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旸摘下手铐冲他眼前一扬,“我不惜滥用公权力,也要把你留下。”
“神经病。”
陆沅离转了转眼珠,“物理意义上的。”
“那也是被你逼的!”
焦旸气呼呼的说:“我知道,我在飞机上的做法你很不满。但是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我当时别无选择。你怪我怨我恨我都好,你也可以按你的想法随心所欲的惩罚我。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随时随地运用你的专业知识对我进行冷暴力冷嘲热讽,只除了李局遇害的那几天。
陆沅离,我很了解你的性格,你是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你的眼里不能揉沙子,那天的事在你心里始终是根刺。如果不是李局出事,你早就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刚才你那段话里,有三个逻辑错误,或者说自相矛盾。”
陆沅离道:“第一,既然我能随心所欲的惩罚你,当然也就包括冷暴力,那么,你现在在抱怨什么呢?第二,从遇到雷米特到李局出事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包括了一个隔离期。如果我真要离开你,其中的每一天都可以,而不需要等到李局出事。第三,你说我要跟你分手,却又不允许我离开。”
“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做事也极有章法,不是冲动的人。不太可能在隔离期间,用电子设备通讯这样的方式来跟我分手。”
焦旸自嘲的笑笑,“不然换个角度来说,在你心里,我还是值得一个当面分手,或者是一段犹豫考虑期的。我说的对吗,陆教授?”
“没错。”
陆沅离不自觉的摸了摸眉毛,但是这样,他们两人就都没有了退路。这段时间,他知道焦旸很不好过,也可以说这是他的目的之一,当然不是根本目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或者说要焦旸怎么样。人到底都是矛盾的,就连心理学家也不能例外。
“我们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吧……”
陆沅离听到自己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也很吃惊。他顿了一下,才能顺畅的说出下半句,“你升了职,不至于应付不了一套房子的租金。真的应付不了,也可以搬回你父母家里去住。等我晚上下班回来,不想再……看到你的东西。”
“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焦旸愣住了,“你终于说出来了,还要让我搬走!”
焦旸下意识的吼完这句,似乎才反应过来,“陆教授,身为心理学家,分手就分手,何必还假惺惺的说什么要冷静呢?!”
“都是成年人,”
陆沅离道:“有些事没必要搞得这么直白吧。”
“好。”
焦旸用力捏了捏太阳穴,“我今天要去市局报道,现在没法跟你说太多,等我回来。”
陆沅离仍然平静的坐在那里,未置可否。
此刻,焦旸只觉得荒唐,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索性负气出去了。
路上,焦旸刚看了下新闻,余晓光就回头告诉他说:“头,到了。”
今天焦旸一出来,侯希勇就看他情绪不对,“咋啦头,让人给煮了?”
“你少胡扯。”
焦旸没好气道:“咱们刚到市局,都给我加点小心!”
他们几个人一起进了市局,来到位于13楼的特勤支队。焦旸就见李深等人都已经到了。
开会上见过,跟新同事彼此也算熟悉过了。
侯希勇他们跟着行政上的人去办手续安排座位。
焦旸则和李深等三人一起等在小会议室里。
过了足足半小时,分管的王副局长才姗姗来迟。
市局的王副局长王忠今年五十有八,眼看就到了退二线的年纪,一副乐呵呵心宽体胖的模样,脑门跟脸一样油光锃亮。
王副局一边放下厚重的笔记本,一边拿出手绢,擦了擦大脑门上的汗,咳嗽一声道:“不好意思同志们,刚才党委开了个小会,我来晚了。
现在特勤支队刚成立,还没有支队长,日常工作暂时由我主持。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想大家都认识。”
他说着环视一圈道:“哎呀,咱们特勤支队真是兵强马壮,人才济济,还都是青年才俊。年轻人好啊,有冲劲、有干劲!”
王副局又说了一通拜年的话,才打开笔记本看了看道:“咱们特勤支队的工作,暂时分为反恐防爆、反间防特,保护证人跟大要案复核监查工作等几大板块。大部分都是大家之前没接触过的,我想咱就别定这么死了,先为期三个月,你们几个各管一摊儿,看效果再轮岗。来咱们也是新事新办,发挥主观能动性。你们都自己说说,想管哪摊吧?”
卢卫东是特警出身,性子也直,就先选了反恐防爆。
严胜文接着开口道:“王局,这几项工作,我基本上都没怎么接触过。但我愿意挑战自己,想试试反间防特。”
王忠高兴的笑道:“不愧是咱们的禁毒英雄,勇挑重担!好,就这么定了。”
这一下子,李深可就有点着急了。他跟焦旸都出身刑侦,自然想去查大案要案。再说,另外三个可以说都是隐蔽战线,做得再好也不便张扬。只有大案要案复核监查最具社会关注度,这一块做好了,自然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而这一会儿,剩下来的保护证人,又可以说是其中最棘手的工作,就像球队中的守门员一样,做好了是应该的,稍有不慎,便是重大工作失误,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很容易记入档案背上处分,影响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