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韧一头汗:“老妈,这种事和小罗说,好像是在给我减分吧?”
“怎么会减分?”张红霞问罗雨微,“小罗,你说说,这是不是暖男?”
“是是是。”罗雨微要笑翻了,小声对汪韧说,“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就会做中央空调了?”
汪韧:“……”
“有些性格就是天生的。”张秀丽说,“汪汪从小就很淡定,脾气好,不闹腾,好带得很,人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当时我们就说他以后读书肯定能读得很好,果然,一上学就是个小学霸,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他是保送的a大。”张红霞对罗雨微说,“让他自己去考,搞不好能考上清华北大,我们当时是希望他能拼一下,但他不愿意,说a大挺好的了,就接受了保送。事后想想,真的应该让他自己去考的,唉……”
这声叹气包含了很多情绪,桌上的人都知道其中深意,只有罗雨微不懂,以为纯粹是a大和清北的问题,问汪韧:“你后悔吗?”
汪韧眨了眨眼睛,说:“这件事,的确后悔过,不过现在已经想开了。我现在挺好的呀,都是人生经历,过去了就过去了,几十年后往回看,还是那句话,只求问心无愧,不虚此行。”
第51章 、房车
大概是见话题的走向不太对劲, 张红霞赶紧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开始讲述自己和妹妹在新疆的见闻,她讲故事时声情并茂, 很有感染力,幽默的话语把大家逗得直笑, 晚餐的气氛立刻又变得欢乐祥和。
吃完饭,张红霞喊大家去沙发上坐,她捧出几本相册给罗雨微看,说都是汪韧小时候的照片。
于是,罗雨微便看到了一百天的汪韧、一周岁的汪韧、三周岁的汪韧、十周岁的汪韧……她猜的没错, 汪韧从小就是个白净漂亮的小男孩, 小婴儿时眼珠子就又黑又亮,像两颗大葡萄,肉嘟嘟的脸蛋儿可爱得让罗雨微恨不得上手去rua一把。
他拍照时喜欢笑, 很少有酷酷的表情, 每张照片上都是一个笑容治愈的小男孩, 依稀能从眉眼认出现在的模样。罗雨微翻着相册看得入神, 汪韧就坐在她身边, 给她讲某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拍的。
翻着翻着,相册里赫然出现一张汪韧的衤果照,汪韧眼疾手快想要捂住,还是被罗雨微看到了, 她哈哈大笑,掰着他的手:“挪开!我看看这是啥!”
汪韧无语:“老妈!这张照片为什么还在?”
张红霞探头一看:“哦, 一直都在的, 这多好玩呀!”
罗雨微向她求助:“阿姨,他不给我看!”
张红霞:“汪汪, 大方点!是小罗要看,又不是别人!”
汪韧:“???”
他无奈地把手挪开了,罗雨微低头细看,照片里的汪韧大概只有三四岁,全身光溜溜地坐在一个大脸盆里泡澡,岔着两条小短腿,黑发濡湿,大笑着面向镜头,不知被谁拍了下来,高清无//码,啥都能看见。
罗雨微:“呦!”
汪韧脸都红了,想要合上相册,未遂,小楠楠凑了过来,罗雨微指着照片问她:“楠楠,你知道这个小朋友是谁吗?”
楠楠很聪明,说:“是舅舅!舅舅光屁股!羞羞脸!”
汪韧:“……”
罗雨微:“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走的时候,罗雨微都很快乐,张红霞和汪兆年站在门口送她,张红霞说:“小罗,以后常来啊!下次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阿姨的手艺不比你叔叔差!”
