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屹言不会太过插手她的私事。
但连着几天, 烟荔从次卧出来, 仿佛被妖怪吸干精气,他不得不问。
女孩困恹恹地钻进被窝,他从背后抱住她, 气息清冽。因收放手臂的动作, 真丝睡衣与被套摩擦发出沉闷且暧昧的声响, 烟荔累得不想睁眼, 任由他把自己嵌进怀中, 横在胸前的臂膀结实、青筋微微鼓起, 她懒着声儿:干什么......我要睡觉,不做。
卧室有你的丹炉么?男人撩起她落在脸颊的碎发, 闭关修炼那么久了, 你到底在忙什么。
烟荔闭着眼,我在写网文呢, 你知道的,没灵感的时候枯坐在电脑前五六个小时都算正常,我写啊写,终于给网友们做了一锅香香的饭。
辜屹言听不懂:为什么突然写网文?
赚外快哪来那么多理由。
缺钱么?他喃喃,可是我账户和密码全部开给你了,有好几亿,不够的话......
烟荔吓一跳,怕他真将辜家的家底全兜给自己,不是不是!纯属个人兴趣!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还没你想的那么窘迫。
哦。
他不说话了,呼吸喷在她肩颈,又痒又烫。
烟荔小小地起了起涟漪,所幸他没发现,欲盖弥彰地咳嗽道:你快点松手,抵着我没法翻身。
辜屹言听话地放开,她翻了个身,面朝他。
什么时候换的床垫,松松软软的像云朵,躺在上面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烟荔没去看他,脸快速埋进枕头装作呼呼大睡,被子下面偷偷摸摸地并拢双腿。他的手依旧搭在她的肩胛骨处,爱抚宠物般,松弛慵懒,于是烟荔又仰起脸庞,想斥责他干嘛磨磨蹭蹭还不睡觉。
目光失焦一瞬,就像在云海间翻涌却骤然寻到木筏,她半个身子都攀了上去,混混沌沌地搂住男人脖子,感受唇齿间突如其来的碾磨。
肩胛骨的热也在游移,与水中涟漪汇聚。
她颤了颤睫毛,再度与男人鼻峰相抵,他笑得恶劣:你的身体不会说谎。烟荔羞赧地垂眸,恍惚之中才意识到他们有两个月没开荤了,也难怪辜屹言会受不了,遂自嘲地笑笑,认命地偎在他胸膛,要的话快点。
太困了。
他吻了吻她唇线,况且我原本只打算吻你。
周末,烟荔忙里偷闲。
她睡到中午十一点,辜屹言也没叫她,默默将早餐改成午饭。没有工作的早八,烟荔睡得很爽,老规矩,吊带塞进脏衣篓、咬着皮绳绑头发,再到岛台冲杯咖啡,跟辜屹言相处的四百多天,这些都早已成了习惯,他咖啡不爱加奶加糖,但总是会留好她要的。
烟荔洗漱完毕,跟他一起吃午餐,长腿光滑细腻,又理所应当地架在他的腿上,辜屹言毫无意见,低头喝汤,饭桌上放着他煎的两个荷包蛋。
似曾相见的场景。
一年里轮回了无数次。
烟荔咬着蛋边,单手支着颌,安静地凝视他的侧颜。
许久,她说:
带你去个聚会。
辜屹言不爱参加聚会,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去拉倒,女孩笑容明亮,你就当是某种认可......以后再告诉你吧,跟有的人喜欢用发朋友圈的形式一样。
他仍是一知半解。
聪慧如他,也有反应慢半拍的时候,不懂言外之意。
烟荔参加聚会只带女生,基本没带过男的。
因此,辜屹言的造访无疑使气氛沸腾,几个玩得开的青年连忙拉住他灌酒,企图套出点什么话,可惜,辜屹言不经常喝酒但是酒量还行。
什么意思啊,秦祯大咧咧地凑到烟荔旁边,眼神精明,带自个儿男人来见家长了?
烟荔骂他滚一边去,谁是谁家长。我头脑一热不可以?让他们都见见,一个个的就会夸我眼光有多不错了,再说家里有个建模男还不能带出来风光风光吗?今天的酒都记他账上,我俩买。
秦祯比了个大拇指说豪气,赶巧辜屹言回来,周围还簇着一群人,他应该喝了不少却压根没有醉相,将车钥匙给烟荔,你今天别喝,我会挡的,回去要你开车。
她答好,结果那帮朋友中有人起哄:荔枝!可以啊!能拿下这位哥,般配!我还以为最后的赢家会是秦祯哩!
秦祯剜了他一眼,提起拳头作势要揍,妹夫你别听人瞎说,我跟荔枝革命友谊,纯得很!就是兄弟几个爱造谣,其实她不是我的菜。
烟荔冷呵,辜屹言对此全然没当回事,颔首:我知道。
烟荔最喜欢补刀,紧接着云淡风轻的,嗖嗖往秦祯心尖上插了两剑,他狗鼻子自动识别情敌,我跟他一年多都没来找你麻烦,估计觉得你弱鸡一个,没有威胁。
秦祯一听不乐意了,胜负欲飙升,开始叭叭地倒自己和烟荔互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陈年旧事,说两人感情多么多么好,毕竟认识十多年,她爸妈都没我了解她,想借此扳回一城。辜屹言歪头,轻声问烟荔他在干嘛,烟荔说在表演吧,秦祯是回忆得声泪俱下,故事描述得添油加醋,转眼一瞧,小情侣叽叽咕咕地互咬耳朵,谁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