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侧过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实话实说。”
“你当然不想了,是我的话,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那点儿破事儿。”闫贺安理所当然地摆摆手,扭过头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于是安浔闭麦了。他压了压自己扬起的那点笑意,平静点头:“那行吧,我送你去的医院,一会儿自由发挥,别穿帮。”
“这话跟你自己说吧,我可是足以冲刺奥斯卡影帝的演技谢谢。”闫贺安习惯性吹牛逼,吹着吹着自己都信了,“等大尧来了,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即兴发挥的神。”
安浔不反驳:“……你开心就好。”
俩人踩着预备铃从后门进教室。
正是全班各自回座位的时候,最热闹,一有人惊讶“你俩怎么这时候才来”,马上就嗖嗖嗖都扭过头,将视线聚焦在他们身上。
这个世界上最八卦的就是高中生,屁大点事儿都能诞生热切的讨论欲’望,更何况是“同时翘课”这种堪称炸裂新闻的大事件。
“我去你俩怎么还一起来的?”
“啥情况,你们两个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
“我就说嘛!都没来肯定不是巧合,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快快快从实招来干嘛去了,张尧今天每节课间都来教室逛一圈,你俩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
问题太多,围上来的同学七嘴八舌的,根本回答不过来。
安浔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在座位上坐下,闫贺安把包往桌上一扔,相当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氛围,把椅子往后一推,翘着椅子脖子后仰,一脸深沉:“啧,大好时光老在教室里待着多没劲,当然是去享受青春了。”
“青春懂吗,青春。”
“哦————”
起哄声此起彼伏,安浔对闫贺安这种小学生装逼行为,摇摇头不予评价。
前桌转过身的韩宇南震惊地一瞪眼:“卧槽,闫贺安你不跟我说是睡过头了吗,怎么又成跟他——”他一指安浔,“一块儿享受青春去了?”
他看着闫贺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背叛者:“哇,你竟然抛下我选择了安浔。”
闫贺安朝他翻了个白眼。
任清华挤开人群钻过来,悄悄跟安浔咬耳朵:“啥玩意,他说的是真的?你背着我跟这厮干什么享受青春的事儿了?”
安浔淡淡斜睨她一眼:“什么叫背着你,你不是知道吗?”
任清华一愣,摸不着头脑:“我知道啥了?”
她摸着下巴琢磨:“我只知道你昨晚跟闫贺安在一块儿,具体怎么地你也没说啊?”
围观的同学们兴奋捕捉到关键字,瞬间眼睛亮亮地转而看向任清华,爆发出感兴趣的热烈讨论声。
“哈?他俩昨晚上就在一块儿呢?”
“赌五毛他俩偷偷在ktv点酒喝了,早上没起来。”
“怎么这样,有课外娱乐活动不叫着哥几个一起呢?”
“唱歌多没劲,打球才有意思吧,去外头跟人打野球了吧,闫贺安不是要进篮球队吗?”
比起得到答案,浮想联翩的八卦猜测更让同学们兴奋激动。
直到张尧踏着上课铃声进来,拿着板擦咣咣敲讲台,围拢的同学们才作鸟兽散,轰然退回各自的座位上。
第四节自习课张尧不可能不来。
果然,他一进教室,那眼神先往教室最后头飘,看见座位上坐着人后明显松了口气,走过去从后头各拍了下俩人的脑袋,板着脸示意装模作样学习的同桌二人:“你们俩,跟我来。”
安浔跟闫贺安对这种“单独开会”的情形都不陌生,老老实实地放下笔起身,跟在张尧屁’股后头出去了。
闫贺安走在最后,还不忘跟幸灾乐祸朝着他龇牙咧嘴的韩宇南,挑眉不爽地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两个人规规矩矩背着手站在走廊外头,一个往左偏头,一个往右偏头,都拒绝率先跟张尧对上眼。
张尧这个时候显露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冷幽默:“直视我,小崽子们。”
安浔:“……”
闫贺安:“……”
安浔努力板着脸:谁来救救他突如其来的笑点。
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笑出声张尧会更生气,所以闫贺安拼命深呼吸,努力回想一些悲伤的事情。
两个人做好心理建设,终于将视线跟张尧对上。
张尧:“说吧,怎么回事儿。”
闫贺安知道安浔不想让张尧知道他有点问题,俩人根本没打算跟张尧说实话。
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鉴于安浔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没有闫贺安有天赋,闫贺安率先一脸严肃地开口:“张老师,我病了。”
安浔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不着痕迹地悄悄看他一眼。
张尧被一记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腹稿再次失去用武之地:“……你病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信将疑地观察着闫贺安的状态:“你哪儿不舒服?”
闫贺安熟练地开始满嘴跑火车:“可能是入秋突然降温冻着了,我昨晚高烧不退。您也知道,我爸妈都在首都,我一个人住,临城我只跟安浔比较熟,所以给他打了电话。”
演戏演全套,闫贺安特别戏精地深情扭头看向安浔,满脸写着’感动快把我给淹了’:“没想到他这么仗义,一接到电话就来我家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