罗雨微说:“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
天黑了,楼下的空地已经没有了老人们的身影,只留下几把空着的椅子。罗雨微跟着汪韧来到车边,看他打开后备箱,把张红霞给的一大袋礼物放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箱牛奶和一箱猕猴桃,是汪兆年单位发的节日福利,老两口平时会订鲜牛奶,就把这些都给了汪韧,汪韧又借花献佛给了罗雨微,说她平时过得太潦草,刚好给她补补营养。
罗雨微坐上车,悄悄地摸了摸左手腕的玉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家长,上大学的时候,沈昀驰就带她回家吃饭了。
当时,他们还只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半大孩子,解容兰压根儿没想过他们会结婚,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儿子,认为在这件事上,男孩不会吃亏,早点找个女朋友尝尝味道,也算是积累经验。
所以,尽管罗雨微每次都会带着礼物上门,却从未在沈昀驰父母那边得到过身份上的肯定,吃到的也只是家常便饭。之后两人年岁渐长,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依旧无人表达过对罗雨微的认可,没有红包,没有首饰,没有任何象征见面礼的礼物,仿佛罗雨微非沈昀驰不嫁似的。
罗雨微知道,那是因为她没有家庭撑腰,在解容兰眼里,她就是个廉价的外地女孩,不值得他们家花费一毛钱的彩礼。
而这一次见家长,罗雨微没有任何被怠慢、被轻视、被嫌弃的感觉,汪兆年和张红霞用一顿高规格晚餐加一只价值不菲的手镯表达了对她的喜爱与认可,当着张秀丽一家人的面,正式承认她是汪韧的女朋友,并且真诚地祝福她与汪韧能修成正果。
至此,这段恋情的前方便成了一片坦途,只要两个年轻人感情稳定,步入婚姻殿堂就只剩时间问题。
张红霞甚至在私底下和汪韧聊过天:“儿子,我觉得吧,你和小罗要是谈得好,明年三月就能结婚了。”
“明年三月?”汪韧吃惊,“交往半年就结婚,会不会早了点?”
张红霞说:“差不多了呀,你俩年纪都不小了,你那房子又不用装修,小罗也回来上班了,不就是领个证、摆个酒的事?真要奔着结婚去,几个月的了解足够啦,我和你爸也就谈了大半年,关键是要认准了人,不能抱着骑驴找马的心态,人认准了,就没必要再耗个两三年。”
汪韧说:“妈,小罗家里的情况,我只知道个大概,总觉得,如果真要结婚,我至少……应该去一趟她家,拜访一下她的父母。当然,这事儿需要和她商量,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张红霞说:“你是得问问她老家那边有什么习俗,她有什么要求,你让她尽管提,她父母那边怎么弄,都按她的意思来,反正你俩结了婚是在钱塘生活,小家庭好好的就行了,我对亲家原本也没什么要求。”
汪韧点头:“行,我知道了,过几个月我再和她谈谈吧,现在说这些,真的太早了。”
如果说,罗雨微和父母的关系算是汪韧心中一块小小的心病,那在罗雨微心里,烦恼的事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随着十月二号越来越近,罗雨微每天都在苦恼,和汪韧一起待在那间小小的房车车厢里,真的不会天雷勾动地火吗?
她还看过了汪韧小时候的衤果照,那小牛牛还很粉嫩,现在不一样啦,小牛牛已经变成了大牛牛,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没想到,就在罗雨微捉急得团团转时,老天给了她一个完美结果——九月三十号早上,她的大姨妈来了。
罗雨微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汪韧和李乐珊。
【罗罗】:我来大姨妈了!!!
【大佛】:[囧]
【罗罗】:我来大姨妈了!!!
【汪韧】:为什么这么激动?是平时都不准吗?
【罗罗】:不是!是你的清白保住了!
【汪韧】:[汗]
十月二号中午,出发去房车营地时,罗雨微的心情好得冒泡,汪韧也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觉得这样挺好,谁都不用再纠结,就安安心心地玩吧!
他开着车,准备去接李乐珊和项老师,问罗雨微:“你来大姨妈,出去玩会不舒服吗?我知道有些女孩会……痛经。”
罗雨微说:“我不会疼,就第二天量多的时候会有点不舒服,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基本没什么影响。”
“那个……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汪韧说,“就是,你上次做过手术后,身体上,在月经方面,有没有出现一些……呃,类似后遗症之类的问题?”
这是一个隐私问题,如果由别人来问,罗雨微肯定会不太舒服,可问问题的人是汪韧,她知道他就是在单纯地关心她,便没有隐瞒:“去年在上海,有一阵子,我肚子总是不舒服,还会有点出血,有一次突然发烧,就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是盆腔炎,可能算是手术的后遗症,后来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算是痊愈了。月经的话,量比较正常,也不疼,但稍微有点不规律,总是会有两到四天的偏差。比如我之前几次大姨妈是6月2号,6月30号, 7月31号,9月3号,这次按照规律应该要10月4号以后才来,结果9月30号就来了,和六月那次一样,提前了几天。”
“这算正常吗?”汪韧心算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太离谱。”
罗雨微说:“我四月份体检时问过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的,当时也做了妇科检查,没什么问题。今年肚子没疼过,我自己是觉得已经没有后遗症了,明年体检时再看看吧,担心也没用。”
李乐珊家到了,她和项老师已经等在楼下,因为是四人行,大家商量好了只开一辆车过去,汪韧便自告奋勇做司机,看到李乐珊带着的行李里除了拉杆箱,还有一把吉他。
他下车打开后备箱,好奇地问:“谁弹啊?”
