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震惊了!
剧情前情提要是不是有必要放一下,不然这突兀的进展真的让人很头疼。顾安安站在庭院回廊的隐蔽拐角,不太确定现在这个场面,需不需要她出场。
耽误了老板谈恋爱,她不会提前被老板丢去喂鲨鱼吧?
顾安安抠键盘,给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包厢里的李特助发消息。
李特助不知道是被剧情强行和谐了还是真的就是那么巧,竟然因为要陪客户回去拿公章,尽快将工作落实。得到了谢谨行的允许,已经跟霓虹老头儿离开。
李特助还在问她:“boss五分钟前已经结束了,在等你。你回来了吗?”
回了,还回的特别不是时候。
顾安安看着李特助发来的这个话,有一种诡异的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让日理万机的老板等她,现在怎么办?冲过去跟老板说她厕所上好了,可以走了吗?
离得有点距离,顾安安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靠得近,清晰的对话声传来,顾安安总算听清楚突发事件的缘由。
原来,苏软最近又找到了一条更好赚钱的路子。这个工作还是沈珊找人介绍给苏软的。
收入非常高,告到什么程度呢?做一次就能交苏软妈妈一个月的住院费。如果苏软有本事的话。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工作内容也有点难以启齿。
倒不是说存在什么钱色.交易这么触犯法律的工作内容,只是这个工作需要年轻女孩陪一些有钱的中年男人出席商务活动。男方提供服装、首饰、还有礼品。在工作结束后,给予高昂的日薪。活动一结束,就可以离开。
这种工作其实起源于霓虹的‘爸爸活‘,有些有钱老男人为了找乐子带起来的风气。现在通过一定渠道本土化了。工作圈子其实特别小众,只有专门的介绍人带入圈才有可能接到。
苏软哭得要多惨有多惨,鼻头红得像涂了腮红,细细弱弱的哭声让人心都跟着发颤。
她趴在谢谨行的怀里,声称自己来之前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妈妈的病又到了缴费的时候,她手头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情况紧急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学姐明明跟她保证过这个工作绝对不会有危险。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做就这么倒霉,差点被那个有钱中年男人给强了!
刚才,苏软拼尽全力抓花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趁中年男人捂眼睛时跑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谢先生?”苏软蜷缩成一团,“我好像抓到他眼珠了。他要是眼睛受伤了,不会报复我吧?”
谢谨行僵硬地站着,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布料已经湿透。
嘴角平静地抿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刻,他心里却在想,脏了。这件衣服。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推开苏软:“没事的,发生这样违反规定的事,不止有你需要担心出事,违约的人更需要担心自己给圈子带来的恶劣影响。”
他听到自己这样宽慰她。
苏软听到他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她的眼泪像取之不尽的水龙头,呜呜咽咽没有尽头。
不耐的情绪在眼底翻涌,谢谨行奇怪顾安安去个厕所怎么会这么久。
不知道多久,苏软才终于哭够了从他怀里出来。
她低着脑袋,白幼的脸颊边还挂着泪珠,呼吸一抽一抽的。嗓子里全是哭过以后的沙哑,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道歉:“对不起谢先生,又弄脏了你的衣服。”
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冒冒失失地扑进谢谨行的怀里,会弄脏他的衬衫。她有点慌张的地抽出纸巾,没轻没重地替他擦拭:“你还有换洗的衣服吗?不然你脱下来,我带回去帮你洗干净吧……”
谢谨行躲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但这点反抗,已经是他尽了全力。那种奇怪的氛围压着他,他的注意力还是没办法从苏软的身上移开。抬头环视了一周,他甚至作势将人带回自己的包厢。
顾安安本来躲着,但一看两人移动了。怕被谢谨行丢在这,赶紧跟个拦路抢劫的土匪一样冲出来,冲到两人的面前。
“老板。”
响亮的一声喊出口,谢谨行的脚步顿住了。
一秒都没耽搁,就刹住了车。
顾安安张了张嘴,有点诧异谢谨行的站姿怎么好像有那么点怪怪的。她还没说话,下一秒,正准备带着女主角亡命天涯的男主就放开了女主角的手腕。
顾安安:“?”
苏软也愣住了,诧异地看着谢谨行。
谢谨行背对着顾安安站着,身上的西装外套正披在苏软的肩上。刚才还很温柔的表情,此时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也是这一瞬,苏软的表情也跟大半夜撞鬼一样。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很明显地后退了一步。
顾安安:“??”
怎么一个两个,看到她跟看到鬼一样??
“老板?”
“你踩坑里了?”
顾安安:“……”
“整整二十分钟,你都在厕所里?”
顾安安:“……”
“现在结束了么?”
