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已经利索吧嗒吧嗒跑到那边墙角上去爬树了,那身手,还别说,那么高的树她一下子就爬上去了,那小腿小胳膊都可真的是相当有力了啊
就是吧
“哎哟,快下来了”
“小心点小心点”
刚才那些还在凑热闹的客人们这会儿也不看了,一个个担心地看着顺着树看着就要爬到墙上去的小崽子,可是担心了
别跑远了啊
鱼鱼可想不到这么多呢,她乐咯咯爬着这棵大树,真挺大的,在他们乡下也是有分量大了,枝干粗壮结实,让本来只是想想随便爬爬的鱼鱼都来了劲,顺着就越爬越高,就要扒到那红墙了
“虞鱼鱼”直到虞听寒双手抱胸,抬头看着这翻天的小崽子,没好气道,“赶紧给我下来,你耍猴呢?”
“才不是猴,人家是小老虎”鱼鱼鼓了鼓嘴嘴,奶声奶气给自己辩解
他们山上的猴子,那是相当的
不好看
鱼鱼可一点不想被当做猴子
“我管你是猴子老虎还是猪,我数三二一”虞听寒继续喊
“下来啦,凶妈妈”鱼鱼瘪瘪嘴,又迈着小短腿开始往下面爬了,等到了一截树干的时候,她瞅瞅底下的凳子,又瞅瞅那边的虞听寒,大眼珠子转了转,奶声奶气大喊一声
“妈妈接我”
说这人就哧溜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虞听寒接了个结结实实,没好气地一把拍向她的屁股,把人放到地上,转身朝着围观的客人们道歉
“不好意思了,大家,小崽子太皮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些人虞听寒就没一个认识的,但是能被穆澜他们请过来的,那就没一个是小人物,一个个穿得体面,神态或温和、或严肃、或慈祥……
但是身上都带着身居高位的气势和不露声色,身上带着各色袖章肩章,没一个简单的,也就这小崽子看不懂,或者说是眼光太好了,一下子就从那边小孩青年区跑到这边来耍猴了
“没有的事,小家伙真活泼,这要不说真看不出来才三岁,可会说话了”中年女人笑道,“小老虎今天也给我们讲个笑话呗?要没说过的”
鱼鱼立马用小手杵着下巴,作出了思考的模样,有一会儿了,她深深叹了叹气,幽幽地说道
“其实我很瘦的,只是看起来重,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围人心想,这可能真只是看起来重的,这小软肉的,那必须是有些分量大,但是还是跟着她走
“为什么啊?”
“因为啊”鱼鱼深深叹了叹气,拉长声音,然后双手叉腰,大声道,“因为我心事重重啊”
说完,鱼鱼就开始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
沉默,沉默是他们这些人对于见过的世面的尊重
虞听寒听着跟着扶额,正想拉着说话呢,就看到鱼鱼说了一个不尽兴,又兴冲冲跑去那边白头发爷爷那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手里的酒杯
“曾姥爷,少喝点酒,你要小心肝”鱼鱼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
“哟嚯,鱼鱼还知道这个啊,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林老爷子乐呵呵的
“不对不对,曾姥爷回答不对”鱼鱼大眼睛溜溜转着,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林老爷子看得好笑,还是跟着她说道
“那鱼鱼说,我应该怎么说?”
