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邓明若清誉尽失,那亲卫再咬定和他有什么首尾,她这个太女便可顺理成章将这二人‘凑成一对’!
再以萧立忻的个性,岂容得下邓明若和自己的亲卫搅合在一起?
此刻萧立忻再暗地里做出什么事来……与她这个太女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就叫借刀杀人。
“儿臣,确实冲动了。”萧慕凰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计策是龙蕴给她出的,但她知道,当时她在气头上,已经下了决心要立刻将邓明若给废了,龙蕴大概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建议借东越人的手,以防她冲动之下铸成大错。
如今虽然不算说特别高明,但正如母皇所说,她废的只是邓明若,无伤大雅。
官员们也不会因为一个邓明若,便对她寒心。
可若是换做其她人,她就不能这么做了。
比如李清。
她就不能做得太过,甚至不能自己亲自来做。
哪怕给李元韶施一点压,让李元韶自己来解决,也比她亲自处置李清,要令李府心中舒坦得多。
就好像她母皇之前,也未杀了李清,只是让李元韶将李清给嫁了,又废了一身轻功,折了李清的双翼罢了。
李元韶反而还对母皇感激涕零。
“不急,朕还能教你一年的时间呢。”女帝笑了起来。
萧慕凰蓦地抬头:“母皇,您明年……不会真的要禅位吧?”
“朕乃帝王,一言九鼎。”女帝挑了挑眉。
“可是……”
女帝摆了摆手,淡淡道:“朕又不像你。”
萧慕凰一怔,这话是何意啊?
“这位子,坐腻了。”女帝目光悠远,唇角轻勾:“想去以前的地方看看了。”
萧慕凰心口蓦地一缩。
她明白了……
母皇是说,她又不像她,身边有一个朝玉陪着。
便是白日政务再繁忙,回到东宫,总有温柔。
所以,母皇不想再留在这孤零零的皇宫里了,母皇想去以前和父君在的那个小镇……看一看。
“母皇,儿臣会更加努力,希望您能开心一些。”萧慕凰跪了下来,不知为何心有惶恐。
然后又说:“儿臣来年努力给您添两个皇孙女,您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女帝笑了一笑:“好啊,朕等着。”
萧慕凰抬头,看着女帝那柔和的笑,莫名越发感到有些不安。
可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女帝招手让她起身,随后与她谈起了几件政事,她这才敛了心神。
待再回东宫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玄楚已经在东宫里等着她。
“牧湘醒了?”萧慕凰一看到玄楚,就猜到了几分。
“是的,太女。”玄楚便很快将牧湘以及那名小倌儿的情况,一五一十禀报了一遍。
萧慕凰沉吟了一下,道:“告诉牧湘,孤暂时不便去见她,让她在家中好好休养。顺便,跟她那位侧夫培养一下感情,不要让人家心生怨恨,重咬她一口。”
“是,太女。”玄楚拱手,领命。
玄楚离开后没一会儿,程老太傅便到了。
萧慕凰今日是真没什么心情,便道:“太傅,孤今日不想谈学识。”
程老太傅心中了然,拱手道:“牧统领的事,老臣已经有所耳闻,还请太女宽心。”
“嗯。”
“不过,老臣还是想跟太女说一说这‘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太女当知,儒学其道,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
萧慕凰:“……”
头疼。
第294章 “妻主教得好嘛……”
东宫寝殿。
刚经历过一番惊心动魄,从汤池里出来的程朝玉整个人都懒到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
知道是某个女子帮他套的衣,帮他烘干的一头长发,又将他抱到床上去的,也没有推拒一下。
“真可怜。”萧慕凰啄了啄他软软的唇瓣,搂着他躺下。
程朝玉确实累极了,但隐隐的疼却让他又无法真的入睡。
他便往她怀里轻轻一缩,咕哝道:“妻主为何折腾我……”
跟以往都不同呢。
有些……久。
“这叫疼爱,怎么叫折腾?”萧慕凰低声笑了起来,“朝玉早晚要习惯的呀。”
此次牧湘的事,让她又多了一分对朝玉的心疼。
她总不能让他到时候疼得那般厉害。
所以……干脆时不时练手一番。
待日子久了,三月真刀真枪时,她和朝玉自然就不会像牧湘和那淸倌儿一样惨兮兮了。
“骗人……”程朝玉睁开略带困意的眼,“是母亲烦妻主了吧?妻主晚膳都没吃。”
那会儿他派了冬儿过去看,就听说是她被他那太傅母亲给缠住了。
整整讲了两个多时辰的道理。
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毕竟,他再心疼她,也不能出面去阻拦。
母亲如今是太傅啊,这本就是母亲的职责。
随后他又才知晓,宫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是跟邓明若有关的。
难怪他母亲会缠着妻主整整说上两个多时辰了。
想必是,对妻主此举有些不赞同。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你母亲烦我,我难道就来折腾你?”萧慕凰抬起他的下巴,正色道:“朝玉有这种想法,实在不该。”
程朝玉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出来:“好,是我失言,我给妻主道歉,妻主原谅我一回吧。”
“那得看朝玉的诚意。”萧慕凰凑上前去。
程朝玉低笑一声,勾住她脖子便可劲儿地亲了她一会儿。
萧慕凰气息不稳地捉住他,“越来越会了啊……”
“妻主教得好嘛……”程朝玉轻轻勾上她的腰。
萧慕凰:“……”
不忍了!
再好好教一教!
遂,欺身而上。
吓得程朝玉连连求饶,但却为时已晚了。
东宫里头,那叫一片情意绵绵。
皇宫外头,却是一番肝肠寸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邓明若身子疼,心更疼,趴在榻上好好哭了一回,一旁的招姊怎么都劝不住。
最后连招姊也跟着哭了起来。
他也不愿意啊。
县主本来好好的在南阳当县主,他跟着吃香的喝辣的,风光无限。
如今若是嫁去东越,他是县主的小侍,便要一同背井离乡跟去东越。
万一那老女人把他也给收了房……那他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我不能嫁去东越……我不能嫁给那样的老女人……”邓明若猛地抬起头来,扯得身子一阵疼痛。
殊不知他还算幸运的了,那东越使臣已经四十岁了,后院好几个侧夫,经验老道,却也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
否则他今日只怕是要如那被牧湘挑中的淸倌儿一样,丢掉半条小命了。
“可是,可是县主的清白已经被那个东越使臣……”招姊抽抽噎噎。
县主的清白没了啊,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邓明若忍着疼痛起身,缓缓一抹眼泪,眼里泛出冷意:“谁说我的清白是给了那东越使臣的?难道不是太女身边的亲卫统领牧湘吗?”
“啊?”招姊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
邓明若攸地看向招姊,一字一顿:“记住:本县主在马车之内,就被那牧湘给要了!听见没?”
招姊这回,反应过来了,连忙跪下来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奴记住了,县主是被那牧湘在马车里欺负了,而后才被……”
“被什么?”邓明若冷冷地看着招姊,“本县与那东越使臣,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是她喝醉了,收留了本县一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