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体有反应,可她仍还有着几分僵硬的手脚却让她下一刻就重心不稳的摔在了地上。
砰!
长剑当空划过,剑光所及之处带起了一连串的冰花,要不是她下意识躲了那么一下,她不是被那剑光砍成两半,也该被那冰花像冻结了的大地一样成了人形冰雕。
可即便如此,冰花绽放,气温遽降也让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那是身体上对于寒冷的本能反应。
只是还未等她如何反应过来。
嗖!嗖!!
无数道人影大概有二百之数,他们从四面八方齐齐杀来。
“呜……”的长长一声,似乎这一刻连昏黄秋风都在一瞬间突然加大,呼啸着,排山倒海般的倾压而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懂得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她?
但,果然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
她猛地睁大眼睛,小小的身子佝偻着慢慢站起来,随手捡起不知道谁的一柄长刀攥住。
无比猩红的目光看着不断围杀而来的人群,赫然发出畅快又淋漓的大笑声。
那是她骨子里的嗜血和凶戾。
砰!
有黑色火焰凭空而起,烈烈燃烧,黑的仿佛浓墨,黑的仿佛无限而越发疯狂的杀机蔓延。
“奉主上令,抓活的。”
“上!”
然而长刀划过,眼底疯狂奔涌,那宛如疯魔的模样简直犹如地狱恶鬼,只一个瞬间,三四个人便被尽数爆了身体。
杀!
杀杀杀——
直杀的减员到数十人的黑衣们胆寒不已,畏惧不前。
直杀的她自己本就重伤的身体彻底支撑不住后,沉沉的倒了下去。
这片被鲜血染红的狼藉地面再次变成了修罗屠场,无数的残肢断臂倒在了血泊之中。
再也起不来了。
差一点同归于尽,但还差一点。
视野恍惚之中,好像有一道身影现身而至,而她意识全失,已经看不清了。
男人一身宽袍大袖,衣袂飘飘,临风而立,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血泊里,低头去看那道小小瘦瘦的,浑身伤痕遍布,鲜血淋漓的身影。
“我们,又见面了。”
他笑起来,残忍阴霾至极;“你放心,白慎言,我也不会让你这么死的。”
“上一世你施加给我的所有痛苦,这一次,我也会成百上千倍的尽数奉还……”
“带走!”
“是。”
……
阴冷黑暗的地方。
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悬挂在高处,阴阴暗暗的洒下不甚明亮的几分光芒。
她就是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的。
鼻腔里全是潮湿腐朽的斑驳味道,让人直欲作呕,但她却一点也吐不出来,胃里空虚到发疼,只一动,手腕脚腕徒然勒紧的刺痛感连带上了哗啦啦的一阵响动。
那声音在寂静之中更显得极为刺耳尖锐,震得她鼓膜生疼,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刚刚醒来而浑浊的思绪被一瞬间惊醒。
可她还是不明白,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谁?!
目光空洞而茫然,可不管她怎么思索,怎么去想,脑海中一片空白的都什么也没有。
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这里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地方,久到墙壁血迹斑斑,有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爬来爬去。
有的爬到了脸上,被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进嘴里,一咬,苦森森的。
黑暗和孤寂无所顾忌的将这份恐怖与绝望放大,那是一种能让人疯狂的沉重感和凄凉阴霾。
直到终于有声音响起。
很快,有人进来了,他们皆是一身黑衣打扮,蒙着脸,除了一双双淡漠的眼睛外一点都没露出来。
他们抬进来了很多东西,但白慎言都认不出。
她想说话,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为首的黑衣男子才来到她面前;“有一种刑罚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叫做火刑……”
他冰冷的声音语速很慢,似乎是知道她的情况而故意放慢了语速,让她能够听清并理解一样。
“就是把你的皮肤割开,再把燃火石镶嵌进你的血肉之中,燃起火焰净化罪恶。”
她刚开始不懂。
但她后来懂了。
刀尖在皮肤上划下一道道口子,一颗颗不过指尖大小的石头状晶体被粗暴的塞进去,血流下来划过全身,只两息就将脚下的地面侵成了血泊。
呼!
噼里啪啦——
不知做了什么,只下一刻便有火燃起来,熊熊燃烧着她的身体血肉。
可她叫不出来。
领头的男子手抬起来,身影顿了顿,似乎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做了个手势出去,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但她眼底发狠,却硬是咬紧了牙关。
“再来!”
火焰炙烤着,火蛇般的火苗缠绕烧灼着,强烈的痛楚让她终于忍不住扭曲了脸色,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对了,就是要这样叫出来。”
黑衣男子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来;“你叫出来,你越惨,主上他才会越开心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