“您应该说啊”鱼鱼又开始她的表演,肉包子脸上闪过沉思,然后拉长声音,说道
“小宝贝”
说完她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很好,那边的虞听寒已经开始脑壳痛了,这小崽子最近谜语猜完了,又开始迷上冷笑话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冷,偏偏她笑点低,啥都好笑,话还多,最近家里人可没少受到她的迫害
“哈哈哈”林老爷子反应过来,倒是笑得很开心的,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去,乐呵呵弯下腰把鱼鱼给抱了起来
“您可小心点,鱼鱼重”虞听寒连忙上去帮他把人扶住
林老爷子明年也八十了,身体再是硬朗,也耐不住小崽子是真的敦实,万一闪着老腰的可不得了
“不重,轻着呢,还没有我当年扛的炮重,别担心”林老爷子把鱼鱼抱在怀里,脸上也是乐呵呵的,又掂了掂,还是感叹
“真结实,一般人可养不出来,这些年啊,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其实也没有,我爸妈哥哥嫂嫂他们都很好,我又是家里最小的,说起来还真没吃过什么苦。虽然说生活条件不能和这边比,但是也是快快乐乐的,可以上山下河,这也是城里没有的”
虞听寒说着,脸上的笑容很是坦然,她是发自内心这样觉得的
即便是现在给她一次机会从头选择,虞听寒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虞家,在她看来,虞家才是她的家,不管婚前婚后
“你这孩子,好,好啊,就是要这样想”林老爷子拍拍虞听寒的肩膀,满意中带着些感叹,道,“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改,人啊,就是要往前看。我们那些年那么苦,那就剩一口气了,咬咬牙也挺过来了”
“这挺过来了,就是另一个新生活了。你这孩子像穆澜那丫头,有劲,好好搞慢慢来,姥爷相信你这丫头以后肯定厉害”
说着,林老爷子又看向他怀里的睁着大眼睛认真听着他们说话的奶乎乎的鱼鱼,又感叹
“这小丫头也厉害,不得了,不得了”
“咯咯”鱼鱼听着他夸自己,立马就乐咯咯地笑了起来,雄赳赳表示,“鱼鱼以后超级厉害哒”
“要厉害啊,以后就要好好学习,多学点知识建设国家”林老爷子拍了拍鱼鱼的脑袋,和蔼地笑道,“鱼鱼好好加油,以后厉害了,还能留书咧”
“必须哒,我超厉害的”鱼鱼雄赳赳的,那时半点不虚的,就是一个非常自信的小崽子了,一看就是家里和睦父母宠溺环境下能养出来的孩子
“真棒”林老爷子又摸了摸鱼鱼的脑袋,然后把人放到地上,看向虞听寒,乐呵呵道,“孩子爸爸呢?怎么没见着过来?”
“他和大哥他们在那头接待客人,姥爷要见他吗?我去喊他过来”虞听寒笑道
“去吧,这么久了,还真没怎么和这外孙女婿好好说过话”林老爷子乐呵呵道,“你这也丫头也带着孩子到处走走,来了这么多人,总得让大家都看看这小寿星长什么样。”
这是要单独和虞听尧说话的意思了
虞听寒倒是也不担心的,她家五哥也不是见不得世面的人,除了家世不比,个人方面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差,她牵着鱼鱼和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那边找人去了
相比较林老爷子他们这边的清幽安静,穿过这边回廊,这边就热闹非凡了,这一边的年轻人居多,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人,有年龄差但是又不多,这些人不少,但是推来推去,所有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即便有内向一些的人,但是这里面也总有熟悉的熟人可以聊的,气氛很是热闹
虞听寒牵着鱼鱼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和人喝酒的虞听尧,他今天穿着正式的衬衣西装皮鞋,肩宽腰窄大长腿,完美撑起了西服,带着一股西装暴徒的力量感,又很好的收敛沾着些儒雅的味道
这些年下来,不只是虞听寒失去了最宝贵的青春时期,虞听尧也在最该肆意奋进的时候停滞下来,收敛性情,变得更为成熟了
虞听寒看着有些恍然,她出事的那会儿其实虞听尧也很年轻,他也不过比她大了四岁,但是却要承担住家里家外的各种压力护着她,照看家照看孩子,不用细想,也知道他过得肯定不怎么样
“鱼鱼啊”虞听寒低头看向自家小崽子
“咋啦?”鱼鱼歪歪脑袋看着她
“等后面鱼鱼给妈妈说说你和爸爸的小故事好不好?”
虞听寒说道,她记忆中那段时间的虞听尧有些模糊,但是如果让她来总结,那就是一个刻意装出来的温柔模板,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哄着心智倒退的她的
实际上虞听尧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能和一个小傻子装,但是总不能和孩子也装吧?
