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从他怀里抬起头,感觉腰被揽得很紧,都整个贴到他腹部了。
她有点脸红,挣了挣,谢谨行好似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用力,微微松开了一点。也没有松开很多。就这样抱着人,垂眸盯着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想偷,也得偷得着才行。”
顾安安笑了一声,“而且我说我能听见,系统破防了,开始尖叫。苏软没忍受得住系统的防空警报,系统突然一嗓子嗷出来,她被整晕了。”
“哦,你身上那种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小了。”顾安安仔细听了下,“它果然死机了麽!”
顾安安一点不掩饰幸灾乐祸。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
顾安安试图让他放开,直起身体看他,“人家苏软都那么惨了,我还在这落井下石。”
“那我更恶毒,”谢谨行眼底有细碎的笑意浮现,淡声说:“亲自送她去里面。”
“正好,恶男恶女,天生一对。”
顾安安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逗笑起来。
事实上,从顾安安进去见苏软没多久。折磨了他挺久的画面突然消失了。虽然那股刺痛脑神经的东西还在,但刺痛感也微弱了很多。
揉了揉她脑袋,没想到安安对系统还有恐吓作用呢……
谢谨行这几天也在搞清楚这里面的关联。之前将苏软送进去,以为主要问题得到解决。现在看来,只要系统一天不解决,总有隐患在。
他微微低下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凝视在顾安安的脸上。
小姑娘皮肤白皙细腻,干净得能看清楚脸上细小的容貌。天气太冷,冻得她脸颊毛细血管泛红,眼部和鼻尖透出了微微的粉。
“心情不好?”
“额……你看出来了?”
“嗯。”
她没说话,谢谨行又问:“为什么?听到什么了吗?”
“嗯。”她承认的干脆。
谢谨行眼睫微微一颤,呼吸变轻,耐心地等着她的下一句:“……什么?”
“我发现,”顾安安龇牙一笑,“原来,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错过了好多。你是男主角,我是原女主。如果没有系统的干涉和苏软的出现,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感觉错过好多时间啊……”
谢谨行瞳孔剧烈一缩。
他神情维持着平静,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怔怔地目光看向咧开嘴笑得眼角都是细碎的光的顾安安,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车窗外,不知道谁在放烟花。
明明京市禁止放烟花,还是有人顶风作案。砰砰砰的响声震得好多路人捂着耳朵抬头看天,大片的烟花在白天绽开,也只是零星的火星子洒落——
他说:“对啊。错过好多时间。”
抱着小姑娘,将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一起吃午饭?”
休息日,就不用着急回学校了。
林袅袅已经回了,谢谨行带顾安安去午饭。最近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那家做冰淇淋一绝。
“得甲流的话,都怪我。事先求你原谅了。”
顾安安无所谓,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厚厚的雪。光秃秃的树木从车窗飞速划过,春天还是很冷,雪没怎么化掉。她一边玩游戏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身体很好,几乎不生病。之前的新冠,我都没二阳。厉害吧?”
谢谨行笑得胸腔都开始震动了。
“另外,吃完不陪你加班啊,事先说明。”
谢谨行:“。”
……
说好了甲流没好之前不见面,结果还是见了。再说怕传染就有点假惺惺。
顾安安干脆快乐的蹭饭,有时间就蹭饭。不过基于霸总没有休息日,星期天也一样要加班。顾安安拒绝了他诚挚邀请她共同加班的请求,每次吃完就拍拍屁股回学校。
说起来,上学期寒假,本来约定了新学期一开学就考研。但由于林袅袅非常不幸开学没几天就躺尸了,发烧飙到38度,整天浑浑噩噩。
顾安安为表姊妹情深,决定等她一起复习。
当然,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刚开学,大家都有点假期综合征。
——上课都提不起劲。一个字听不进去,多听五分钟就会睡着。尤其星期一这天的选修课,还是特别催眠的马哲。顾安安才进教室,大教室里就稀稀拉拉地趴倒一片。
没选择在宿舍而是来教室睡午觉,已经是他们对马哲老师最大的尊重。
顾安安像个无头苍蝇在教室里找方便摸鱼的角落,就被林袅袅给噗呲噗呲地叫过去。
才恢复一点精神,她就来编导系找顾安安了。
顾安安快速窜过去,给她一个眼神:干哈?
