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喜欢上另一个人,那就回来,和她纠缠到底,至死方休。
他的唇停在她的额前,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暧昧的空气中有酒气浮动。
“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唐念抬头,想在昏暗中打量他的状态。
可他不是说酒精过敏吗?
是可以喝酒的吗?
陈知礼的视线停留在她唇上,她的唇颜色偏浅,两片唇瓣轻抿着,粉嫩又小巧,不知是不是也如梦中一样清甜柔软,带着令他发疯的味道。
两人距离逐渐靠近,男人的气息完完全全包裹住她,双唇的距离不过毫米, 呼吸纠缠。
唐念脸有点热,想逃跑可背后却是墙,退无可退。
他到底要干什么?
要亲她吗?
她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块铁板,眸中露出几分无措。
“唐念……”他喊她的名字,嗓子有点哑。
“我没醉。”他强调。
她被拽进他的怀里,滚烫的唇压在她颈侧,仿佛蔓延着无法熄灭的暗火,他的呼吸太烫了,烫的她浑身发麻发酥。
“陈知礼……”
他没有吻下来。
家教使然,他有自己的骄傲,就算醉酒,他也不可能对她无礼 ,但她还是浑身发热,软的腿都站不稳,靠在他身上,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低沉而又清晰,喊她的名字:“唐念。”
唐念眼睫颤抖的厉害:“什么?”
他活了近三十载,很少失误,更没有过失败,可在她这里,他一再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有些人就像瘾。
戒不掉,也忘不掉。
既然他赢不了,就干脆认输。
“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我?”
第25章 荔枝糖25
陈知礼平时不喝酒, 酒精饮料也不碰,除了本身对酒精过敏外,他更是非常讨厌那种酒后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
只是这一刻, 他不得不感谢酒精, 否则就算是以他的脸皮, 也没有自信能在清醒状态下说出这种话。
这句话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
酒精对语言的促进功效结束,开始对胃发动攻击, 胃里阵阵痉挛, 没几秒皮肤也泛起痒意,浑身火辣辣的疼。
如果不出意外,几分钟后他会呼吸困难, 全身抽搐。
为了避免吓到她,陈知礼在身体失控前,强力压制着胃里的翻涌, 冲出了楼梯间。
他没回云水湾,打车回了家,进门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赵淑兰弯着腰, 耳朵贴在他房门上,听到房间里阵阵抽水声, 担忧道:“阿礼没事吧?”
陈得进:“你别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赵淑兰:“我还不是担心儿子哦,阿礼酒精过敏而且好多年不喝酒了, 你说他会不会是失恋了?”
陈得进从报纸中抬起头来:“失恋?”
“你忘了,他大学那会失恋跑出去喝酒, 结果把自己喝进院, 洗了三次胃,差点小命不保。”
“但他最近没谈恋爱吧?”
“这你不知道了吧, ”赵淑兰走过来,神秘兮兮说:“我跟你说啊,他最近在追一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的?”
“知儿莫若母,”赵淑兰骄傲道:“而且我早就打入敌人内部了,据我掌握的一手情报来看,他前段时间带人去出差了,这明面上说是出差啊,实际上估计是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带人女孩出去玩,还让我给女孩准备的衣服和护肤品,你出差会给下属准备这些?”
陈父求生欲拉满:“这我哪敢。”
“这不就得了,以我的了解,原本的行程应该是后天才回来,提前回来估计是闹别扭了,儿子借酒消愁呢。”
陈父默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论八卦还得是女人。
“这样吧,你去泡杯蜂蜜水,我进屋去探探情报。”
陈得进:“别了吧,太明显了。”
赵淑兰催促着:“我又不傻,肯定不是直接去问啊,我旁敲侧击啦,快去快去。”
陈父放下报纸,被指使着去厨房了。
几分钟后,赵淑兰端着蜂蜜水敲了敲陈知礼的门,听到里面说进她才拧开门,笑着探进头:“儿子在忙呢?”