顾安安:“……”
……这不是怕耽误你谈恋爱吗,你有没有良心。对女主就是‘别担心,没事,会解决的’,对她就是‘你掉坑里了,怎么这么久’。心里叽叽歪歪,顾安安不敢质疑老板,只能默默地表示自己刚才迷路了。好久才找到这。
苏软却低着脑袋突然就不吱声了。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从顾安安这个角度就看不清表情。
谢谨行没说话,只抬起长腿靠近了顾安安的身边。
与苏软擦身而过时,他低头瞥了眼胸口湿透的地方,眉头拧起来:“走吧,午休时间结束了。”
丢下这一句,仿佛刚才温声安慰苏软的人不是他,看都没看苏软一眼就走了。
他的西装外套还在苏软的肩上,这位爷看样子也不打算要了。
顾安安惊悚地看着翻脸如翻书的谢某人。心想,谢谨行咋回事?不是涵养很好吗?这脸翻的比游乐园的跳楼机还惊悚。
大概是谢谨行走得太干脆,背影太冷漠。苏软也吃惊了。
她喊了一声:“谢,谢先生……”
谢谨行的脚步滞了滞。没有看她,反而扭头看向顾安安:“还不快过来?”
顾安安:“!”
顾安安看了看谢谨行,又扭头看了看苏软。
苏软不经意接触到她的眼神,眼神跟被开水烫了一样快速地躲开。
顾安安:“?”
“哦。”她奇怪地又瞥一眼苏软,跟上谢谨行,“来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回廊,缩着脖子的苏软才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大哭的红肿,嗓音也含含糊糊的,神情却变了。小心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包厢,里面的老板应该没听到她的话。
苏软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仔细地折叠好。人绕到灌木丛后面的女厕所。
这家店人很少,洗手间的人更少,苏软进来就直接锁上了门。她照着镜子快速地将大丽花和服整理得整洁,头发拆开,重新扎了个丸子,将发钗插上。
“顾安安怎么会在?”苏软突兀的开口。
似乎突然撞见顾安安让她很不舒服,苏软闭了闭眼睛,很脏地骂了一句。然后像是愤懑不平一样,狠狠踹了一脚厕所的门,“怎么每次谢谨行在哪儿,她都会冒出来!”
同样没有人回答她,但她依旧像跟人对话一样。
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因为太生气而慢慢地充血,是恨到了顶点。
要说苏软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讨厌的人——除了顾安安,没有别人。
她的五次重生,耗费了巨大代价的人生机会。可每一次都会被她妨碍到。
顾安安这贱人就仿佛天生克她。每一次只要她出现,谢谨行的注意力都会落到她的身上。不管自己怎么让系统加强滤镜和吸光环都没用。
苏软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顾安安身上也带了系统。因为拥有一样的系统,又或者她俩的属性相斥。同时出现,她的滤镜和光环都会被抵消掉。
可系统检测很多次,都检测不到顾安安身上的能量波动。
不是系统,那就只能说,顾安安克她。
想到这一次又被顾安安给破了滤镜和光环,苏软捏着拳头不自觉地用力,手指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不行,我必须尽快除掉她才行!”
苏软很着急,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她就再没有供她消耗寿命从来的人了。
心里越着急,脾气就越暴躁。
苏软盯着镜子里消瘦的少女,双眼充血,越来越红。
五次重生的经历对苏软的伤害很大。灵魂反复地重来,脑海中相似的人生记忆像黏在一起的垃圾,堵塞了她的大脑。将她本来不大的脑容量无限压缩,现在神经非常敏感。
“不能抹掉一点吗?”苏软急躁地说,“你抹掉一点,我不在意的。”
说顾安安是她克星,不是嫉妒心作祟。
这个怪胎只要一靠近,她强行封闭的上辈子记忆就像天热臭掉的垃圾箱,膨胀后全涌出来。脑神经承受不了太多记忆,她甚至会幻听和幻视:“她活着,我就很痛苦。她死了,我才能自由。”
“必须尽快跟江森熟悉起来,必须尽快跟江森熟悉……”
她捂着脑袋,坐在马桶盖上。等待刚才与顾安安对视时突兀形成的大脑冲击过去。
好久好久,苏软才重重喘息着平静下来。
她抽出纸巾擦拭了额头的虚汗,手脚还一阵一阵地发软。这是撞见顾安安的后遗症,五次重生顾安安给她造成太大的阴影。
等待着这种战栗的感觉过去,她才推开厕所的门走出来。
厕所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此时正好有个年轻女性在对着镜子补妆。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突兀地对视上,这女生被输入那一脸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女生见苏软脚步蹒跚,怕她昏倒就跑过来扶:“小妹妹,你是不是低血糖?脸怎么这么白?”
苏软眼底还残留着血红,安静地摇了摇头。
她没说话,那女生却还是在手提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巧克力糖果,递给她。
苏软没有接。只是目光扫过洗手台。
洗手台上还放着女生的化妆包,里面口红、粉底、眼影都齐全。
想到包厢那边的客人还在等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记忆重叠造成的神经性干呕。胃酸冲上来,造成鼻腔酸涩,眼泪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