虞听寒也问过虞采花他们这些年虞听尧是怎么过的,但是大家都很敷衍,随便一两句就略过去了,这样才更显得有问题
“好呀好呀”鱼鱼立马眼睛一亮,兴奋了起来,她最近最喜欢讲故事这种流程了,可有意思了,就跟她讲笑话猜谜语是一样的
只能说小崽子的学舌期,真是恐怖如斯了
母女俩暂时说定了,就走过去那边人吃席的地方了,这边院子里摆了满满几十桌,真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了
虞听寒今天主要就是牵着鱼鱼在这边逛一逛,然后认识那些老一辈的人,主角说是鱼鱼,但是其实她才是
不过相比起来,最忙碌的到还是虞听尧了
作为林家丢失多年的女儿,这还牵着个崽崽,这些个最闹腾的年轻人也不敢对她闹腾,这边林家兄弟三还虎视眈眈的,又有林悠悠在前,他们就怕惹了什么忌讳
倒是虞听尧这个新女婿,他们可以好好试探试探
他们这些人交朋友,看背景,但是也不能只看背景,背景和人皆有自然是上乘,但是只有背景的话,对他们来说倒是不如人好
像他们这些二代三代,基本上就是两个极端,要么优秀要么烂,至于中间的,哦,不好意思可能没听过,他们的时间也是很紧的,不是谁都认识的
反正觥筹交错的,虞听尧都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了,好在他的酒量是真不错,这么多下肚看着也好好的,还能注意到那边过来的母女俩,和旁边人打了个招呼,他就走过去了
“爸爸臭”鱼鱼第一时间捏起了鼻子,脸蛋上全是嫌弃,又扇扇鼻子,继续嫌弃,“臭臭”
“鱼鱼嫌弃爸爸啊,鱼鱼臭臭的时候爸爸可不嫌弃你”虞听尧蹲下身,捏捏小崽子的脸蛋,好笑又好奇,“来,再说一遍,臭不臭?”
“臭臭臭,略略略”鱼鱼吐了吐舌头,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就哒哒哒跑去那边找‘新朋友’玩去了
“当当当,我叫鱼鱼,小名鱼鱼,崽崽,大名虞织欢,虞美人的虞,织女的织,欢乐的欢,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夫妻俩站在这边都能听到小崽子那响亮的做自我介绍的声音,那真是半点都不认生的,非常社牛的小崽子了,跟谁都能磕两句的。说不客气一点,路过的蚂蚁黄狗,她都能拉着问半晌,这实力真不用多说了
虞听寒又扶了扶额,完全可以想象这小崽子长大后的样子了
绝对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崽
“脸都红了,你这是喝了多少?”想完小崽子,虞听寒又有些抱怨地看着虞听尧,摸了摸他泛着红的脸,嘟囔道
“我看他们就是欠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林衡林穆穆泽兄弟三了,要不是他们搞小动作,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来灌酒
“没事,我把他们的宝贝妹妹偷走了,也得让他们出出气”虞听尧轻轻笑着,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暖暖的,不是以前的冰凉
“哪有,我和他们可不熟”
虞听寒微微鼓嘴,伸手握住他的大手,非常粗糙,上面全都是各种划痕,手心的茧子很厚,摸着很是刺手。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以前因为干农活练武这些手也算不上细腻,但是和现在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怎么了?”虞听尧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今天虽然是鱼鱼过生日,但是我们宝宝其实也该过一过,当妈妈可辛苦了”
“鱼鱼爸爸也一样辛苦的”虞听寒又摸了摸他的大手,微微鼓了鼓嘴,小声嘟囔,“还有,我可不是他们家的,我是你家的”
她可是在虞家长大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虞听尧也是能听到的,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就到嘴边亲了亲
“是我家的,但是作为女婿妹夫,宝宝也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是不是?这样他们以后看着我们,才不会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说”
“郎才女貌”
“什么啊”虞听寒耳尖红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久了,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虞听尧偶尔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