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麒靠在萧瑾卿怀里,手指紧紧扣着萧瑾卿的手指。
“还没睡着?”萧瑾卿知道他醒着,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在担心她。
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但,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他得忍着。
“妻主,南阳京城那些人,会怎么对付你啊?”
楚麒咬着下唇,泪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自从她告诉他,回到南阳京城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些困难之后,他就快心痛死了!
为了太女,他家妻主真是牺牲太多了好吗?
千女所指啊这是!
“麒麒,我跟你说过的,方崇还在京城,青铜军也有几位将领在京城,我回到京城之后就会将她们召集到身边,所以武力冲突是不会发生的。”
萧瑾卿摸着楚麒的长发,轻声安抚。
“可她们会骂你对不对?”楚麒扁嘴,“会骂得很难听。”
“没关系,以后她们就会知道,我是为了替太女稳定京城局势才故意装出来的野心,她们会再表扬我的。”萧瑾卿笑道。
也就一时挨骂罢了。
不过……
“母皇可能会打我。”
萧瑾卿想了又想,还是提前讲明了。
她怕到时候楚麒因为心疼她而冲撞到母皇,那可就完蛋了。
“什么?”楚麒一下子坐直身子,眼泪落下来了,“妻、妻主还要挨打?”
第409章 六姐她,变了!
“王女嘛,挨母皇的打很正常。”萧瑾卿好笑地替楚麒拭泪,温柔道:“顶多一巴掌,母皇不会把我一个亲王拖下去打板子的。”
姐妹相残,母皇不打一巴掌怎么都说不过去。
何况,母皇还那么疼爱幺幺。
也就是做给萧立忻和梅家看罢了。
“呜……”楚麒这下彻底心疼了,还一巴掌……
他的妻主这么好,凭什么要挨一巴掌啊?
想想都忍不住要哭。
“麒麒要懂事啊,乖乖的好不好?”萧瑾卿将人抱住,摸着他的脑袋,哄道:“事关母皇与太女大计,我们都要忍耐。当年母皇一人打江山,受过比这更多的疼,如今我成人了,自然要为母皇稳江山对不对?何况,南阳若是乱了,乱臣贼女败坏朝纲,我们生在皇家又岂可独善其身呢?”
到那时候,就不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恐怕,会真正的流血,甚至是牺牲。
楚麒咬了咬唇,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而后点点头:“我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我……我不哭了。”
心疼归心疼,可他家妻主是在做正事。
他得理解。
得支持。
“真乖。”萧瑾卿偏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并不乖’的楚麒倒不好意思了,伸手将她搂住,蹭了蹭,道:“妻主别对我太好了,都把我惯坏了。”
“没关系,惯坏了算我的。”萧瑾卿笑道。
楚麒想到他父君,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说父子同命,我和绵绵倒真如父君一般,遇到了同样温柔的妻主。但愿,我们安定下来之后,父君能被那位龙先生调理好身子,多陪陪母皇。”
“多陪陪……母皇?”萧瑾卿轻咳一声。
楚麒反应过来,他母皇现在已经禅位了,他再这般叫,挺有歧义的。
他的母皇,以后就只有一个了。
南阳女帝。
“希望父亲多陪陪母亲!”楚麒大声改口。
萧瑾卿顿时就笑了出来。
“会的。”她亲了亲他的唇,“龙先生妙手回春,一定可以的。”
“嗯!”
楚麒一脸明媚地笑了。
……
翌日清晨,寿亲王抵达京城。
方崇及其她几名青铜军将领早收到消息,赶往了城外迎接等候。
萧瑾卿见了方崇等人,淡淡道:“本王此次回到京城,局势定然多有变动,尔等贴身保护本王,不得离开半步!”
“是!寿亲王!”
方崇等人,跪地领命。
随后,萧瑾卿便带着楚麒,进宫面圣。
女帝因中了毒,王女们每日都轮流侍疾。
这本该是君后之职,君后也派内侍来请示过,但女帝直接拒绝了,说她并不想看见君后。
算是彻底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君后的脸。
此刻,萧瑾卿牵着楚麒到女帝寝宫门前时,就看见大王女、三王女、四王女,怡亲王和七王女都在门口等着。
她们看着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不善。
“南阳的大功臣回来了,可喜可贺啊。”萧立忻笑道。
萧子清和萧子玥,却是头一回没有附和萧立忻的话。
这短短一日的变故,令这对姐妹,开始心生茫然。
萧瑾卿瞥了萧立忻一眼,根本连话都不答,直接朝里面走去。
“站住!”萧立忻喝道。
而此刻,萧菡忽然上前了一步,握住萧瑾卿的肩膀:“六姐,太女呢?”
萧瑾卿侧眸,看向萧菡,默了片刻才轻声说:“被夏家派水手凿穿了船,坠海了。”
“那六姐怎么不等找到太女再回南阳呢?”萧菡看着萧瑾卿,“六姐把太女和太女夫丢在东越,良心能安吗?”
“找过了。”萧瑾卿微微叹了口气,“找了整整三日,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现在,牧将军还带着那三千精兵在东越找。我相信,她们会找到太女和太女夫的。”
“才找了三日,六姐就放弃了啊?”萧菡也叹了口气,“六姐想过如何跟母皇交差吗?那可是我们南阳的太女啊!”
萧瑾卿伸手,将萧菡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
“我自会去向母皇请罪。”
说完,便牵着楚麒朝寝殿内走去。
萧菡侧目看着萧瑾卿的背影,拳头不知不觉握紧——六姐她,变了!
六姐的眼神,变得有攻击性了。
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柔斯文的六姐了。
而且六姐进宫,竟然还带着方崇她们这些青铜军的犊子!
“我看,我们也该进去看看。”萧立忻淡淡一笑,“母皇可是中毒了啊,万一有人趁机造反逼宫呢?”
“你在说你自己吗?”萧芮问道。
萧立忻面容骤变:“萧芮!”
“呵。”萧芮丢给萧立忻一声冷笑,拄着木拐杖便朝寝殿里走去。
萧菡立刻跟了上去。
“你们今天哑巴了?”萧立忻看向萧子清和萧子玥两姐妹,冷冷问道。
萧子清和萧子玥对视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萧立忻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便也不再开口,抿着唇转身走了进去。
萧子玥一向火爆,此刻却莫名开始有点害怕。
她拉了拉萧子清的衣角,萧子清看了她一眼,苦笑:“走吧。”
跟进去,听听也好。
总不能,最后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女帝被内侍扶着坐起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瑾卿。
“太女呢?”女帝轻声问道。
萧瑾卿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儿臣有罪,没能把太女带回南阳。无论母皇如何惩罚儿臣,儿臣都毫无怨言。”
“朕问你,太女呢?”女帝像没听到她的请罪,再次轻声问道。
“回母皇的话:儿臣与太女到了东越之后,太女屡屡与东越摄政王夏景舒起冲突,临走前,太女杀了梅家、夏家十几个旁系女子,又命儿臣带三千精兵去砸了摄政王府,终于激怒了东越摄政王,她们暗中给太女和太女夫下了药,并凿穿了儿臣与太女的船……”
随着萧瑾卿对东越之行的叙述,王女们看见——她们的母皇,目光越来越冷,胸口急速起伏。
终于,她们的母皇强撑着,下了床。
站在了萧瑾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