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真假,她是倾向于纪媛生说的,纪媛生的情绪太真实了。沈清太冷静,只有提起snake时才一些动容。
交易而言,沈清的交易更是她想要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纪媛生爱上那个变态啊?”
方婷听出来别的东西来,狐疑地问。
许清月摇摇头。
“是沈清。”
“草!”
方婷咒骂一声。
“真变态!”
“那我们还和她一路吗?”
童暖暖问。
“要。”
许清月笑了笑。
“还有两个人没有找到呢。”
方巧和汤贝贝是两天后找到的,找到时快要饿死了,双双抱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死蛇,躺在地上发呆。
许清月赶紧喂她们水,将饼干掰碎成细细的喂给她们吃。
吃过之后的下午,两人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挂在许清月身上哭。
童暖暖几人忙安慰她们。
“人找到了,地图给我。”
沈清站在许清月对面。
许清月把怀里哭得起劲的汤贝贝交给方婷,和沈清说话:“还差我的蛇。”
沈清盯着她,没有出声。
许清月说:“我们谈好的,找到人和蛇,给你一半。带我们出去,给你另一半。”
沈清依旧盯着她。
气氛陡然冷下去。
哭着的两人也颤抖着停下来,仰头问她们:“怎么了?”
沈清这才笑了一下,“行。”
**
那是第三天,她们找了一个空洞穴睡觉。
睡到正沉时,小蛇醒了,在许清月的怀里翻来覆去地伸懒腰。
许清月被它扭来扭去挠痒痒似的惊醒了,隔着毛毯,她按住“嘶嘶”叫的小蛇,抬眼往沈清睡觉的位置看去。
岩石旁空无一人。
沈清不见了。
方婷七人睡得死沉沉。
小蛇从毛毯里钻出一小小的头,仰头望她,蛇信探出来要“嘶嘶”叫她。
许清月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小蛇收回蛇信,歪头不解。
许清月压着声带,用呼吸的声音悄悄和它说:“这里有坏人,当心她躲着偷偷看见你。”
小蛇摇摇尾巴,“没有人偷看。”
全睡着了。
许清月心领神会,她说:“我们离开这里,宝宝能记得回来的路吗?”
小蛇点点头。
许清月毫不犹豫站起身,抱着小蛇,蹑手蹑脚地走出洞穴。她往附近几条通道转了转,都没有看见沈清。
没有休息够,脚肚子开始抽筋,她一面弯腰捏着脚肚子,一面往下一条通道走。
余光扫见一团浓色,她陡然顿住,随后快速闪到通道与通道地拐弯处,后背贴着岩石壁,藏起来。
四面寂静下来,许清月隐隐约约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是沈清。
因着沈清说话的声音极小,被狭窄空间裹挟过来时,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许清月凝神屏息,猫着腰,蹲在地面,往通道里窜了窜。她没有背包,没有带毛毯,整个人轻轻巧巧,窜得又快又迅速。
然后,蹲在甬道边角,隐在黑暗里,听清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许清月”。
她压住心中的震骇。
“……我带来,你给我。”
“给你,我怎么上去?”
沈清说:“你还没有发现漏洞么,你先上去,她淘汰。只要你上去,你就是赢家。snake会给你一次选蛇的机会。”
“是吗?你要小森蚺做什么?”
“许清月”显得很疑惑,似乎想不明白。
沈清冷笑,“纪媛生想要的一切,我都要抢过来。”
她说:“你阻碍不了我,我骗你无用。”
“许清月”问:“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该知道了,我是上届游戏下来的人,你不是见过另一个我么。”
沈清微笑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条蛇。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拿走我的蛇。我带她来,你把森蚺给我,我再带你出去。”
沈清说:“你知道游戏规则,我的蛇给你,意味着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被淘汰,即使我从这里出去。”
“许清月”的视线落在沈清抓住的细鳞太攀蛇,忽而,细鳞太攀蛇猛地扭头,冲沈清身后的黑暗狂吼。
“嘶!嘶嘶嘶!!”
它像闻到生味的狗,一直嘶叫不停。
沈清和“许清月”骤然变了脸。“许清月”倏地后退一步,冷眼看着沈清,“你带她来了?”
“没有。你再考虑考虑,六个小时候后我再来找你。”
沈清快速丢下这句话,将细鳞太攀塞进衣服,冲黑暗里的那团糊影猛追而去。“许清月”也急忙撤出甬道。
身后的脚步声又快又迅速,嗒嗒嗒,嗒嗒嗒,紧追不舍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许清月的神经上,脑子里紧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松动分毫。
她快速地跑,顺着一条条甬道急速奔跑,不敢去辨认来时的路,也不敢仔细去想,她胡乱地拐过一条又一条的甬道,企图甩掉身后的沈清。沈清像一个雷达,无论她拐进哪一条通道,沈清总是能精准无比地追进来。
许清月跑得出了汗,却脸颊发僵,奔跑时带起的风迅猛地刮在脸上,刮得脸腮生疼。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地下浑浊厚闷的污浊空气,吸得喉咙又痛又干。
小蛇从怀里冒头,被她一巴掌摁下去。
沈清的眼睛太尖锐了,她不敢让小蛇出来,会被沈清看见的。
脑海里不断浮现沈清和“许清月”谈过的话,沈清说“我带她来,你把森蚺给我”——原来,不止是纪媛生打小森蚺的主意,沈清也想要小森蚺。
许清月咬紧牙关,不敢放慢了脚,她怕被沈清抓住。抓住,沈清也许会直接带她去交换小森蚺,什么地图,或许是沈清想让她跟着走的借口。
两条腿飞快地轮换着,在转弯的时候也不敢减速分毫,头发擦进岩石的缝隙被凸起的石尖挂断了。头皮一阵疼,一阵疼。
许清月下意思地痛嘶了一声。
小蛇从她摁不住的角度飞出来,跳到她的肩膀上,昂着三角头去蹭她被扯断头发的地方,轻轻地蹭着,好似在替她按一按,让疼痛消散得快些。
“下来。”
许清月低声叫它,抬手去抓。
小蛇便跳到另一边去,嘶嘶抗议。
许清月无法,只能任由它在肩头。在一处“上”字岔口时,小蛇探出尾巴,往其中一条道指了指。许清月会意,脚步一拐钻进去。
在钻到一半时,她陡然发现身后的脚步声徘徊在路口,随着许清月越往前走,沈清的脚步声越远,好似进了另一条道。
“宝宝还能找到路吗?我们回去。”
许清月悄声问它。
小蛇昂昂脖子,直直爽爽地舒展开身体,而后趴在她的肩膀上,像一条笔直的线。它抬抬尾巴。
“嘶。”
指着许清月往回走。
方婷她们还在睡,睡得特别沉。
许清月匆忙摇醒她们,在她们睁眼的瞬间,冲她捂了捂嘴,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困倦的几人顿时清醒,匆忙捡起自己的东西,跟随许清月走出洞穴,钻进漆黑的通道。
行出很远,陈小年才疑惑出声:“怎么回事?”
她们看见许清月对黑暗问:“附近有人吗?”
没有声音回应她,她却像得到回应似的,狠狠松了一口气,让大家坐下休息。
童暖暖狐疑地顶了顶方婷的手臂,方婷“诶”一声,说:“她在和她家太子爷说话,没精神分裂。”
“太子爷到底是什么啊,听你说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