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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他们做了嫁衣。
  思及此处,他目呲欲裂。
  与此同时,柳携鹰被架着不省人事,柳夫人也让侍女撑着伞,急匆匆赶到宅邸边。
  “夫人,二公子只是晕过去了。”
  听到郎中报平安,柳夫人紧绷的动作才略微松懈些:“带他回屋,不许呀出来。”
  “是。”
  院墙外隐约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柳夫人低声叮嘱身边家仆几句,家仆愣了下,随后趁乱匆匆离开。
  随着柳连鹊往外走,下人们纷纷敬畏地给两人让开道,柳连鹊站定在柳夫人跟前。
  “母亲。”他行礼。
  问荇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柳夫人声音和缓温柔。她看向问荇,语调略微不善了些,“也辛苦问公子。”
  “不辛苦,都是小婿应当做的。”问荇面不改色。
  他们谈话间,岁数小的柳随鸥被一群下人盯着,姗姗来迟。
  这孩子刚刚突然要闹着过来,下人们被逼得急也没办法。
  “大哥!”
  他看到柳连鹊,眼圈一红,惊喜地大喊:“是大哥回来了!”
  原来那些人没有骗他,大哥真的还可以回来。
  柳连鹊冲着柳随鸥微微点头,柳随鸥忍不住,又哭又笑,眼泪落了下来。
  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般指望柳连鹊回来。
  柳培聪误会了柳随鸥的意思,以为他早就知道柳连鹊没死,不禁气急。
  感情本家都知道柳连鹊没有死,却把他们都蒙在鼓里!
  “嫂嫂,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极冷,“为何已逝之人还能复生?”
  “老爷,我夫郎还活着理应是大好事,您这话听起来……”问荇靠在柳连鹊身边,眼珠转了转,“似乎不太想他还活着?”
  “你!”柳培聪被问荇直白无礼的话气得嘴唇哆嗦。
  “我自然不希望我的侄儿出事,休要挑拨离间。”
  “倒是你仅是一介赘婿,这是同我说话的态度么?”
  “二叔。”
  听到柳连鹊的声音,柳培聪气焰哑了三分。
  柳连鹊平静开口:“问荇出身乡野间,他不懂规矩也是难免。”
  “他方才出言不逊也是为关心我,还请您别和他计较。”
  问荇躲在他身后,不服气地瞥了眼柳培聪,气得他说不出话。
  可偏偏柳连鹊对问荇这副做派装聋作哑,连做样子的训斥都不训斥。柳连鹊自己都不管自家赘婿,他也不能误了眼下要紧事。
  柳培聪艰难扯出个笑:“所以大少爷当时是假死?”
  总不能真死而复生了。
  想到本家前些日子这间屋发生的邪门事,他心里不住发毛,赶紧把这荒谬念头压下去。
  他倒是情愿柳连鹊是假死,况且这间屋常年紧闭,保不齐本家还真偷摸让柳连鹊在里头待了大半年光景。
  “正是。”柳连鹊微微颔首。
  “去年夏时,我身体每况愈下,经常昏睡三五日不醒,而且又查出过几次汤药有人动过手脚,才出此下策。”
  “想必不是诸位叔伯所为。”
  他状似不经意扫了一圈在场的旁支,有些心怀鬼胎的脊背一凉。
  他们确实有用些小手段想害柳连鹊,可柳连鹊心眼太细,他们没一次能成功。
  现在柳连鹊突然看过来,弄得他们心里发慌。
  所幸柳连鹊暂时没有追究的意思。
  “那为何要大费周章假死?”柳培聪不依不挠。
  “明明可以同我们商议谋下步路,大少爷的安危不光是自己的,也关系到这个柳家。”
  要是早知道柳连鹊病得只差一口气,他就能名正言顺,借着帮忙的名义,慢慢把本家手里的实权挪过来。
  “正因为关系柳家,所以唯有出此下策。”柳连鹊沉吟片刻,“实不相瞒,我当时离去阎王殿也只有半步路,也没气力继续操持家务事,但若是接着治,兴许也能治好。”
  “但病重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大少爷是觉得若是同我们旁支说性命垂危,要安心养病,会遭到有些家中小人构害。”柳培聪心烦意乱,讲话也讲得愈发不客气。
  但他心里很清楚,柳连鹊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说其他旁支,柳培聪自己都会动心。
  “二叔言重了,我并非防家中小人,单纯是为防范小人。”
  “知道的人越多,难免有人走漏风声让外人趁虚而入。”
  柳连鹊咳嗽了几声,坦然,“我自小寒疾缠身,几度踏上去鬼门关的路,也要惜自己这条命。”
  柳培聪噎了片刻。
  柳连鹊说话依旧滴水不漏,但似乎比之前要直白了。
  “可即便如此,大少爷的举动也未免太过任性了!”他厉声道,“大少爷恐怕不知,你假死期间因为没人主持大事,柳家闹出一堆麻烦事,现在所有人还在为此焦头烂额。”
  “一切皆因你的举动而起!”
  “二弟,是我让鹊儿这么做的,清别责怪鹊儿。”柳夫人冷声,“为娘的看到自家孩子生病,难免心中担忧,他的命比什么都要紧。”
  “若是你真要寻做错事的人,责任全在我身。”
  “嫂嫂这是哪里的话。”柳培聪背上冒出冷汗岑岑,“连鹊自小聪慧,理当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不是嫂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