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讹兽软乎乎的皮毛，好奇发问：“你为什么要装成少司命呀？”
少司命可是早就绝祀已久的神明，九歌神话中除了两年前横空出世的湘君在人妖两族中有非常富裕的信仰之外，其余神明只有太一与东君还有一息信仰尚存。
伪装少司命，还杀小孩，无论从哪里看都不符合常理。
然而讹兽闭口不言，甚至错开了话题，柔弱的说：“啊，我的脑袋，被你戳坏了，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什么司命什么信仰，我什么都不知道。”
它摆烂一伸腿，彻底装死。
敖湘呆住了，他戳戳两下，这只似兔的异兽一动不动，柔弱可怜的犹如断了气的兔子，死活不发出一点声音。
眼见它似乎真的出事了，敖湘顿时心虚，小心翼翼的晲了一眼，疯狂对讹兽戳戳戳：“诶诶！不是龙的问题呀，你快起来啦！”
他一边戳一边摇，试图把这只讹兽给摇好，站起来让人看看不是龙的事。
随着它一直装死，湖绿色的眸子盈上无措的雾色，粉嫩的唇下意识的紧抿，在一只大手伸过来时敏锐的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的辩解：“不是龙的错！”
都是这只异兽的错啦p(≧□≦)q。
“嗯，不是乖乖的问题。”殷商“嗯”了一声，将讹兽粗暴的抓在手中，垂眸深沉的凤眸冷淡凉薄的凝视着它。
在他的凝视下，讹兽莫名有种被看穿的心虚，动了动四肢默默扭开了头，就在这个时候，抓着它的手指在一瞬间赫然收紧，一点金光如流萤一般在男人眼中划过。
讹兽浑身一震，感觉神魂被人为敲击了一下，发出尖锐而痛苦的尖啸。
“吱！”
它还没从这种痛苦中缓过神，神魂再次一震，细密裂开的痛苦在一瞬间蔓延碎裂。娇小的身体都发着痛苦的颤抖，犹如菟丝花一般脆弱可怜。
讹兽“吱吱”两声，还来不及卖可怜，那冰冷的男声早如冰雹一般砸落。
“如实交代。”
在痛苦的威慑下，讹兽痛苦的咬牙，一言不发。
殷商嘴角勾起一抹无情冷笑，一双凤眸显露出无机质的冷，流转着冰冷的凉薄。
他五指正要合拢，一阵虚浮的脚步声踩石砖上，司命一身疲惫酒气，看到守在门口的两人，从口袋掏钥匙的动作呆滞顿住，茫然的目光在男人与小龙身上打转，最后落在讹兽的身上。
他言不由衷的客套着，一只手朝讹兽抓去：“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个下酒菜啊？”
讹兽当场被吓得魂飞九天：“吱吱！！”
第87章 司命解梦·十三
司命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走路都打晃，就算没抓着兔子也不在意，稀里糊涂摸出钥匙打开门, 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来来来, 都进来坐，随便坐。”
他小楼一层是算命的地方，昏暗又古怪，带着浓浓的奇异感，二楼就是正常的小居室，看起来还有点温馨，远比第一次见面时又是女装又装神弄鬼正常的多。
柜台上摆着一些化妆品，衣架上挂着女装, 他踢开鞋懒洋洋的瘫倒在沙发上，抬脚把茶几踢出半米给两人让位。
眼眸微眯，半梦半醺间沉沉叹息：“你们，见过神吗？”
他头微偏，带着几分与外表微醺截然不同的深沉。
全然没发现，面前两个就是神。
敖湘当然点头，理所应当的说：“当然见过的呀！”
司命就笑了，低哑的笑出声，长久的笑叹, 最后悠悠叹息：“我也见过呢，今天见到的。”
他眼神迷离，专注忧愁的望着天花板，定定的看着一点眼神迷离, 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今天, 见到司柚了……”
他一直担心的妹妹, 司柚。
在这个见面的过程中，他见到了一位神明。
温柔慈爱的少司命啊，祂是那样的慈爱温柔，远比潺潺流动的溪水更柔和，比天上的云朵更纯洁，就连空中飘着的梨花，都不及祂柔软。
穿着紫蓝色的小衣，叮铃叮铃的镯子挂在祂的手腕脚踝，银饰妆点祂的发髻、衣角，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灵动娇俏，顾盼间非人般精致的眉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司命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烟，没有点燃仅仅是夹在指缝里。
难以想象，那样一位神明会夺走孩子的性命。
他的妹妹……
“司柚、司柚说，她要保护如她一般不幸的孩子，她希望帮助那些孩子远离苦难，平安长大。”
所以，她要离开了。
那司命只能，笑着答应了。
“我当时笑着答应了，心里想着，这孩子都有自己的目标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善良，这样的善良，一定会被人欺负的吧。”司命说着，说着，直接笑了出来，他手比划着司柚的体型。
那么小，那么高，还是一个孩子啊。
“可是，可是那是少司命啊，温柔慈爱的少司命啊，我又怎么能……怎么能阻止她呢？”
可，那也是他的妹妹啊。
司命迷迷糊糊的说着，不用开口就是一身酒气，听起来醉醺醺的，趁着酒劲说了很多原本不该说的话，但或许是酒精作用，让他忽而有了几分倾诉欲。
殷商安静的听他讲着，默默开了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时不时应了一声，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