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个舅舅还是可以的,方橙把衣服拿出来,等盛夏回家,让她自己拿去送给甜甜。
接着往下看,也给肚子里的买了,这次的比上次大一点,是蓝色的衣服。
方橙拿着衣服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要是是女儿呢?”
盛长沣扫了她一眼,很肯定,“是儿子,我梦见了。”上回第一胎,他就梦见是个女娃娃,很准,这回肯定也是。
封建迷信!方橙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把小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好在小宝宝的衣服,也不用讲究那么多,都能穿。
忍不住试探他,“那要是还是女儿呢?”
盛长沣还是很自信,轻飘飘地看她,“肯定是儿子。”
方橙摸了摸肚子,不是很理解男人有时候那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眼睛是高科技啊,比b超机还灵的?这么厉害,去庙里当送子公公好了啦!”
盛长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一个仰卧起坐,立刻曲着腿翻身坐起来。
好声好气的,“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女儿,女儿就女儿呗。”想想夏夏,也挺可爱的。
方橙本来还不气,他插科打诨,又不爽了,拿着衣服就朝他丢过去,“你最好是!”
盛长沣在笑,“不是你说孕妇情绪不稳对孩子不好吗,笑一个吧。”
又摸着后脑勺说,“再说了,路上那些大标语不是写了,生儿生女是父亲决定的,早就定下了,生这种成定局的气做什么。”
说得好听。方橙白了他一眼,哼哼的,“你也知道是你早定下的。我祝你成功!”
方橙也不和他争执肚子里就是女儿,他有句话也没说错,成定局的事情,管他呢!
袋子里还有衣服,花里胡哨的,方橙以为是给盛夏的,结果拿出来一看,是成人女款。
看到这花纹,方橙眼皮抽动,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这是一件连衣长裙,针织料子,料子摸起来还不错,就是这个图案,黑白相间,穿上去简直是一只行走的斑马。
“好看吧。”盛长沣在一旁赏心悦目地看着她。
这要是只有一件上衣,或是半裙的图案还好,一整件都是斑马纹,方橙心里仿佛真的跑过一群斑马。
实在说不出好看,生怕要是回头他再买一堆回来,怎么办?
想了想,方橙笑眯眯的道,“可以,谢谢你。”
盛长沣很满意自己选的这件衣服,觉得她没有理由不喜欢,女人嘛,不都是喜欢潮流吗?
这可是他去广州的女人街买的,特意去的,那里每天都有很多时装展销,全都是最时兴的款。
很多服装店门口都挤满了人,还有模特在走台步,在试样等订单,盛长沣一眼就看上了这一件,因为赶时间等不了,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抢到这件现货。
方橙听了,笑得很尴尬,真是宁愿他手脚不要那么长哩,让给更需要的人不是更好。
盛长沣躺了一会儿,便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路瑞超正好来了。
路瑞超一见到方橙,就期待地问,“嫂子,咱哥买的衣服,你喜欢吧?”
方橙摸了摸鼻子,说,“喜欢,跟海报女郎一样哈哈哈。”时装衣服嘛,不日常。
路瑞超听了很满意,“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我和哥一起看上的!其他的,都没这件时髦!”
真是谢谢你们了。方橙扣扣眉毛,这两人不愧都是男人,给女人买东西的眼光,一致的不靠谱。
这次回来,路瑞超是跟货车回来的,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给盛长沣扛回来两袋子的纸尿片。
“嫂子,这些应该也够用好一阵子了,以后我们改跑货车回来,能带更多,不够你就说。”
这次的小货车,驾驶室不够坐太多人,就只有他跟车,盛长沣和马祖飞一起跑的火车。
盛长沣洗了个澡,浑身轻松地出来,把脏衣服拿到院子的洗衣机里去。
东芝的绿皮双桶洗衣机,左边是波轮洗衣桶,右边是甩干桶,两人结婚的时候,瑞城还没这玩意儿。
等到生了夏夏,那年春节盛长沣回来探亲,才去买的,那时候夏夏都已经学说话了。
用了好几年,除了声音有些大,夜里用太吵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盛长沣站在院子里擦头发,擦好了,把毛巾一起丢进去洗衣桶,这才打开电源,转了一圈旋转按钮。
走回去客厅时,路瑞超正在喋喋不休和方橙说着这次的事情。
“咱哥为了多赚点,差点就在火车站住下了,本来可以提前回来的。”
“没去招待所住吗?”住火车站?方橙问。
路瑞超“害”了一声,“不是,咱哥脑子好,坐火车也能想起来挣钱,背了一路的塑料椅子呢。”
屋里烟雾缭绕,盛长沣走过去,坐下,把路瑞超嘴里的烟抢走,“要抽回去抽,别在孕妇面前抽烟。”
路瑞超“哎哟”了一声,“孕妇抽不了烟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嫂子你说嘛,别跟我客气。”
又看像盛长沣,“难怪咱哥烟都吸少了,我以为他省钱呢,原来怕咱嫂子闻见烟味啊,这烟味不会也有害吧。”说着还抬起手,吸了吸自己的衣服。
