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言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的;“马、上、叫、他、过、来。”
纵然燕姿还是不太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但在白慎言几乎快要吃人的凶狠目光下,她立马一哆嗦,直接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就出去派人找马玉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用她去,府里有的是侍卫小厮,更何况红晔还未回来,她也不能扔下白慎言一个人在屋子里。
可即使是去找马玉了,白慎言的心里还是惶惶不安,甚至不安到恐惧害怕,超脱了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下来。
这种感觉太讨厌了……
她已经昏迷五日了。
要是马玉没带回姜青君?
要是姜青君真的出了什么事……
白慎言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燕姿回来的时候,她原本还想劝白慎言回床上躺着来着,不过一看见如今白慎言那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眼眶充血似的红,满身低气压的暴躁模样,她很明智的闭上了嘴。
得,还是别吱声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白慎言这是怎么回事?
但就是吧,她不吱声,开口的反倒是白慎言自己,她胸口起伏着,几许红色透过里衣给这份急躁苍白更增添了几分按耐不住的不安,正如她不知为何忽然就小心翼翼下来的模样。
“燕姿……”
她嗓音干哑,像是缺水似的带着干巴巴的意味,可又偏生因着太过小心翼翼的问询而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希翼;“是马玉带我回来的对吧?”
“是的,小姐。”
“除了我之外,他还带回了其他什么人吗?”
燕姿一脸茫然;“小姐,你指的是谁?”
白慎言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她猛地干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扶着床铺起身,尖利的咳声似乎能把心脏都咳出胸膛一样,白色里衣的透血程度明显几倍增长,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燕姿怎么都按不住她,急的快哭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现在不能起来啊。”
可白慎言现在也想哭啊。
她能不激动吗?
那可是她拼了命的,她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人啊,可现在呢,现在人没了,人没了啊——
眼见实在摁不住白慎言了,燕姿转头就朝着门外喊;“来人,快来人帮忙。”
有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一伙人就从门外呼啦啦的都冲了进来,是五个年轻男子,一个个长得都人高马大的像个小巨人。
格外相似的长相将五人绝对是血脉兄弟的事实显露无疑。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五个人一冲进来就急忙接过了燕姿手里慌忙的动作,赶紧摁住疯狂要起来的白慎言。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你说句话?你要干什么去?伤口都裂开了,你可别吓我们啊。”
“老张头呢,老张头怎么还不来?”
“我去把他扛进来。”
一个年轻男子急的团团转,他个子在五个兄弟里面稍矮,此时被四个哥哥挡着也够不到白慎言,听见里面的吼声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跑,不过刚跑到门口就迎面遇上了背着药箱的一老头。
他是府里的大夫,姓张。
之前是个军医,一辈子没娶妻生子,后来从军中退下来后就被接到了白府,也算是从小看着白家几个兄弟们长大的,一向胡闹惯了。
张大夫的后面还跟着小跑到气喘的两个华贵妇人,不过乱的也仅仅只是衣着,毕竟那气喘吁吁的失色模样和眼底的黑眼圈怎么看都有点…那啥。
虽然很是不满五个儿子(侄子)扔下她们两个当娘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不过对女儿(侄女)的关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白衣妇人是白家老大的妻子,也就是白慎言的娘,而旁边落后一步的青衣妇人则是白家老二的妻子,也就是白慎言的二婶。
五个年轻力壮又人高马大的男子一起上手,白慎言又偏偏因着伤没了太多力气,所以她轻而易举的就被镇压了。
直接被摁在了床上,两个哥哥摁着手,两个哥哥按着脚,最后一个拿过旁边架子上的手帕生生塞进白慎言骂骂咧咧的嘴里。
“……”白慎言。
五个兄弟分工明确,甚至还专门给张大夫腾了一个地方把脉,显然他们做这种事貌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没办法,谁让自家唯一的妹妹很皮呢,当哥哥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边宠着边管着了。
不过虽然折腾了这么一下,看这架势是挺吓人的,可白慎言的身体状态却是意外的好,最后张大夫把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后得出了结论。
这只是因着太过剧烈的运动而导致伤口崩开了而已,其他的没事。
顿时,妇人们和几个兄弟都松了口气,当然,如果能忽略掉白慎言那气的要原地爆炸的状态就更好了。
马玉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还穿着盔甲,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一团闹剧都没敢进来。
最后还是张大夫说完话,几人都松了口气后才看见的他。
马玉抱拳行礼,恭敬道;“见过两位夫人,见过几位少爷。”
白三哥嗡里嗡气的出声问他;“马将军不是在府外巡逻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可马玉也一脸茫然啊;“回三少爷,是小姐派人叫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