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不停往沈烈鼻腔里窜,他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丸?”
“鱼丸,马鲛鱼做的,里面还加了紫菜和马蹄粒,嚼起来又脆又弹牙。”二妞接话道。
“赶紧给我夹个尝尝。”沈烈催促道。
“你就别使唤他们三了。”宁棠从厨房里走出来,把洗干净的碗和筷子给他,“你的碗跟筷子,想吃自己夹。”
说完,又扫了他一眼。
沈烈接过碗筷,放在桌上,“懂,先洗手是不是。”
他嘟囔道,“我不就没洗手过一回被你抓到了吗。”
宁棠:“你自己都说了,被我抓到的是一回,那没被我抓到的,有几回?”
她敢保证,要不是今天煮的是火锅,而是凉菜炸物什么的,沈烈都不用使唤三小只,自个就上手了。
趁着沈烈去院子里洗手,宁棠跟三小只道,“赶明儿我就去卫生所问问,看有没有打虫药卖,买回来先给你们爸打打。”
三小只被逗得前仰后合。
沈烈洗完手回来,“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宁棠随口忽悠他,“你想多了,我们在商量先下什么菜。”
沈烈扫了一眼,“先下油麦菜,冬笋也下点。”他爱吃那个。
宁棠乐了,“你还挑起来了,自个动手。”
“我动手就我动手。”沈烈下了菜,等了一会,拿起漏勺,给宁棠和三小只都打了满满的一碗鱼片和鱼片,又夹了些配菜放上面。
美美地吃了一顿,差不多六分饱的时候,再下入面条,吃到八分饱,齐活。
沈家这边吃火锅吃得不亦乐乎,对门的苏家,却被不停传来的一阵阵香气勾起了馋虫。
苏俊彦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对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双胞胎也馋得不行了。
苏耀祖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羊汤。”
这天气喝一碗羊汤,多是一件美事。
苏光宗的肚子一直在打鼓,“爸,妈还没回来吗?”
苏俊彦皱眉道,“谁知道她。”冷着声说了一句,“都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做饭给丈夫和孩子们吃,还有没有个女人样了。”
自打那天苏俊彦说出了‘娶宁雪不如娶宁棠’这样伤人的话后,宁雪算是冷了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家,给苏俊彦和双胞胎做饭了,而是能拖就拖。
正好刚开年,这段时间妇委会的工作任务不少,宁雪就更有借口晚回家了。
苏耀祖饿得不行了,上前拉住苏俊彦的衣角,“爸,我好饿啊。”
尤其是隔壁家的香味不停地传来,勾得他更饿了。
他咽了咽口水,“要不我们去隔壁问问沈叔叔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能不能分我们一点。”
“不行。”苏俊彦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才不去沈烈那里丢人现眼。
苏光宗瘫在椅子上,猛灌凉白开,企图喝水能饱腹。
可水毕竟是水,喝多少都不能解饿,只喝出了尿意,拉完尿出来,肚子仿佛更饿了。
苏光宗饿得恍恍惚惚之际,突然想起,曾几何时,大娃他们三个也是饿得不行了,来他们家讨饭吃。
现在,怎么就对调过来了呢?
沈家
吃完饭,三小只帮沈烈收桌子,宁棠继续整理她新买回来的书。
三小只洗完碗出来一看,书架上多了好几本书。
大娃道,“妈,你买新书了啊。”
“嗯,买了几本。”宁棠道,“等你们看完了,我再去买新的回来。”
大娃道,“不用妈出钱,我们自己攒了钱了。”
宁棠乐了,“你们都攒了多少了。”
三小只跑上二楼各自的房间,把自己的存钱罐抱下来。
大娃存钱用的还是那个小陶罐,二妞用的也是她的饼干盒,三娃跟以前一样,不拿东西装,就这里塞一点,那里塞一点。
他也是下楼最慢的,宁棠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把枕头底下,床底下,都翻了一遍,才找出他手里拿着的那些钱票。
三小只各自点了一遍自个攒的钱,大娃攒了七块,二妞攒了十块,三娃最少,四块。
数完钱,大娃和二妞心满意足地把钱收进小陶罐和饼干盒里,三娃把钱随手往兜里一揣。
宁棠扫了一眼,大娃用的小陶罐,以前好像是用来装油的,罐口都破了个缺口,二妞用的饼干盒都锈了,三娃更是连个存钱罐都没有。
她索性道,“咱们自己动手做个存钱罐吧,给你们用来存钱。”
“存钱罐,怎么做?”大娃问。
宁棠扫了一眼堆在院子里的空椰子,岛上遍地都是椰子树,一年四季都有椰子成熟,前阵子,又熟了一批椰子,妇委会就组织人手,爬椰子树,把椰子都摘了,平均下来,家家户户都能分得好几十个。
这几天,全家上下一有空就抱着椰子喝椰子水,可家里就这么两大三小,哪怕把三娃喝得晃晃肚皮,就能听到水声,也还是有很多椰子没有解决。
宁棠还盘算着,过几天,煮椰子鸡汤喝,椰子鸡汤,清甜滋补,想想都流口水。
今天还没扔垃圾,院子里就堆着几个大娃二妞三娃喝光的椰子。
“用你们喝过的椰子壳做。”宁棠道。
二妞不信,“椰子壳怎么可能做存钱罐。”不过她扫了一眼,椰子壳圆滚滚的,要是开个口,兴许还真能做成存钱罐?
