和他旧事重提,问他当时是不是吃醋了?
连续几天的强降雪,道路结冰严重,周屹川放缓车速。
听到她的话,他沉默回想。仿佛那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片刻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