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周身的高热虽略有消褪,可仍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姜轻霄试着为他重新注入灵力,但收效甚微,待目光落在他那腕间流出的黑红色浓稠鲜血上,方发觉,他是被那猲狚火焚伤了心脉。
心脉一旦被毁,轻则灵力尽失,重则殒命。
毫不犹豫地,女人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霎时间,一滴金红的精血自她冰白剔透的指尖溢出。
姜轻霄掐住了怀中青年消瘦的下颌,将沁出了鲜血的指腹悬在了他干涸泛白的唇瓣之上。
“张嘴。”
她蹙眉沉声。
意识昏沉中,柳惊绝听闻女人这般命令。
少顷,他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艰难地聚拢起涣散的视线,接着在一片白茫茫的亮光中,望见了爱人那熟悉肃丽的容颜。
蓦地,柳惊绝堕入了记忆的旋涡之中,耳边犹如被抽空了一般,寂静无声。
全然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此前种种。
少顷,他缓缓启唇,像成婚后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乖顺无比地将面前女人的指节,尽数含入了口中。
神情甜蜜又幸福。
第63章 六十三个鳏夫
青年的口腔又湿又热, 匍一裹吸住姜轻霄的指节时,烫得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指。
不料却被柳惊绝一把抱住了手腕。
“唔!”
只听青年惊呼一声, 随即微微仰头, 愈发努力地将女人的手指含了进去, 柔软的唇瓣紧抵着她的指根。
口中含混地恳求:“妻主别走, 阿绝乖的,阿绝知道错了.......”
他说罢,便驱动着灵活的舌尖, 愈发缠紧了女人的长指,一下又一下, 讨好似地卖力舔舐着。
将她指腹沁出的点点血珠,尽数卷入了腹中。
寂静的夜里,皎洁无声的月光透过窗棂, 映照在柳惊绝那昳美绝俗的面上。
他微昂着头,两颊虽已恢复白皙,此刻却浮现着一团不自然的红晕。
殷红柔软如同海棠花瓣般的唇因为不断吞.吐着东西,闭拢不及, 唇角溢出部分来不及咽下的口津,缓缓坠下腮边, 拉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一双柳眼微阖,视线迷离又婆娑。
望着这一堪称淫.糜的场景, 女人怔愣在了原地。
待到被青年湿粝粝的舌面, 重重地舔舐过指腹上的伤口时,一股痒麻倏然自指尖窜进了她的胸口。
姜轻霄心尖一悸, 方陡然清醒了过来。
她敛紧了长眉,动作颇有些慌乱地抽出了被柳惊绝紧含住的长指, 向外推他,“你做什么?”
青年闻言,神情懵怔地望着女人,半刻后眨了眨眼,扑上前重又抱住了她。
他声音喑哑,如喝醉了酒般口齿不清地向她讨饶,“唔,妻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阿绝的气了好不好。”
柳惊绝说着,顺势将头埋入了姜轻霄的颈侧,逞娇般地蹭了蹭,“只要你不生阿绝的气,让阿绝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既落,青年便开始细细地喘息起来,摸索着捉住女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平滑紧实的胸腹处。
如玉的喉头上下滚动着,眯起眼看她,舔了舔唇,“阿绝愿意蒙眼、愿意被你绑着、愿意带上缅.铃,对镜也可以,这次随便妻主玩好不好......”
闻听此言,姜轻霄蓦地蹙紧了眉,震惊地看了青年一眼后,抽回被他带着放在腹肌上的左手,重又将他推远了些。
眉目寒霜,声音冷沉,“柳惊绝,你仔细瞧瞧,本神是谁!”
