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跟曾爷爷作对,曾爷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行,有他一份功劳。
但毕竟是在温桃面前,总要给他们姓温的面子,贺明浠没说出口。
贺明浠替温桃鸣不平,温桃却说:“可那些钱又不是我赚的,都是温礼哥他们赚的。”
“那我家的钱也不是我赚的呢,我还不是照样用?”贺明浠满不在乎,败家败得理直气壮,“赚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嘛。”
温桃觉得有道理,但她的消费习惯是在家人的教导下养成的,没那么容易改变。
贺明浠之所以这么会花钱,肯定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温桃问:“那明浠嫂子你一个月多少生活费啊?”
“我没有生活费……”贺明浠说,“我家里人每年都会往我卡里转钱,如果用完了就跟他们说,他们再转。”
“那他们一般转多少啊?”
“有时候五十万,有时候两百万吧,看银行限额,没限额的话就随便转,有的银行一天只能转那么多。”
温桃:“……”
难怪她会觉得两万太少了。
温桃又问:“那你家都没有给你规定只能花多少钱吗?”
“规定什么,他们又不管我……”贺明浠咬着吸管,语气平静地说,“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有次在路上被人给抢了,身上一毛钱没有,也联系不到朋友,就在路边睡了一晚,后来我把这件事跟我爸说了,我爸问我要多少钱,然后说他在忙,就把电话挂了。”
贺明浠自嘲道:“他甚至都不问问我那天晚上有没有受伤。”
既然连亲爹都只在乎她要多少钱,那她就花呗。
反正贺家的一切都轮不到她继承,她多花点钱能怎么着。
温桃语气歉疚:“那个,明浠嫂子,我……”
贺明浠的手机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贺明浠一看来电显示,立马皱起一张脸。
“你哥……”贺明浠把手机给温桃,“你帮我接,就说我和你在一起,今天没空过去接受他教育了,明天再去。”
温桃小心翼翼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出温桃的声音,顿了几秒,问:“贺明浠呢?”
温桃看了眼贺明浠,贺明浠也正冲她挤眉弄眼。
温桃叹气,为了贺明浠能被少说两句,不得不对温礼撒了谎。
“她和我在一起,我下午想来一趟市图书馆,就叫她陪我一起了。”
电话很快挂断,温桃将手机还给贺明浠。
贺明浠赶紧问:“怎么样?他信了没有?”
“应该信了吧,温礼哥让你明天上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小桃桃,太爱你了。”
贺明浠立刻感动地抱了抱温桃,为了报答温桃,她决定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她来埋单。
“走,我们继续逛下一家。”
而温桃却在这时拉住贺明浠,突然严肃了语气说:“明浠嫂子。”
“怎么了?”
“我帮你这一次,但是明天你一定要老实去找温礼哥……”顿了顿,温桃语气警告,“不然哪天你真把温礼哥惹毛了,你就惨了,他发起脾气来很恐怖的。”
贺明浠额了声:“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温礼他脾气很好的吗?”
“是吗?”温桃轻咳一声,从容不迫地找补道,“就是因为他脾气很好,所以一旦真生起气来就特别恐怖了。”
贺明浠半信半疑:“真的?有多恐怖?”
“很恐怖……”温桃说,“你要不信的话,试试就知道了。”
贺明涔切了声。
但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究竟有多恐怖。
-
花了一下午做头发,又花了一晚上逛街,等把温桃送回学校后,贺明浠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
贺明浠一进门,阿姨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嗯……”
贺明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接着头一仰,倒在了沙发上。
阿姨看到贺明浠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小姐今天出门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去学校上课,怎么又去逛街了?
不过阿姨没问,因为猜也能猜到八成小姐又是逃课了。
她走过去,拿起购物袋,大致看了眼,衣服裤子包包首饰,什么都有。
阿姨不敢想象价钱,大致扫了眼这些新衣服的款式,发现和贺明浠平时买衣服的风格很不一样。
“小姐你换风格啦?”