林袅袅不知道是喝了假酒还是甲流疯魔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张照片拉着顾安安一起看。
顾安安鬼鬼祟祟地低头一看——这不梁程理吗?
看了四周有没有偷听。才故意压低了她的脑袋企图让声音小到只有彼此能听见:“你从哪儿弄来的梁程理照片?”
“?他叫梁程理?”
“昂。”
“啊,名字也挺好听的……”
顾安安:“?”
以为她疯了,抬手摸了一下她脑袋:“你智障了?”
“你才智障,”林袅袅拉下她的手,“我就是单纯觉得他长得合我胃口。真的,我就喜欢这种看长相就很聪明的类型,而且你注意没有,他有一双好标志的丹凤眼啊啊啊啊啊……”
林袅袅维持着一种铁树开花,四处散发芬芳的兴奋表情:“我花了点时间,从二世祖的群弄来的。”
“??”
顾安安不是怀疑她疯了,这就是疯了:“稿他的照片干嘛?别告诉我你对他有兴趣?”
“不行吗?”
还真有!
“我劝你不要擅自铁树开花,调查清楚再开哦。”
顾安安又不傻,这股孔雀开辟的味儿隔着前桌同学的臭脚丫子都闻到了。想到一些关于梁程理的传言,适时劝解:“这个可是大渣男,天然渣那种。”
林袅袅试图萌混过关:“尊嘟假嘟?”
“24k纯金保真。”
顾安安想了下,把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科普一下,“家里有政界背景的花花大少哦,我听说他从十六七岁就开始交女朋友了,每任不超过三个月。而且他们这种人,身边不缺美女。”
“举个例子,上次饭桌上给他倒酒的,是最近清纯人设有点崩的小林姿霞,姜清灵。”
一大盆冰水浇下来,林袅袅蔫巴了。
想想,她有点不死心:“……他看起来挺朴素啊。穿的也不是名牌,就普通的平价货。”
“走政途嘛,穿着打扮的太花哨也不好升啊。”
“好吧……”
冷酷无情地掐灭林袅袅第一次crush的火苗,顾安安有点愧疚:“走吧,去吃火锅。我请客。”
白天还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天就开始转阴。
浑浑噩噩的走出教室,感觉灵魂已经被知识吸干了灵气。她头昏脑涨,只想快点去食堂干饭。林袅袅状况只比她差,她的嗓子已经哑得快超过电音朵拉了。
第n次喷嚏打完,顾安安像冤死的女鬼一样吸了吸鼻子:“你说我该不会甲流了吧……”
“我得了,你也离不远。”
顾安安:“……”
吃完饭,顾安安给谢谨行发了条消息。吃了抗病毒的要就躺到了。
都怪你,谢谨行!
看到顾安安消息的时候谢谨行刚走出办公室,才开门就在企业大厅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快半个月没露面的侄子,安静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听见动静,陆星宇抬头看向他。
谢谨行胳膊上挂着外套,陆星宇正一脸阴沉地抽烟。
袅袅的烟味在办公区域散开,谢谨行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
陆星宇是不会抽烟的,但此时抽烟的姿态老练得像个老烟枪。他靠坐在沙发上,表情和神态都成熟了很多——确实像安安说的那样变了一个人。
“小舅舅。”陆星宇注意到谢谨行走过来,淡淡地笑了下,“工作结束了吗?我想跟你谈谈。”
谢谨行放下了外套,拿着杯子去接了一杯水。
在陆星宇的对面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目光就落到他手上夹的香烟上。
陆星宇看了眼手,‘哦’了一声将烟按灭在垃圾桶里。
他不仅整个人气质有了很大变化,着装审美也变得成熟了。如果单看衣着风格,还真跟他平时有点贴近的。怪不得安安说乍一看以为是他。
“坐。”
相似的桃花眼,四五分相似的五官。
与谢谨行比,他仿佛是个低配版。尤其是站在一起的时候。意识到这点,陆星宇呼吸一窒。他心里不禁泛起苦笑,不管是中年以后的小舅舅,还是年轻时候的小舅舅,好像都不是他能比的。
陆星宇重新坐下。
谢谨行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人,陆星宇不说话,他也不着急。
许久,陆星宇先开了口:“小舅舅……怎样做,可以不用去国外留学。”
“这不是我决定的。”像是猜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谢谨行双腿交叠,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这件事,你应该去询问你母亲。这是她的主意。”
陆星宇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很狼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