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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说得什么屁话?”
  焦旸皱眉道:“拖的越晚证据淹没的就越多。你小子少废话,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一块走!”
  “头儿, 我这真不是躲懒。”
  侯希勇神秘兮兮地把手捂到嘴上, 轻声说:“我是听说啊, 那个地方夜里闹鬼,经常有鬼魂出来找替身。”
  焦旸嗤笑道:“就你这德行, 要真有鬼啊, 早把你抓去下拔舌地狱了!”
  “哎哟头儿, 这话可不敢乱说!”
  侯希勇笑嘻嘻地说:“我去还不行吗!“
  路上焦旸又看了一遍卷宗。这个案子说起来,确实有点诡异。死者是一名重点中学的高三学生,今年18岁。半个月前, 被人发现烧死在这个城隍庙的偏殿里。
  发现死者的小道士吓得马上报了警。附近的民警过去一查,发现死者是凌晨2点左右被烟熏窒息身亡的。死在一处木塔里, 楼梯陡峭, 在木塔的这些楼梯上, 除了死者和来救火的消防人员之外, 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足迹。
  民警接着一调查,死者在重点中学就读,成绩优异,但是可能因为压力太大了,最近一两个月成绩出现了明显下滑,模拟考很不理想,就准备以自杀结案。
  但是,死者的父母亲友都坚决反对这个结论,坚持称死者还有保送的可能,绝不可能自杀。
  可民警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疑点和新的线索,不是自杀,那就只能是意外失火了。可家属也不肯接受这个结果,松江警方只得无奈地把案子交了上来。
  三人来到松江,打着导航加问路人,才找到了这个地方不大、很不起眼的城隍庙。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游客,听说刚出了事死了个孩子,更没人来了。
  大门口旁边的石桌上,趴着个十几岁的小道士,正抱着拂尘打瞌睡。
  侯希勇笑呵呵的说:“这里不是庙吗?怎么看门儿的是个道士?”
  焦旸道:“城隍庙属于正一道,里面的人自然是道士。”
  小道士闻声惊醒,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三个人,既不像平时来烧香的周围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像是游客。
  小道士赶紧擦擦嘴,迎上来道:“三位是过来上香的吗?”
  “不是。”
  侯希勇板起脸孔道:“我们俩是黑白无常,过来巡查地方的,看见没有,这位就是我们判官爷!”
  城隍庙属于阎罗王设在各地的办事处,城隍爷相当于冥界的土地爷。这个庙里,本来就有点儿阴气森森,大白天的也不亮堂。何况现在正是夕阳要落山的时候,照的院子里一层暗红的光,就和染上了一层血水相似。
  小道士听了,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机灵,扯开嗓子,放声大喊道:“师父师父,你说的鬼差终于来了!”
  就听里屋“咣当”一声,接着就“噼里啪啦”的一阵凌乱的声响,一团黑影推门奔了出来,“明义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
  焦旸就看见一个中年道士歪戴着道冠,斜披着道袍,伸手擦抹着胸前的一片水渍跑了过来,一手拧住了那叫明义的小道士的耳朵,“你刚才说谁来了,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鬼差来了啊,那,就他们!”
  明义指着侯希勇道:“他说他们俩是黑白无常。”
  他又伸手一指二人身后的焦旸,“说他是判官。”
  这个刚才晚上6点,就喝的迷迷糊糊的中年道士瞪大眼睛看了看焦旸他们三个,刷的拿出一张符咒,“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
  焦旸皱眉道:“道长,我同事刚才只是跟这位小道长开个玩笑。我们是警察,过来调查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起案件。”
  中年道士好像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警察啊。我说呢,怎么这判官长得不像,看着就跟二郎神似的!”
  侯希勇看一眼那道士,冲着余晓光暗中一竖大拇指,拿眼神示意他,“瞧见没有,看人家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不着痕迹!”
  焦旸接着问道:“道长,你怎么称呼?
  中年道士赶紧扶了扶帽子,又整理了一下道袍,顺手拿符咒擦了擦胸前的水渍,“贫道清虚,几位官爷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官爷这词儿,就叫焦旸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下意识的瞥过清虚道长胸前淡淡的朱砂痕迹,“道长客气了,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之前那个高三学生的情况。”
  清虚道长咳嗽一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请三位先跟我到花厅吃茶吧。”
  清虚道长一边热情地亲自头前带路,一边不忘拖长了声调,冲着明义喊道:“徒儿,上茶。”
  要去往所谓的花厅,得先从正殿经过。焦旸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中间供奉的塑像。
  都知道申城素有一庙三城隍的说法。然而这中间供奉的,还不是霍光等人,而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焦旸随口道:“咱们这里供奉的城隍,似乎跟申城市内的不一样。”
  “是啊。”
  清虚道长得意的说:“这是咱们松江本地的城隍郑状元,跟霍光那几位城隍爷各管各的。”
  侯希勇笑道:“分得这么细吗?就管松江这么一块地方,那这属地可够小的呀!”
  “众位不知究竟,容小道为几位细说。”
  明义端着茶盘子,忽然挤过来道:”话说明朝初年时,我们这里有一位郑状元,华亭人氏,年方弱冠,刚中了状元不久,就赶上靖难之役。郑状元见天下纷乱,又不忍见皇家骨肉相残,就辞官归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