闻言,青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弯眼一笑,凑近了想要亲她。
口中脆生生地答道:“你是我妻主呀,阿绝最爱妻主了。”
他口中说着,重又欺身而上,扒住了女人的肩膀,低头想要寻她的唇。
眼见着就要贴上时,却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唔。”
柳惊绝皱了下眉,潋滟的眸子登时泛起委屈与不满来。
待离得近了,姜轻霄方发现,面前的青年虽睁着眼,曜黑的瞳孔却是圆阔的,向外涣散,瞳孔最深处跃动着一团浓郁的冰蓝。
正是她方才喂进去的那滴心脉精血。
女人微微一怔,联想到方才柳惊绝那些混乱的话语与举动。
心中当即有了一个猜测。
这小蛇妖怕不是因为修为太低,一时吸收不了她给予的磅礴灵力,导致醉了灵。
醉灵同凡间的醉酒一样,前者的影响甚至更严重些,醉灵者的行为不受控制,最是随心所欲。
且一时半会清醒不来。
姜轻霄这厢刚得出结论,便忽地唇上一热。
她惊讶瞠目,视线中尽是柳惊绝那双得逞后满是慧黠笑意的眼。
就在女人怔神的当儿,青年灵活地矮身,绕过了挡在姜轻霄挡在二人中间的手臂,俯身亲上了她。
二人唇瓣相贴的刹那,柳惊绝舒爽地眯起了双眸。
自女人唇缝中溢出的幽幽冷香如同蜜液一般源源不断地渗入了他的喉头,激得他如玉般的喉结不住滚动着。
心脏更是一紧一缩,疯狂战栗着,叫嚣着舒爽与满足。
随即,青年闭起了眼睛,着了魔般愈发疯狂地吮吸着面前人的唇肉来。
声随心动,不受控制地喃喃出声,“妻主,你好香......”
柳惊绝说着,驱动着灵活的舌尖,越发地想要朝更深处探索。
却不料对方却死守城关,怎么都无法突围。
情急之下,青年轻咬了一口。
微微的刺痛自唇上传来,意识莫名凝固的姜轻霄骤然醒过神来,当即抬手打晕了面前人。
待柳惊绝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后,姜轻霄倏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攥,指节用力到泛白。
如玉的面庞却罕见地透着绯色。
方才被青年咬了一口的菱唇,更是殷红到几欲沁血。
女人抿紧了嘴,尽力想要忽略口中属于青年的那抹淡香,可怎么都做不到。
这不免让她有些躁郁,心中似有把火在烧。
一连被眼前胆大妄为的小蛇妖轻薄两次,让姜轻霄心中愈发地坚定想要尽快取出对方灵台中的猰貐,然后将他送走的决策。
越远越好!
半晌后,姜轻霄垂眸望了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年片刻,深吸了口气,终是将人抱上了榻。
柳惊绝背上的鞭伤,还没上药。
经过方才的那番折腾,青年身上的亵衣已然松散。
姜轻霄目不斜视地将其褪下。
柳惊绝那白皙却伤痕纵横的后背随即露了出来。
极光绫威力甚大,抽出的伤口深可见骨,却在玉龙膏与女人浓郁灵力的滋润下,愈合了大半。
仅剩几条过于严重的,仍裂着,露出皮下殷红的里肉。
见状,女人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恍惚想着,他原是背着这一身伤,跪在她殿前淋了一整夜的冷雨,又陪着他们逛了夜市吗?
少顷,姜轻霄抬眸望了安静昏睡的青年一眼,神情略带探究。
乳白冰凉的玉龙膏匍一接触伤口时,柳惊绝纵使陷入了沉睡,整个人仍疼得一哆嗦。
待到整个背部涂抹完毕后,姜轻霄刚要合上瓷盖,余光却蓦地瞥见了青年颈根下还横亘着一条细小伤口。
方才被柳惊绝的发丝遮挡,一直没被瞧见,现下露了出来,正向外隐隐渗着血丝。
见状,姜轻霄重又用指腹揩了一小块玉龙膏,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那块皮肉时。
一抹淡蓝色光印缓缓浮现其上。
流动的花纹令女人无比的眼熟。
正是她丢失多年的沝芯。
第64章 六十四个鳏夫
待到窗外金灿刺目的晨光映射到面上时, 昏睡了整一夜的青年方缓缓苏醒。
鸦密的长睫颤动片刻后,柳惊绝望着头顶熟悉的白色纱帐,神情有些恍惚。
半晌后, 随着意识的渐渐回拢, 他面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失落与难过, 继而抿紧了干涸发白的唇瓣。
原来, 那些都只是梦啊......
想到自己现如今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同妻主有片刻的亲近。
才能肆无忌惮地亲亲她、抱抱她。
青年喉头一滞,无尽的苦涩自胸口荡涤开来, 又蔓延至全身。
他耐不住心尖的抽痛,侧身想要蜷缩起身子进行抵御, 余光却在不经然间瞥见了床尾。
下一刻,柳惊绝倏然坐直了身子,眸光亮得如同窗外的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