方橙被他这样逗笑了。
盛长沣掏了包烟扔给他,“你少说点话就没烟味,出了这屋再抽。”
“谢谢咱哥。”路瑞超伸手接住烟,又跟方橙接着说,“嫂子不知道,我们坐了这么久火车,就没几回坐上座位票。”
现在热门线路的火车都是一票难求,座位票如果没有提前一个星期以上买,压根买不到坐票。
其他的都是站票,一路上上上下下,但人来人往,火车的人压根就没少过,车厢里到处都是人。
“现在冬天还好,到了夏天,那真是受罪。”路瑞超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以后他们可以自己跟车了,虽说是小货车,但他哥说了,一步一步来,都是在进步。
“还是咱哥脑子好,我光羡慕别人,光想着带凳子上去坐,咱哥就能想到这也能赚钱。”
方橙看向盛长沣,见他一脸淡定,也不知道被人这样夸,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
个闷骚的。
现在的火车票是五日内到达有效,上车也没规定带多少行李,只要能自己扛上去,扛多少,火车部门都是不会管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盛长沣当机立断,在广州下了火车,和路瑞超和马祖飞办完事儿后,就跑去批发市场,进了一百张塑料小凳子,装在蛇皮袋里,扛上火车。
火车走得慢,远程的一站就是半天一天,还有几天的。
上了火车,开出一定距离,大家都累了。
马祖飞守着蛇皮袋,盛长沣一次扛一串在肩上,走不用一圈,就已经卖完了,大多是远程客,打工的上学的,凳子成了抢手货!
一张卖九毛,翻倍赚,第一程,就赚了七十块!而车票,只要几块钱。
最开心的是马祖飞,立刻拉着盛长沣说,赶紧再回去批发一批上来,越背越多,手上还拿着!
赚钱是有瘾的,特别是马祖飞这样从里面跳出来的。
几天来来回回地跑,几乎都是在火车站过的,几天下来,净赚了快五百。
快到瑞城的时候,盛长沣连自己坐的那张凳子都卖了,又赚了一块钱。
方橙听得瞠目结舌,听到最后,眼圈都红了,把说得正在兴头的路瑞超吓了好大一跳。
他没法应对这种局面,看向盛长沣,“哥,我是哪里说错了吗?嫂子怎么哭了?”
幸好他哥在场,他可没有添油加醋,编排对不起他嫂子的事情。
24(2)
不止路瑞超,盛长沣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哭了。
方橙抽抽鼻子,手擦着眼泪,摆摆手,“我没事儿,我就是感动。”
她就是脑补能力和共情能力都太强了,前世如此,这辈子怎么还是这样。
“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应该让夏夏好好看看。“说着又流泪了,想起一些远古教科书里的文章,还有一些曲子熟悉的旋律,就觉得那个画面,特感人!
“哭什么,就是做久了别人也能做,才不舍得下车,不累。”盛长沣说。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盛长沣哭笑不得,他和马祖飞下火车的时候,可不觉得苦,全是成就感,恨不得在火车站住下。
心里又有点小感动,觉得妻子是在心疼他。
方橙却不是心疼他,就是觉得这个画面很好哭罢了。
路瑞超摸着脑袋,觉得自己看不明白了,嫂子在哭,哥却在笑,这做夫妻的世界,他真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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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盛长沣去接盛夏放学,喊她一起,方橙拒绝了,特意没跟着一起去,就当做给他们父女难得的独处时间。
盛夏看到爸爸站在门口,高高的爸爸,她一眼就看到了!
“爸爸!”这一声喊得很大声,就是同时有好几个爸爸朝她看了过去。
盛夏一点没察觉,“蹬蹬蹬”朝爸爸跑过去。
盛长沣蹲到地上,女儿一把扑到他怀里,像是撞进心里,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辫子,有些感动,想起妻子说女儿想他了。
盛夏就是觉得特有面子,小小的得意,爸爸来接她了耶!妈妈果然没有骗她!
她坐在爸爸肩上,抱着爸爸的脑袋,和老师和香香臭臭挥手说再见!
看看,这就是她爸爸!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橙立刻就和盛夏科普了一下盛长沣在火车上怎么赚钱的光辉事迹。
盛夏听了,认真地对盛长沣说,“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幼儿园的老师都是这么夸人的,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听了这句话最开心了,爸爸听了也会开心的!
盛夏一板一眼的,说得好像一个小领导一样,盛长沣笑了,和她说,“谢谢夏夏的肯定。”
盛夏得意了,把碗里吃了一半的鸡腿递给盛长沣,奖励他。
坑坑洼洼啃了好几口,盛长沣有些嫌弃,“谢谢,不过夏夏自己吃吧。”
盛夏很热情,不行,就要奖励给爸爸!
方橙给他使了使眼色。
盛长沣拇指扣扣眉毛,无语地把她的鸡腿接到碗里。
方橙看了直乐,连着给盛夏洗澡的任务,也交给了盛长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