陈知礼这酒喝的上头,还有点头疼,揉着太阳穴靠在床头:“没有。”
“喝点蜂蜜水吧,”赵淑兰把杯子端过去。
陈知礼接过,说了声谢谢。
离近后,赵淑兰才看清他脖子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小红疹,是过敏的症状:“你吃药了没?”
陈知礼:“嗯,吃了。”
赵淑兰:“不行就去医院看看,过敏可不是小事。”
陈知礼:“没事,反应不大,一会儿就好了。”
赵淑兰把他喝完水的杯子接过来,放到床头:“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陈知礼没说话,唇色有些白。
赵淑兰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太顺利了,没遇到过什么槛儿,所以遇事就上头,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往上冲,这可不叫勇敢,这叫莽夫。”
这话刺了下他的神经。
男人神色一瞬间变得有几分复杂。
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的自信,也不清楚今天这件事是否做的太莽撞。
他都没有留给她选择的余地,心头一热就把自己的念头说出来了,完全没有想过若她不愿意会如何,甚至他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很多事,努力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除了感情。
而感情方面的经验他一穷二白,仅有的一次,还以失败而告终。
“别看你妈妈是个运动员就觉得我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实际上妈妈比你懂得多了。”这话暗示到这也差不多了,赵淑兰不再多言,站起身:“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问妈妈哦。”
“妈,我……”陈知礼叫住她:“我有个……朋友,确实有点事很苦恼。”
上钩了。
赵淑兰心里八卦的小人比了个v,面上控制着表情,重新坐到他身边:“他怎么了?”
“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做。”
“哦,原来是遇到感情问题了,这我强项啊,妈妈年轻的时候被很多人追过的,你猜我为什么我会选择你爸爸?”
“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嘛。”
这话他从小没少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讨厌,竟说这种大实话,”赵淑兰娇羞地抿了下唇:“但其实也不全是这原因,他可不是我的追求者里最帅的,你知道为什么妈妈会选他吗?”
赵淑兰在军区大院长大,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六个哥哥都是军人,从小受宠,自然是没少见板正又对她贴心的小伙子,陈得进在里面确实算不上多拔尖。
“为什么?”
“因为他有耐心啊,你知道狼吗?”
“狼?”
“对,狼的耐心令人惊奇,在围捕猎物之前,他们会不惜花费很长时间部署和观察环境,之后躲在暗处,忍受恶劣的天气和长期的饥饿,在机会到来之前绝不伺机妄动。”
陈知礼没说话,低着头似是在思考。
赵淑兰点到为止,笑笑:“放心吧,我儿子这么优秀,只要真心待人,她不可能看不上你,”陈知礼抬眼看过来,赵淑兰紧急转了个弯:“……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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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失眠了,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隔壁床的杨蓁蓁睡得很熟,呼吸绵长,小呼噜一阵阵的。
若不是她的心脏到现在还在咚咚狂跳,她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男人的声音很近,唇贴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带着外面的寒气,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有力。
——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陈知礼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他的眸光漆黑,看过来时侵略感十足,这一眼她就明白,他其实不需要她任何回应,他只是在通知她,他势在必得,他要侵略她。
她想起以前的陈知礼,年少情动时,连亲吻都是温暖而轻柔的,他会在亲吻前告诉她要闭眼睛,会与她十指交握让她放松,会不断试探地问她是不是可以。
他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唐念几乎一夜未眠,五点多才小眯了一会,大清早又被杨蓁蓁薅起来:“念宝儿念宝儿,去看赛车吗?”
唐念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看啥车?”
杨蓁蓁踩着凳子趴在她床边,手指拉起她被角:“deepracer,今天开动员大会,我们去凑凑热闹呗。”
唐念闭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也乱七八糟:“什么瑞色?没听过。”
“不是瑞色,是deepracer,自动驾驶赛车,我跟你说啊,举办方邀请了去年全球冠军队starml,我看过视频真的太帅了啊啊啊,竞速能达到时速300多公里,把专业赛车手都甩掉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