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色表盘,将衣物袋递给他,命令道:“0733,现在是九点零二分,你现在去换衣服。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秦墨没有接,皱起了眉头:“去哪儿?”
这位“冰雪小姐”破天荒的笑了,明媚如春:“暂时保密。”
站在镜子前,秦墨脱去灰色囚服,这囚服已经磨损的厉害,袖口都起了毛线。打开衣物袋,里面有一套衣物,还配了高档的领带皮鞋和钻石手表。
他穿上皮鞋,正合尺码。
镜子里的青年系上银灰色领带,眉眼深邃。
他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将那枚蓝宝石戒指放在了西服内侧的暗袋里。
秦墨打开门,凯瑟琳正拿着一只小巧的粉色手机在通话,她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他,微微一愣。
碧绿的眼珠像两颗浑然天成的绿琥珀,她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温度,从上而下的扫视过他,随即将手机盖合上,冷声道:“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宾利黑色轿车只坐了三个人,凯瑟琳坐在前排,时不时的看手表。
从帝都监狱到沿海的郊区只要两个小时,沿途的风景不断变化,路旁两侧高大的凤凰树长到高处便搭在一起,像一座绿色拱桥。
黑色轿车在“绿色拱桥”下快速驶过,经过桥梁,深蓝色的海拍打着桥墩,秦墨侧头,静静凝视着蔚蓝的海面。
凯瑟琳没有回头,通过车后视镜,她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徘徊审视,秦墨故作不知。
海风吹来,带着独特的咸咸气味,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温度已经逐渐升高。
他们的车停靠在海边,海面漂浮着一艘鲜红的游艇,上面有一个圆形的标志,其中有两条黑色的蛇盘旋缠绕,这是代表杜邦家族的徽章。
凯瑟琳和秦墨坐上游艇,前往海中心的月牙岛屿,远远看向那片白色房屋、蓝色房顶的建筑,风景美丽如画,犹如希腊爱琴海上浪漫圣洁的圣托里尼岛。
洁白的沙滩上,凯瑟琳丝毫不在意她长靴下的高跟,步伐又快又稳。
“0733,你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
凯瑟琳便不再说话,她带着秦墨穿过了光滑平坦的贝壳广场,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大门前,两个全副武装的黑人恭敬的为凯瑟琳开门,他们被侍从带到庄园内部。
花园里盛开着鲜红浓烈的红玫瑰,像火焰一般肆意绽放。
大厅里铺着清凉的白玉地板,兰色窗帘拉开,外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圆形的白色桌上摆着一些甜品点心,一朵新鲜的红玫瑰斜斜的插在玻璃花瓶里。
兰斯菲德从侧厅走出来,目光从秦墨脸上停顿一下,随后移向凯瑟琳:“好久不见。”
凯瑟琳的脸颊罕见的泛出一层朦胧的红晕,她伸出手,兰斯菲德俯身牵着她的柔夷,在手背轻轻一吻。
秦墨目睹这一幕,心口烦闷,别过脸去。
兰斯菲德请凯瑟琳坐下,他坐在主位,凯瑟琳坐在侧位,秦墨站在一旁安静的不出声。
“表哥,我们大概有五年没见了吧,夫人的身体还好吗?”凯瑟琳关切的问道。
兰斯菲德:“多谢关心,她很好。”
表哥?
夫人?
兰斯菲德和凯瑟琳难道有血缘关系?夫人又是谁?兰斯菲德的妻子,还是......门口的铃声打断了秦墨的思考,侍女推着小车进来。银色的盖子一一打开,里面是丰盛可口的水果还有刚出炉的蓝莓蛋糕,秦墨示意侍女退下,他来为二位服务。他动作娴熟的把点缀着蓝莓的奶油蛋糕放在凯瑟琳的面前,又将一盘诱人的红樱桃捧在手里,兰斯菲德见了,顺手捻起一颗放入口中。
凯瑟琳目光微微扫过秦墨的身影,顿了一顿,道:“表哥,之前听闻你中毒的事,我很担心,我在英国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如果需要,他可以随时听你的差遣。”
兰斯菲德点头:“暂时不需要,我这次约你来是有其他事。”
他的蓝眸看向秦墨,秦墨伸出手托在兰斯菲德的红润的唇边,一小粒樱桃核便轻轻滚落在他手心里雪白的餐巾上。
“你先下去吧,可以去我的卧室等。”兰斯菲德低声说。
凯瑟琳.赫胥黎看着秦墨离去的背影,碧色的眼绿幽幽的,纤细的手指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狠狠蹂躏着包包上的佩饰。
兰斯菲德拍拍手,大卫带着几个律师打扮的人从侧厅走出,大卫手里拿着公文包站在兰斯菲德的身侧。
“表妹,这此的确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兰斯菲德说。
凯瑟琳顿时有些惊讶,连忙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力所为。”
兰斯菲德点头,大卫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
大卫将文件放到凯瑟琳桌前,在一旁说道:“是关于0733的取保候审和减刑的问题,凯瑟琳小姐,您知道的,0733目前是少爷身边的得力下属,蒂尔暂时还没有把手伸向监狱系统,所以我们想尽快在您手下过完这些流程。”
“保释?减刑?”凯瑟琳拧起秀美的眉头,看向大卫:“你知道,这些需要一定的前置条件。”
大卫说:“当然。依据《帝国刑事诉讼法》第251条,帝国法院、帝国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囚犯,可以保释,其中包括了患有严重疾病(包括严重精神疾病)、生活不能自理的、采取保释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的。您请看,这是0733的精神诊断证明,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