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柳惊绝缓缓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问晴山有个强大的山神,却从未见过她。”
姜轻霄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青年见状,突然出声问道:“妻主想要当神仙,长生不老吗?”
柳惊绝这般问,是抱着打探她想法的目的,毕竟他是已经做好了剖一半妖丹给她,与其同生共死的准备。
谁知,姜轻霄沉默片刻后竟摇了摇头。
见青年的神情有些惊讶与不解,她随即耐心解释道:“以前师父在时,曾教导过我,说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
“治病救人和自然养生都得顺应四时与昼夜晨昏,人生于地、悬命与天,与天地为一体,是以顺应自然、阴阳平衡。”
她顿了顿,坦然笑道:“所以,生老病死乃是天命自然,我是个凡人,长生不老对于我来说是逆天而行,皆是虚妄。”
闻听此言,柳惊绝心口一滞,眼圈蓦地红了起来。
他忍不住起身,刚想开口,便被女人又拉入了怀中。
她温柔地吻了吻柳惊绝潮红的眼尾,与他定定对视。
瞬息间,姜轻霄瞧懂了他眸中的千言万语。
她缓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女人语气平淡,神情却是刻骨的温柔,“不用那么做,阿绝,此生能够遇见你与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谁知柳惊绝闻言,眸中红衣更甚。
哽咽道:“不要,我想和妻主永远在一起。”
闻言,姜轻霄怜惜地啄吻着他的脸颊,轻声哄道:“不必难过,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在这之前,我会努力锻炼身体,一直陪着阿绝的。”
接着,她又笑着打趣道:“不过日后我若是变成了一个老太婆,阿绝可别嫌弃我才好。”
柳惊绝闻言,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脱口而出反驳的话,“才不会!”
“妻主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我都喜欢!”
姜轻霄见状,克制不住心口涌动的爱怜,轻咬了一下青年的挺翘的鼻尖。
笑道:“唔,我家阿绝这么厉害啊......”
青年被她咬得心悸一瞬,不觉疼,只觉得痒。
此时吸入的花香好似变成了簇簇的绒毛,自他的喉头搔过,一路向下,最后在他的胸腔炸开。
全身上下,皆被汹涌的爱意激得发烫。
柳惊绝抬头,愈发凑近了女人。
眸中满是痴迷,低喃道:“妻主,吻我好不好......”
姜轻霄闻言,揽紧了他,自然地垂下了头。
二人唇瓣相贴,鼻息唇齿间,萦绕的皆是甜蜜怡人的花香。
临近傍晚时,二人才兴尽而归。
姜轻霄牵着柳惊绝的手,走在回家的山路上。
四周密林丛丛,不时传来归巢的鸟啼,清脆悦耳。
就在这时,姜轻霄突然瞧见,不远处的一条小黑蛇在她面前,游曳而过,一下便钻入了对面的一个草洞中。
她瞬即拉了拉身侧青年的手,好奇地问道:“阿绝,你以前都住在山里吗?”
闻言,柳惊绝不明所以,但仍旧点了点头。
姜轻霄见状,眼眸一亮。
“那能带我去你家里瞧瞧吗?”
青年听罢,神情一滞。
姜轻霄原以为柳惊绝以前生活的家,会像那条小蛇一样,只是一个简单的洞口。
却没料到,会是一个阔气的山洞。
山洞在一处崖下,视野开阔又风景秀丽,姜轻霄站在洞口时甚至能隐约瞧见自己家,以及惯常采药的那片山林。
洞里的日常摆设也一应俱全,虽没有炊具,但却有一块可供人休憩的大石。
石头上还铺着一些柔软的干草。
整个山洞,冬暖夏凉十分舒适。
姜轻霄新奇地打量完四周后,笑着感叹,“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吧。”
柳惊绝闻言点了点头,见她神情中的欢喜不似作假,没有带上任何的嫌恶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落地。
顺着她的话接道:“妻主若是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住几日。”
闻言,姜轻霄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开始在四周逛了起来,用手比划着。
“靠近洞口的这里,可以垒个灶台,到时候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青年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女人的身影,唇角随着她的动作愈发得上扬。
“这里可以添一件衣柜和梳妆台,到时候装我送你的衣服还有首饰。”
柳惊绝轻嗯了一声,心中泛起融融的暖意。
姜轻霄走到石床的最里侧,用手比划了一下。
“等我们再有了孩子,这里便可以放个摇篮,到时候我好......”
她正说着,目光却被石床下一个浅蓝的布条吸引了目光,不知不觉间便噤了声。
柳惊绝见她突地不说话了,随即疑惑地走了过去。
待看清那究竟是何物什后,一股羞意自青年的胸腹快速涌出,一下便红透了脸颊。
见姜轻霄想要伸手去捡,柳惊绝下意识地惊呼道。
“妻主,别、别碰它!”
第34章 三十四个鳏夫
谁知, 青年话音刚落,姜轻霄便将那根淡蓝色的布条给拿在了手上。
略微翻看几眼后,她便认出了是自己几年前在山上采药时丢失的一条发带。
姜轻霄抬眼望向面颊莫名泛红的青年, 笑着问道:“是你捡到的?”
闻言, 柳惊绝点了点头, 微垂着眼睫, 不敢看她。
更不敢告诉姜轻霄,自己拿着她的这条发带,做了多少不可示人的事。
可下一刻, 女人便轻咦了一声。
姜轻霄垂眸翻看着手中这条虽褪了色,可仍保存完好的发带, 随即便被发带尾端一小片已经干涸的白色水迹吸引了目光。
她将那块痕迹展示给柳惊绝看,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谁知青年瞥了一眼后,好似被烫到了一般, 连忙移开了目光。
面颊耳垂连带着修长的脖颈,都呈现出一片旖旎的雾粉色。
柳惊绝吞吐地说道:“没、没什么。”
他说着,便想伸手抢过来,谁知竟被女人轻巧躲开了。
青年这怪异的神情与举动, 引得姜轻霄微微眯起了杏眼。
少顷,她好似恍然明白了什么, 面上忍俊不禁。
将那条发带慢条斯理地卷在了手掌上后,姜轻霄悠闲踱步, 将柳惊绝渐渐地逼入了墙角。
青年退无可退, 只能微微别过头去,洁白的贝齿咬紧了下唇。
直将粉薄柔韧的唇肉蹂.躏得鲜艳欲滴, 也浑然不觉。
神情隐忍中带着羞耻。
游移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女人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以及脖颈处,柳惊绝被烫得遏制不住地发出战栗。
“你, 拿它做什么了?”
姜轻霄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青年,笑着低问。
她刻意压低声音时,会带着些磁郁,泛着沙沙的质感,落在青年的耳道里,头部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嗡鸣。
此举,柳惊绝最是受不住。
他松开被咬得泛白的唇肉,小口地浅喘着。
好半晌,才忍着心口的悸动,磕磕绊绊地回答。
“我、我缠过它冬眠。”
那时,在捡到姜轻霄遗落的这根发带时,柳惊绝如获至宝。
发带上萦绕的属于姜轻霄的体香,让他无比的着迷。
总是爱不释手,嗅了又嗅。
可没多久,发带上的香味便散去了,柳惊绝失落了一阵后,开始化作原形缠着它睡觉。
柔韧温暖的发带,给了他很大的安全与满足感。
若是缠匝其上绷紧了身躯,柳惊绝还能隐约嗅到那熟悉的淡香。
甚至还会给他一种被姜轻霄紧抱在怀中的错觉。
在大雪封山,他见不到姜轻霄又不得不冬眠时,都是靠着这条发带过活。
是柳惊绝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