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吧,那我吃了。
烟荔盯着这几个冰冷的文字,胃里空虚,她好久没吃小蛋糕了。
烧仙草的椰汁看上去就好香还有巧克力千层。
她自我斗争一会儿,起身:我去趟楼下。
yuki还在作排除法,文竹瞥见烟荔离开的背影,忽然怔了怔,仿佛回忆起什么般,迷途春蝶是不是.......烟荔以前用过?
她的小蛋糕和某个司马昭之心的捕鸟人已恭候多时。
芋泥烧仙草就放在明晃晃的桌面,分毫未动,他说会吃掉但其实早就拿捏住烟荔必定过来,等着她上钩,当然,她也没有让他失望。
女孩的眼里只装得下蛋糕,完全无视他,令辜屹言有些不爽,他站在烟荔背后,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吃相,很快,她变得无法适从。男人的影子黑且沉,犹如巨网覆盖住她,压迫感极重,仿佛蛋糕是她的战利品,而自己是他的盘中猎物。烟荔还来不及回头,辜屹言慢慢俯身,双臂撑在她肘侧,亲昵且强势地紧贴她脸,互相的皮肤肌理好似快要黏合,烟荔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像蹭主人手掌的小猫。
我哪里活不好?他问,嗓音半哑。
她就知道他会惦记,李菡说要追你,我编出来骗她的。
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愉悦,你消灭情敌的方法挺独特。
她缠着我们.......谁说是我情敌!
辜屹言并不深讨:蛋糕好吃么?
还不赖。
他轻轻啄了啄女孩嘴唇,笑:是很甜。
从下午到晚上睡觉,烟荔走路都轻飘飘的,她越发感觉最近自己的心脏好像出了大问题,老是扑通扑通地狂跳,还有大脑,像放映机一样,老是重复播放自己跟辜屹言相处的片段,比如他白天啄自己嘴巴的时候,真的好涩气。
她睡不着了,找旁边的文竹聊天,问个问题,我有个朋友,她最近特别迷恋跟一个人的亲密接触,就像贴贴抱抱呀什么的,单纯喜欢黏在他身上,是为什么呀?
文竹在打游戏,目不转睛答:喜欢跟人亲密接触?男和女吗?
嗯.......
很简单,要么是变/态,要么是
她咬字清晰。
爱上他咯。
翌日,大家准备去海岛最后一个景点。
烟荔在去的路上毫无预兆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天落起小雨,她听见话筒那头冰冷的女声:您好,认识钟雪漪吗?我们是b市三院,麻烦您过来一趟处理些手续,患者的通讯录号码目前只有您能拨通。
钟雪漪自杀了。
春节前夕,烟荔搭乘最早的航班返回b市。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全凭责任使然地冲到医院,她想起前不久跟钟雪漪通的电话,好像在做梦。
生命脆弱如沙,降临之时不曾浩浩汤汤,陨落之时也不过一息之间。
所幸,烟荔看见女孩浑身插满管子躺在icu的病房,医生告诉她患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患者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因此我们的建议是恢复后转入康复中心治疗,但需要家属签字,医生翻看着病历本,询问烟荔:前两天她父亲来过,垫了点钱便走了,之后再也联系不到,了解到患者平常独居,如果不介入,再次自杀的风险很大,是否考虑进行心理干预呢?
烟荔不太清楚钟雪漪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她父母离异,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从此女儿便成了边缘化的存在,或许便是导致钟雪漪极度缺爱,无法接受被抛弃的原因。她说:先治疗吧,但我只是她的朋友,有些东西我做不了主,最好还是联系到她的直系亲属,剩余的医药费我会帮她先结清,方便你们开展后续。
解脱,大概就是钟雪漪为自己设想的结局。
烟荔无法左右她的选择,但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在死亡面前,烟荔依旧会心生怜悯,就用付清的医药费来偿还多年前抢回钱包的恩情。
她希望,她可以重新开始,好好活下去。
走出医院,手机电量终于告罄。
烟荔打算找个商场充电,忽然想起三院离烟家挺近,遂改道。
烟从山不在家,弟弟也不在,家里只有母亲温柳嫦,对她的到来十分惊讶,烟荔?你怎么来了。
温柳嫦的语气令烟荔不舒服,反正家里仅有她们二人,也不再跟女人虚与委蛇,讽刺:我不能来么?您还怕我撞破您的那些烂□□的事?
温柳嫦脸色一变,下意识望了眼烟从山的房间,你又要故事重提做什么?想拿那件事要挟我吗?烟荔,你是成年人了,自己也结了婚,应该知道那再正常不过了。
也对,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冒充是跟自己老公生的也算正常的话。
妇人厉声:烟荔!你又发什么疯!未来继承烟家的是你弟弟不是你!再敢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是,我是出轨那又能怎么样?我还年轻,烟从山大我九岁他早就不行了,我不能出去满足自己的需求吗?我愿意嫁进烟家,图的从来不是跟他白头偕老,是钱,数不尽的钱,什么婚姻什么家庭我通通不需要,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