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嘶!!!”
许清月听见熟悉的咆哮声——是蟒。
它闻到她的气味追上来了!
“快跑!”
许清月猛地站起来。手被陈小年拽着,这一站起,连带着将陈小年一并拉了起来。
陈小年似乎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震惊地看着许清月。
许清月还不及思考自己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不饿、不渴、力大。
她听见越来越进的爬行声响,粗催她们:“快点,快点!我们必须得跑了!”
几个人休息很长时间了,当即站起来跟着许清月跑。
方婷在身后问:“咋了?跑什么啊?”
她们下来这么多天,从没跑过——因为没有遇见过危险。
“我刚才捅了一条蟒,没捅死。”
许清月抿嘴。
“它一直追我。”
几人大惊。
方婷更是毫不犹豫的不可思议地大声问出来:“你捅蟒?你敢捅蟒?!”
“多大的蟒啊?刚成年的?还是没成年的?”
许清月想了一下,“也许……和甬道一样粗的。”
她当时太急了,一睁眼就看见蟒吃掉了她的小蛇。小蛇那么小,细细的一条,比蟒的蛇信还小,吞掉了,她要怎么救它?
蟒那么大,她根本没办法剖它的肚子。
猝不及防的,她拿起匕首就捅了上去,希望蟒受痛张开嘴,她的小蛇很聪明,只要蟒张开嘴,它有机会飞出来。
但第一刀捅歪了,堪堪擦破它的腹鳞。于是,她又捅了第二刀,从残破的腹鳞捅下去,终于刺进了它的肚子,割破它的肌肤,令它吃痛地张嘴嘶嚎了。
只是,她的匕首也缺口了——那天蟒太厚重了,无论是鳞片,还是肌肤,犹如砍岩石。
“你是真的牛,平时不吭不响的。”
方婷赞扬她。
许清月抿嘴不应。
周洁婕说:“得想想办法,不能一直跑啊。这得躲到什么时候去?”
她手里捏着指南针,针尖不停地左右旋转,让她们完全偏离了最初的目的地。
“我还在想。”
许清月想过许多办法,但她现在除去食物和一些小零碎的东西,没有可以完全制服蟒的武器。
几人转过一条接一条的通道,将身后追逐的蟒远远甩掉。
跑到终于听不见声音,几人再也撑不住了,纷纷停下来。
陈小年摇着头,大口大口喘气。
“我、我不行了,休息、休息一下。”
她们一直吃得很少,节省食物,导致突然距离运动,体内深处的疲倦和饥饿汹涌灌上来,让她们无法承受。
童暖暖和几个女生早已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狠狠呼吸。
许清月喘得倒没有那般凶,只是脚痛。
她坐下来,一下接一下地捏着脚。
“你不累啊?”
方婷诧异。
“不是你的体力最差嘛。”
“我……”
许清月说不清楚。
“我之前昏迷过,醒来就很精神。”
“佣人又给你了那什么镇定剂?”
方婷缩了缩脖子。
“你打针的次数快追上我了。”
许清月抿抿嘴,“你们还有什么东西?能不能凑出什么来制服蟒?”
一直被追着,不是办法。而且,她们看起来快不行了。
许清月拿出水壶,递给她们。
她们像渴了好几天一样,猛灌,灌了两口克制住,传给下一个人喝。
“我有……”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甬道尽头,因为甬道很静,尽管她是平静地说话,声音也清晰地传过来。
“——炸弹。”
许清月听出来,那是一号的声音,纪媛生。
她看见纪媛生往这面挪动过来,一撅一拐,似乎受了伤。
她直视许清月。
“我给你炸弹,你,杀死沈清。”
第41章
“你,杀死沈清。”
几个人震惊到呆滞。
这是第一次,她们听见有人光明正大、理所应当说出杀死别人的话。
平时再恨谁,大家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从不会对别人说出来。
“神经病吧!”
方婷突然骂她。
“你看不惯她,自己动手啊,找别人替你杀人?!”
方婷站起来,快要将自己的脸怼到纪媛生面前,“你看我们像傻子吗?”
纪媛生错开她,在黑暗里,精准盯住许清月。
“沈清是上一届游戏的第一名,你们不杀死她,谁也出不去。”
周洁婕惊呼:“你也是上一届游戏来的?不对……”她摇头,想不明白,“第一名,为什么还在这里?”
纪媛生只是盯着许清月,直直盯着她。
许清月脑里转过很多事情,她忽然问纪媛生,“你有出去的地图?”
纪媛生怔住,“沈清找你了?”
许清月点头:“她以为你给我地图,问我要。”
纪媛生嗤笑:“她真是不死心。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只有我才能带你们出去,否则,你们再也出不去!”
她说:“帮我杀掉她,我带你们出去。”
许清月说:“你给我地图。”
纪媛生看她半响,笑起来:“真以为我有地图?是你有地图吧!”
许清月面不改色,平静如初,“我也想我有。”她捏着小腿,放松肌肉,“这样我大概可以好好睡一觉?”
纪媛生脸上露出狐疑,显然不信她说的话,但许清月的神情不似作假。
她说:“你再也得不到你的蛇了,你也出不去了!”
“纪媛生!”
又一道声音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喝住纪媛生。
纪媛生浑身一震,转头望去——沈清。
沈清如猛兽般扑过来。
许清月伸手拍了拍陈小年和周洁婕,低声喝了一个字:“跑!”
几人顺着走廊立刻往前跑。
纪媛生被沈清扑倒,两个人很快扭成一团。
“你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你说!”
沈清咬牙切齿地问,再也不见平日里如佛如祖的慈悲。
纪媛生狠狠咬着嘴,不吭声。
两人翻滚成团。
在跑出甬道时,许清月听见不知道是谁的脑袋重重磕在墙壁上。
她不敢回头去看,转过弯,拼命往前面跑。
分岔口一个接一个,她们跑过无数的甬道,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才停下来。
童暖暖喘着气,“她们、怎么回事?”
“她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