沙发上的贺明浠回答:“嗯,染了个新头发,所以搭配头发换个风格。”
说完,贺明浠从沙发上爬起来:“阿姨你觉得怎么样?”
阿姨拿出其中的一条淑女裙,想象了一下它穿在贺明浠的身上。
“好看,蛮乖的……”阿姨说,“其实小姐你挺适合这个风格的。”
“真的假的?”贺明浠不太相信,“今天买这些衣服的时候销售也跟我说适合我,我还以为都是她的话术。”
“真的啊。”
阿姨拿着裙子走到沙发边,放在贺明浠身上比了比。
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几盏照明的氛围灯,照得女孩子的一头长发乌黑温柔,她眨了眨眼,明亮的一双眼里都是对阿姨评价的期待。
阿姨用力点头:“相信我,是真的好看。”
贺明浠满意了,今天算是没白忙活。
好!明天就穿新衣服去学校!
这下逃课就放心了。
准备洗澡的时候,阿姨又过来问贺明浠,买新衣服这件事跟温先生说没有。
“我给我自己买衣服跟他说干什么?我又不是给他买。”贺明浠不解。
阿姨说:“老婆买新衣服,当然要给老公看看的啊。”
刷牙的动作突然顿住,看着盥洗池前镜子里的自己,一想到明天要用这幅新的形象面对温礼,贺明浠忽然不自在了起来。
她打扮从来都不是为了任何人,只要自己高兴,就算别人看不惯又怎样。
再加上她对自己脸和身材有自信,要是穿得不好看也不会出门。
而温礼一向只管她上课,从不管她穿什么戴什么,他好像就评价过两回。
一回是她因为穿太少感冒了,他就说了一句,一回是她主动问。但他也没说什么,只说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他是不是说过,她黑头发的样子好看来着?
他的原话是什么来着?
贺明浠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干脆不想了,反正就算他看不惯也没用,她看得惯就行了。
贺明浠自我地想。
-
这边贺明浠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新发色,另一边温桃还没有。
顶着二十多年的大光明脑门,还是第一次把它给遮住。
不过庆幸的是,回寝后几个室友都对她的新发型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这个刘海剪得好,还问她是去哪里剪的。
回想了一下价格,温桃真诚地建议室友们不要再问了,贺明浠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方式,只适用于她自己的钱包。
因为今天帮贺明浠跟温礼撒了谎,温桃有些不安,担心贺明浠明天又会找借口不来学校。
于是她晚上临睡前特意打了个电话给贺明浠,提醒她明天一定要来学校。
贺明浠有些哭笑不得:“哎呀会去的,你怎么跟你哥一样了。”
“我不是跟他一样,我是今天帮你撒了谎啊啊啊。要是他发现了,我也要遭殃的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要不放心那我明天到学校跟你说一声行吧。”
温桃还是不放心,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充分了解了贺明浠。
除了花钱靠谱,别的都不靠谱。
夜有所想,因为担心贺明浠在温礼那儿露馅,自己会跟着一起遭殃,第二天又恰好有节早八课,果不其然睡过了头迟到了。
室友叫她起床的时候她不肯,说就五分钟,室友信了,先出门吃早餐了。
结果就是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室友打电话过来问她到了没,温桃还在床上。
知道温桃还在床上后,室友叹息一声:“你完了,这节陈清黎的课,他的课百分百必点名。”
温桃恍然想起,手忙脚乱起床,等赶到教学楼后,上课铃早已经响了十分钟了。
温桃绝望了。
她真的不想在陈清黎的课上引起注意,但就偏偏在他的课上迟了到。
陈清黎淡淡看了眼女孩,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拿起手边的点名册,记上她的名字后让她进来了。
温桃灰溜溜地找位置坐下,上课继续。
这节课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彻底没心思听了,温桃干脆玩起了手机,等着贺明浠给她回消息。
她低着头,开小差的样子实在太明显,站在讲台上的人对下面的动静一目了然,实在没法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