大娃他们三喝空的椰子,外面还有厚厚的一层软壳,必须得用大菜刀,顺着里面的硬壳,把软壳给剥下来。
这个工作太危险了,宁棠就让沈烈代劳了。
沈烈一边劈软壳,一边道,“你可真会使唤我,想要存钱罐,买一个不就成了,去趟百货大楼,想买啥样的都有,铁皮的,陶瓷的,应有尽有。”
“但就是没有椰子壳做的,这叫废物利用。”宁棠道,“我看你就是钱赚多了,飘了,不知道赚大钱省小钱的道理。”
沈烈一愣,还别说,这几年部队的福利待遇越来越好,他一个月能拿将一百块钱的工资,更别说各项补贴了,确实买起东西来,就不那么看价格了。
他给自己敲了个警钟,以后可不能这样。
她跟三个娃说,“以后你们长大了,赚钱了,别跟你们爸学什么大手大脚的,每分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花爽了,以后拿不出钱的时候,就知道哭了。”
大娃问,“什么叫做拿不出钱的时候。”
宁棠想了想,给他们举例,“就假如我跟你爸生病了,躺在医院里,医生跟你们说,治一天需要花五十块钱,我们两人,躺上一周,就要七百块钱,还没算杂七杂八的请护工的费用,你们平时不攒钱,乱花钱,肯定掏不出来这笔钱,这就叫做拿不出钱的时候。”
大娃一想到宁棠和沈烈躺在医院里,他却拿不出钱,顿时脸色一白,握拳道,“我长大一定要好好赚钱,也好好攒钱,争取给你们出医药费。”
沈烈扯了扯嘴角,拍了这小子脑袋一巴掌,“那我提前谢谢你啊。”
二妞也吓得花容失色,轻轻拉了拉宁棠的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妈,不要生病好不好。”
宁棠也不好跟她保证这个,摸摸她的头,“这事远着呢,我瞎说逗你们玩的。”
听完,二妞总算松了口气。
三娃扁扁嘴,“明天做饭就不用买太多菜了。”握拳道,“我,我可以每顿少吃点,一顿只吃半碗米饭,给家里省钱。”
宁棠乐了,“三娃子,咱家还没穷到这个地步,放心,你们三的饭钱,我跟你们爸还是出得起的,再说了,省钱不意味着缩手缩脚,克扣自个的吃穿,还是我常说的那句话,花钱买药不如花钱买好吃的,吃得好了,心情好了,病痛自然就远离了。”
怕三娃不放心,她又补充道,“再说了,用椰子壳做存钱罐,也只是减少不必要的支出罢了。”
“什么是不必要的支出。”大娃问。
沈烈:“你改名吧,别叫沈大娃了,叫十万个为什么。”
要跟大娃他们解释,什么叫做必要支出,和非必要支出,那就扯得远了。
宁棠索性不跟他们多说了,正好这时,沈烈也把椰子壳清理好了。
她就喊三小只过来,打算带他们做一个椰子壳做的小猪存钱罐。
宁棠在纸上把椰子壳小猪存钱罐的大概样式画了出来,画好了以后就开始做了。
椰子壳圆圆的部分做猪身,也是存钱罐的主体,又用两个削成猪耳朵形的椰子薄片,用胶水粘在椰子壳上上面,做装饰,用同样的方式,做了一个猪鼻子,最后猪眼睛就用两个圆圆的黑色小海螺代替。
“好啦,完工啦。”
宁棠看着做出来的椰子壳小猪存钱罐,色调古朴雅致,圆滚滚的身体看着憨厚可爱,觉得十分的有成就感,“是不是一点也不比百货大楼里卖的存钱罐差?”
沈烈心服口服,竖起大拇指,“比百货大楼里卖的好看多了。”
二妞喜欢得不行,“太可爱了,这个存钱罐。”
大娃也感慨,“要是有这么一个存钱罐,我存钱就更有动力了。”
三娃一个劲地拉着宁棠的手撒娇道,“妈,快给我也做一个。”
宁棠依葫芦画瓢,又做了两个椰子壳小猪存钱罐,大娃二妞三娃,一人一个。
三小只抱着存钱罐,宝贝不已。
沈烈看着存钱罐,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余光扫到地上的椰子软壳,灵光一闪,薅了一撮棕毛下来,用胶水粘到猪‘屁股’上,“猪怎么能没有尾巴呢,这样才完整嘛。”
宁棠乐了,“这都不像猪了,像匹小马。”
“那就做匹小马。”沈烈道,“正好我拿去放办公室里,我也要攒钱。”
大娃无情地拆穿他,“你的工资都上交给妈了,你有啥钱要攒。”
“嘿,你小子。”沈烈招手,“大娃你过来,我有糖给你吃。”
大娃噌噌噌跑上二楼,冲他做了个鬼脸,“爸,我现在大了,不好骗了。”
沈烈起身,宁棠拍他胳膊一下,“行了,别吓唬他了,只要有椰子壳,我给你做几个摆件,你放办公室里,这总成了吧。”
“成。”沈烈心里就跟喝了一包蜜似的,乐开了花。
嘿嘿嘿,又有东西可以拿去显摆了。
一听宁棠说要给沈烈做摆件,拿到办公室里面放。
三小只不乐意了,闹着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