李乐珊说:“项老师弹!”
汪韧又惊讶又羡慕:“项老师这么多才多艺的?还会弹吉他?”
项老师坐上车,说:“就是弹着玩的,我那个办营地的哥们儿也喜欢玩乐队,以前我们玩过几年,后来工作了才放下,今晚吃烧烤,在一个露营营地,他就让我把吉他带上,晚上可以玩一下。”
汪韧坐上驾驶座,说:“那晚上我们有耳福了,期待项老师的表演。”
四人一路说笑聊天,车子开上往西的高速公路,两小时后抵达了位于桐县的那家房车营地。
项老师的朋友姓翁名浩,已经在营地门口等他们,和项老师一样,翁浩也是个肌肉猛男,只是个子不高,带着他们去营地逛了一圈,介绍着各项配置。
营地规模不小,房车区共有四十辆房车,另外还有个帐篷露营区,可以租营地的帐篷,也可以自带帐篷,费用不等,卫生间公用。
住宿以外,营地还有一栋单层建筑,里头是前台、餐厅、厨房、健身房等等,以及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室外的娱乐项目已开放的有双人/三人/四人自行车、萌宠喂养和射箭,正在施工的是一座彩虹滑道,据说夏天时还会有充气泳池。
汪韧逛得兴致勃勃,他和罗雨微都没带箱子,一人背一个双肩包,一路上到处拍照。
参观完毕,翁浩领着他们去前台办理入住,说这几天全部满房,晚上营地会很热闹,连帐篷区都订满了。
办完入住手续,两对小情侣告别翁浩,去找他们这一晚的小窝,那是两辆相邻的房车,门口都搭着天幕,还摆着两把躺椅和一张小圆桌。
李乐珊朝罗雨微喊:“雨微!我们进去啦,先休整一下,半小时后出来碰头,行吗?”
罗雨微:“行!”
汪韧走上两级台阶,刷卡开门,进入房车车厢后“哇”了一声:“真不错啊!我还没住过房车呢!”
“是吗?”罗雨微跟在他身后,也很好奇,“我也没住过,第一次体验,让我看看里头长什么样!”
两个好奇宝宝放下背包,手牵着手参观起来。房车内部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间是客厅和卫生间,有沙发和茶几,里间是一张1.5米宽的大床,居中摆放,两边都有床头柜,因为开张不久,装修还很新,除了层高太低对汪先生不太友好外,其他各方面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挤在狭小的卧室里,两人一同看着那张大床,脸色都有点不太自然,汪韧问:“你想睡哪边?”
罗雨微说:“我随便,你先选。”
“那你睡这儿,我睡这儿。”汪韧站在床尾,先指左,再指右。
罗雨微:“好。”
汪韧:“以后,是不是也这么睡?”
罗雨微低着头,不吭声。
汪韧突然一把抱住她:“又装作听不见是不是?”
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罗雨微颠着脚大喊:“没有啦!你放开我!”
两人一同倒在大床上,都是侧躺的姿势,汪韧还是从身后抱着罗雨微,亲着她的脖子,说:“我不知道我睡觉会不会打呼,我妈说我不打,你晚上帮我听一下,明天告诉我。”
“你要是打呼怎么办?”
“你就踹醒我,我去那1米5长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不吵你。”
罗雨微咯咯笑:“别卖惨!”
他们都不舍得起来,在床上黏糊了一会儿,汪韧觉得快到集合时间了,先坐起身,问:“换战袍吗?”
罗雨微眼睛一亮:“换!”
所谓的战袍是两件情侣装t恤,男黑女白,胸口都印着一只可爱的玲娜贝儿,汪韧买来时把罗雨微惊呆了,感觉这种事只有情侣里的女孩才会干,汪先生却偷偷摸摸地买了两件,还跟献宝似的拿给她看。
半小时后,汪韧和罗雨微走出房车,李乐珊和项老师已经出来了,看到那两人身上的情侣装,李乐珊立刻扒着项老师撒起娇来:“项老师,你看!他们有装备!”
项老师说:“回头咱们也买!”
李乐珊:“我要穿hello kitty,你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