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生:“她自己有没有和上面的领导申请过?”
“怎么没有,她们那个小组长说了好多回了,但是人家自己的男人,也是乡下户口,被搪塞了好多回!”赵大勇道。
“小组长权利不够!她没找车间主任?”
赵大勇摇头,“那就是越级了!”
江寒生:“那就再等等!至少,得她自己先去提,你贸然过去,没准要弄巧成拙!”
赵大勇听了这话,头更疼了!
“你说的是,那我再想想法子!”
“其实,你倒也不用这么着急,结婚生孩子,怎么着也还要一些时间,不如现在让小沈好好和厂里领导搞好关系,至少要让车间主任知道这么个人!”
“说的是!不过悦己的性子是比较内敛的,应该也不太合适。再等等看,实在不行,我就让她辞了纺织厂的工作,去肉联厂!”
“肉联厂?你们肉联厂还招人?”
据江寒生所知,肉联厂那是比矿区还抢手的地方。
矿区工人虽然工资高,商品粮供应也高,但环境不好。
到了生产区,到处都是煤灰。
而且下矿也是个危险的活儿。
肉联厂除了自己杀猪,还做成罐头之类的食品。
像那种没办法发到市面上卖的,肉罐头,午餐肉之类的,都是给职工带回去的。
福利很多。
“不招,但也得想法子!我倒是和肉联厂的领导关系不错,说不定把悦己弄进去之后,转正弄起来也容易,大不了以后再辞职,去别的国营厂!”赵大勇开口。
“但是这样一来,你就把领导得罪了!”江寒生道。
赵大勇无奈。
他伸手,又想去抓自己的头发。
一碰到自己柔顺的头发,他改了主意。
转而轻轻抚摸了起来。
不能得到了,就不珍惜。
没错,他得爱护自己的头发。
恰好这时候,林丰走了进来。
“江主任!”林丰和江寒生打开了招呼。
这时候安宁也探着脑袋进来,“寒生哥,我喊了邵晴姐和林大哥来家里吃完饭!你们喜欢聊天就聊天,不喜欢聊天,就去咱们房间书桌抽屉里拿纸牌,先玩一会儿。对了,再拿点吃的出来!”
江寒生应了一声,去房间拿了牌。
至于吃的,安宁放在家里的糖果点心,还有大红枣。
林丰笑了笑,“江主任太客气了,我们这大男人,也不吃这些零食,待会儿等她们女同志进来了,让她们吃。”
赵大勇也跟着笑,“就是,她们最辛苦!”
江寒生:“吃吧,家里还有!”
屋外走廊,三个女人忙活了半天,菜一道道的上。
最后是蒸米饭。
本来安宁的计划是只蒸白米饭。
但是为了不让邵晴觉得自己太奢侈了,安宁又一人加了一个红薯。
等饭快蒸熟的时候,邵晴回了家一趟,拿了一瓶葡萄酒,几颗巧克力。
“这葡萄酒,是老林去年去上海出差买的,一直没喝,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儿算是遇到了!还有这巧克力,俄国产的,安宁,小沈,你们都尝尝,很甜,还带点苦味。”
邵晴特意把巧克力介绍了一下。
因为这东西,县城供销社没得卖。
当初老林去上海,也是托了一个不认识的外国人在友谊商店才买到的。
那会儿林丰自个人开口的时候,都是忐忑无比。
幸好,那个外国人没拒绝他。
不管是葡萄酒,还是巧克力,林丰和邵晴都没舍得吃。
留着,留着,到了现在。
沈招娣没见过葡萄酒,没见过巧克力,瞅着那个被邵晴剥开包装之后,黑乎乎的家伙,她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最后在邵晴的示意下,她张开嘴,邵晴将那块巧克力放进了她嘴里。
确实和邵晴说的一样,甜甜的,还带点苦味儿。
轮到安宁的时候,安宁趁着邵晴没撕包装,装作不懂的开口,“邵晴姐,怀孕了的孕妇,能吃你拿来的这东西吗?我知道,孕妇不能喝酒。”
邵晴怔了一下。
“你怀孕了?”
安宁佯装害羞的点了点头,“嗯!”
邵晴眉眼弯弯,“恭喜!不过,如果是孕妇的话,可能不能吃。”
“没事,没事,我不吃也行的。”安宁道。
说完,又一脸庆幸,“幸好我问了邵晴姐!”
巧克力里头有咖啡因。
她不能明着和邵晴说。
只能装做不经意的问。
不然,她一个乡下小姑娘,连巧克力这种舶来品都知道,还真没办法解释。
邵晴:“幸好你问了!安宁,你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孕妇身子金贵。”
安宁:“没事儿,我休息过了,待会儿饭熟了,我们一起进去吃饭!”
没多久,饭蒸熟了。
安宁进屋招呼大家吃饭。
江寒生去橱柜拿碗筷。
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桌。
邵晴特意让安宁先坐下。
林丰开了葡萄酒,给沈招娣倒了一杯,便要给安宁倒。
急的邵晴连忙道:“别给安宁倒酒,她怀孕了!”
林丰手上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恭喜,恭喜!”
第319章 心疼
安宁和江寒生两个同时道:“多谢!”
“客气了!”林丰笑了笑。
犹豫片刻,又开口,“江主任,女人怀孕头三个月,很重要,手提肩扛的活儿,你尽量帮安同志做着。另外……吃食上,也要注意,什么是孕妇能吃的,什么是孕妇不能吃的,都得弄清楚!女人怀孕之后,饮食口味也会发生变化,得尽量满足,不然总想着吃上那口,是没办法好好休息的!”
林丰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赵大勇没注意。
还开口问:“林同志好像挺懂孕妇的,你和邵同志生了几个娃了?”
林丰叹了口气,摇头,“没有!”
“没有生娃吗?你们两个工作应该有几年了吧?”赵大勇惊讶道。
“是啊,六年了!”
别看邵晴看着也就像二十出头的,实际也有二十六了。
比安宁,比沈招娣年纪都大。
林丰和邵晴同岁,只大几个月。
他们两个来矿区工作第二年,就分了房。
如今在这筒子楼已经住了四年多了。
双职工,又都是省城双大学生人。
整栋筒子楼,没有人比他们过的舒坦。
可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孩子。
邵晴不是没有怀过孩子。
刚来矿区,就怀了孕。
那会儿,即便还没分房,两个人在主城区那边,租十几平米的民居,也挺高兴的。
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两个小年轻做足了准备。
只可惜,孩子不到两月,莫名其妙就没了。
那会儿,邵晴差点没哭死。
林丰也颓废了好一阵。
直到分了房,两个人慢慢从痛苦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